说话的功夫,祁景书一直在山洞四周不断的张望着。他见这山洞四下只有这一个入口,又摸不准白衣男子的品行,心里一直存在着一些芥蒂。此刻祁景书对上白衣男子的眼睛,见他并无闪躲,饶是如此,祁景书还是觉得不放心。
“不如让在下替这位公子诊一下脉吧!”白衣男子的目光突然之间变得有些担忧,因为祁景书的脸色已经不是刚才那样苍白,而是青的骇人。
祁景书扶着白岸汀的肩膀,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尽管如此,他还是不肯将自己的性命交给一个陌生人,更何况这人的底细他还不清楚。这些日子以来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多到让祁景书根本无法捋得清楚。
“不必了,多谢这位公子好意。”祁景书冷冷的说道,由于中了毒的缘故,他的声音已经不像从前那般震慑人心。
白岸汀实在是担心他的伤势,又看这白衣男子文质彬彬,身上还隐隐带有一股药香。虽然她也说不准此人的来头,但是直觉告诉她,这个白衣男子不是一个坏人。
“公子,我相公他就是这样的性子,还请你不要见怪。他刚刚是被蛇咬了,你快些帮他看看吧!”白岸汀的语气中有一些的歉意,可是眼下她已经没有时间再去向白衣男子道歉了,因为祁景书的身子越来越重,很明显他快支撑不下去了。
白衣男子并没有在意祁景书的态度,他朝白岸汀点了点头,就帮着她将祁景书扶到了山洞里面。
“公子,我求求你快帮我看看我相公怎么样了!”白岸汀眼看着祁景书的情况越来越不好,她也是非常的着急,只想着让白衣男子能想出个办法帮助他们。
白衣男子见祁景书一直都靠在一侧,极其不情愿同自己亲近。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还是将手搭上了祁景书的手腕。
不出一会儿,白衣男子很是疑惑的问道:“这位夫人,你相公可是被一条颜色艳丽的小蛇咬伤的?”
白岸汀一听,原本七上八下的一颗心也跟着平静了几分。听这白衣男子所言,他应该是有办法了。
“是的,那条蛇虽然不大,攻击力却是极强的。”白岸汀忙答道。
“你不必担心,在下原是一名医者。今日来这六圩山也只是为了寻找一些药材。无奈药材没有找到许多,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如此,在下才寻思着在这山洞里度过一晚。”白衣男子见祁景书一直怀有警惕之意,怕他不肯配合,这才说出了自己的身份,让他们二人宽心。
祁景书的眼中有一些的异样,纵然是脑袋有些昏沉,他也从白衣男子的身上看出了几分。现下他没有怎么说话,只是稍稍配合了一些,不再想刚刚那般躲闪,拒人于千里之外。
白衣男子又看了看祁景书的伤势,只见祁景书腿上被花蛇咬到的地方已经渐渐变得肿大,连同那一片肌肤也都变得黑青。这才说道:“幸亏你们遇见的只是一条小蛇,如果要是碰上大蛇,那可就遭殃了。那条蛇虽然只是普通的花蛇,但是毒性却极强。尤其是成年的大蛇,毒性早已经聚集在一起,那才是剧毒。只不过这种蛇一般不喜欢出来,更不会轻易咬人。”
闻言,白岸汀听他对这种蛇如此了解,忙问道:“那公子,请问你可有法子解了这毒,请你一定我救救我的相公。”
“夫人莫怕,这种小花蛇毒性并不大,在下先给这位上些药。”白衣男子说着就从袖口中取出了一个白玉瓷瓶,将那里面的药粉撒在了祁景书被蛇咬伤的腿上。
祁景书一直都没有说话,因为毒性蔓延的缘故,他觉得脚边有些麻木,就更不想说话了。
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唯有这山洞里是一片灯火通明。
白岸汀看着白衣男子帮祁景书包扎的手法很是熟练,又见他对那毒蛇很是了解,也就没有再去怀疑他的身份。
“公子,真是多谢你了。”白岸汀见祁景书的腿在上了药以后已经不似刚才那般肿胀,她也终于放下了心。
白衣男子点了点头,只是微笑。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微微蹙了眉头,这才走向了烤架。
原来,他们只顾着祁景书的伤势,都没有人去注意烤架上的食物。现下,这肉已经被烤得焦黑,眼看着是不能再吃了。白衣男子看起来似乎很是心疼,但是最终还是不得不将那一只烤焦的野兔扔进了一堆废柴里头。
白岸汀对此深表歉意,她想这白衣男子定是将野兔视作了晚餐,却因为他们二人的缘故,只能饿肚子了。
