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思容走过来的时候,左恩瑾正在品茶,一副怡然自得的姿态。这样的场景让左思容如何气得过,她一把抓起了桌子上的糕点,撒了满地都是。左恩瑾却一改从前的唯唯诺诺,拿起杯子就将水朝左思容的脚边泼了去,说道:“大姐,你这般欺人太甚,我是在替父亲教训你。这些糕点都是父亲赏赐给我的,你竟然敢这样扔了。”
的确,这几日以来,左相为了安抚左恩瑾,给她送来了许多的东西。并且,厨房那边也一改常态,对左恩瑾言听计从。这些,也不过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罢了!等待左恩瑾的将会是无尽的深渊,好在这一次她不再怕了。
“你……哼!”左思容听了左恩瑾的话,一时气急,胸口中憋了一口气,却是如何也吐不出来,她深知自己无论是在王府还是回到相府都没有什么好日子过了,也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过几日,左恩瑾就会嫁给那个糟老头了。一想到这里,她的唇角就不自觉的勾起。
看着左思容气急败坏离开的背影,左恩瑾心中极为痛快。
翌日一大早,左恩瑾就按照信上的吩咐去了临城的寺院。这一路上她走的很慢,只为了制造一场偶遇,与白岸汀的偶遇。
早在昨日一切商量就绪,祁景书就带着白岸汀一起去了皇宫,见了。听说近来睡得不太安稳,祁景书便提议让白岸汀同皇后一起去寺庙里祈福。经历了这么多事以后,对白岸汀的态度也渐渐有了改观。再者,她深知自己儿子与白岸汀两个人之间的情意,虽然心中觉得这样不太好,可是她还是尽可能的让自己对白岸汀好一些。
所以,一早,白岸汀就去宫中请了。为了掩人耳目,以防遇到不必要的麻烦,同白岸汀皆是简装出行,让人看不出她们的身份。
事情交由祁景书安排,自然也是觉得放心。她同白岸汀一起上了轿,一路上白岸汀同她唠家常,说着一些有关祁景书小时候的趣事。那些事情都是白岸汀不知道的,但是既然皇后肯对她说这些,她就知道皇后自是不那么讨厌自己了。有这一点,她就觉得心里面开心了许多。自打出了门,白岸汀的视线就一直停留在外头,她一直在寻找着左恩瑾的身影。
靠近寺院的山路格外的崎岖,马车难行,好在离寺院也没有多少路途了。这里虽然山路崎岖,但是风景却是格外的好。皇后也不是头一次来,她同白岸汀一起下了马车,就准备往前面走去。出了皇宫,外面的一切似乎都显得更加的开阔了,皇后的心情也好了大半。
眼前出现那一抹淡紫色衣衫的时候,白岸汀正在同皇后说笑。秋日的天气,地上落了厚重的树叶,踩上去发出清脆的响声,鞋子因此也是十分的干净。白岸汀见皇后心情好,她也就放下了心。从左恩瑾身边经过时,白岸汀故意丢掉了她的玉佩。
玉佩掉在树叶上,又因为脚步声的缘故,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白岸汀佯装不知,搀扶着皇后继续前行。
左恩瑾会意,捡起地上的玉佩便跟了上去,问道:“姑娘,这可是你的玉佩?”