渐渐恢复过来的祁景书看到白衣男子眼睛里闪过的遗憾,他扯了扯白岸汀的衣角,对她说道:“岸汀,我们那里似乎还有一些干粮。”
白岸汀会意,这才想起了出发之前翠儿给他们准备的肉干和糕点。刚开始的时候她还觉得多余,眼下看来真是遗憾没有带上一些解毒的良药。好在遇见了这位白衣男子,如若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公子,多谢你救了我相公。”白岸汀从包裹里取出一些干粮给白衣男子递了过去。
由于燃着柴火的缘故,即便是冬日,这山洞里还是非常暖和的。白岸汀摸了摸祁景书的额头,感受到和自己差不多的,这就去采些解毒固本的草药回来,喝了以后应该就无碍了。”白衣男子说着就已经拿起了地上的竹篓。
看着竹篓里确实是有许多的枯草药材,祁景书对白衣男子所说的这些也已经完全相信了。但是这外头并不平静,凭白衣男子恐怕也是对付不来。
“公子,外头时不时的就会有野兽出没,你就不必为了我这样出去犯险了。”祁景书也是觉得过意不去,同时又有一些担忧。
白衣男子粲然一笑,道:“没关系的,就在这山洞附近就又有我要找的草药,对了,夫人,还要麻烦你先烧些热水,等一下我们还要煎药。”
说完,男子指了指地上的器具,白岸汀心中了然,也知道了他定是时常来这六圩山。
待白衣男子离开以后,白岸汀就又开始忙活了,却听到祁景书说了句,“岸汀,这一次是我没用。”
她哪里见过这样的祁景书,深知祁景书是在自责,白岸汀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了他的跟前,说道:“景书,这一次如果不是你,我早已经命丧黄泉了,你先好好睡一觉,我们明日再去寻找药引也不迟。”
第二百二十二章 收集药引
应是白衣男子的药起了作用,祁景书现下已经觉得腿部轻了很多,不像刚才那般沉重了。他看着一旁忙来忙去的白岸汀,心里虽然有些难过,更多的却是安心。
白岸汀先是烧了些热水,又给祁景书身边的柴火堆添了一些柴。她与祁景书一起静静的靠在山洞的壁面上,两个人的脸上皆是一种劫后重生的平静。
这时候去外面采药的白衣男子走了回来,他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像是从来都是这样一般,让人顿感如沐春风。
“辛苦你了,公子。”白岸汀急忙起身,接过白衣男子手中的竹篓。
白衣男子点了点头,这才对她说道:“药草已经采回来了,自然风干的更好,接下来就有请夫人去熬成药汤了。”
说着,他从竹篓中取出了几样草药,在手中掂量了重量,才交给了白岸汀。
见他如此取药的表情如此郑重,白岸汀也很是放心,再次谢过白衣男子之后,白岸汀就去帮祁景书熬药了。
上一世的时候,白岸汀什么样的活计都做过,即便是再苦再累都不会有人帮她。不止是在白府,即便是嫁了人,她也没有过上一天的好日子。现下却是不一样了,重活一世,祁景书将她宠的不像话。煎药的时候,白岸汀想到这些,心间不禁一暖。她手上的动作也是十分的娴熟,祁景书在一旁看着还以为她在白府时受到了什么样的苛待。
只不过,祁景书只是这么想着,并没有去过问。因为他知道,以后的每一天他都会让白岸汀过的开心快乐。
“相公,药煎好了,你快些喝下去吧!”白岸汀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走到了祁景书的面前,说话的语气倒像是哄小孩子一般。
祁景书朝她轻轻一笑,接过碗就喝了下去。尽管药味苦涩,他也不觉得难喝。
看着他将药全部喝完,白岸汀也终于放下了心,对那白衣男子说道:“公子,多谢你了。是不是我相公喝完这些汤药就会好起来了?”
白衣男子轻笑,对她说道:“夫人,你就不必担心了。你相公他很快就会好了,只不过这草药……”
他的话还未说完,祁景书就昏了过去。白岸汀见状,她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怒目看向了白衣男子。
“夫人,你先听在下说完可好?”白衣男子倒是不急,说话的调子依旧是慢条斯理。
白岸汀不断回忆着自从进入山洞以后发生的事,也觉得白衣男子不会加害于他们,只不过有些事情不得不防。
良久,白岸汀将祁景书护在怀中,才开了口说道:“你说吧!”
“在下适才是想说这草药有安眠的作用,只是没有想到这位竟然会这么快就睡着了。”白衣男子面色依旧,让人看不出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