那玉佩色泽柔和,一看就是上好的品质。白岸汀摸了摸自己的腰间,发现空无一物,这才从左恩瑾的手中接过了玉佩,轻声说道:“真是多谢这位姑娘了,这块玉佩确实是我的贴身之物。”
“那算是物归原主了,姑娘以后走路的时候小心一点才是。”左恩瑾眉目含笑,看起来格外的好看。
白岸汀一把拉过了她的手,问道:“不知这位姑娘怎么称呼?我姓白,这位……是我的娘亲。”说着,白岸汀看向了皇后。
皇后眉目和善,周身的气质看起来也是不一般。由于左恩瑾知道她的身份,也就没觉得意外,反倒是方方的向她行了礼,说道:“小女子姓左,白姐姐好,伯母好。”
出门便遇上了贵人,这对于皇后来说便是一个好兆头。再说了,左恩瑾拾金不昧,捡到了这么好的玉佩,却还是追上来还给了白岸汀,这些都让皇后觉得很难得,她也是从心里觉得左恩瑾是一个好姑娘。
后来白岸汀干脆约上了左恩瑾同行,毕竟来到了这里,所有人的目的肯定都是一样的,为了去寺院祈福,她们一起也算顺路。路上的时候,知道了左恩瑾是为了替她的父母祈福而来,心里头对她又有了几分的好感。
三个人有说有笑的走了一会儿,突然之间从草丛里出来了几个彪形大汉。那几个人皆是一脸匪气,张口便说道:“此路是我开,你们若想要从这里过去……呵呵……先留下买路钱吧!我看你们几个也不像是普通人家出来的,我也不想同你们费话。”
皇后一听,心中一惊,她从来没有想到会出这样的事。眼下,祁景书又不在,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祁景书安排的几个侍卫一直跟在他们的身后,看到此情此景,也都跟了上来。打斗之中,左恩瑾一直守在皇后的身后。
那几个劫匪的目的似乎皆是为了皇后,一直在皇后的身边绕来绕去。由于他们人多,那几个侍卫竟然有些抵不过。大惊失色,左恩瑾却在千钧一发之际,一下子扑到了皇后的身上。那劫匪的一把剑正好刺入了左恩瑾的后背,左恩瑾由于吃痛大喊了一声。
这个时候宋君扬赶来,击退了那些劫匪。皇后看到左恩瑾由于失血脸色变得苍白,又想着她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受了伤,她也是觉得心疼。
宋君扬也是一样,看到左恩瑾痛苦,他的心里也不是滋味。这些劫匪是他们安排好了的,就是为了等待着这一刻,好让皇后承了左恩瑾的情意。
“伯母,我没事的……”左恩瑾说完这一句,就昏了过去。
皇后抚摸着左恩瑾的脸,心里面也是难受得很。到了这个时候,白岸汀也不敢说什么话,只是轻声说了句,“母后,这位姑娘看起来有些危险……”
皇后猛地一颤,随即命人将左恩瑾带回了宫中疗养。
第一百九十七章 封为嘉禾郡主
这一次虽然没能去寺院祈福,好在这一场惊吓也是有惊无险,皇后看着躺在床上的左恩瑾,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她知道如果没有左恩瑾,自己这一次恐怕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自从回了皇宫以后,皇后就立即派了太医为左恩瑾治伤。
白岸汀见皇后面色紧张,似乎对左恩瑾很是关心,她就知道这一次是赌对了。果然,祁景书还是最懂皇后的那个人。主意是祁景书出的,只是苦了左恩瑾受了些皮肉伤。但是,这一次也是有机会真的救她脱离苦海。莫说是那一剑,即便是让她捱上一刀,她都觉得心甘情愿。
突然之间,皇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对白岸汀说道:“王妃啊!你去派几个人查探一下那几个劫匪什么来头?竟然敢在本宫的面前撒野,这一次如果没有这位左姑娘,恐怕遭殃的就是本宫了。”
白岸汀面色凝重,说道:“这一次是臣媳不好,让母后受惊了。这件事情也已经安排下去了,王爷说他会处理好的,他也在自责。希望母后不要再忧心了,等左姑娘清醒了,臣媳定会替母后好好感谢她才是。”
皇后听说是祁景书在处理,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就又看向了左恩瑾。只见左恩瑾双目紧闭,太医还没有赶来,皇后倒是先急了起来。
白岸汀一边抚慰皇后,一边焦急的等待着。这一次,那劫匪也是把我好了分寸,那一剑刺入的时候,也没有用太多的力气,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让左恩瑾受了些苦楚。毕竟,既然是做戏,就应该演的真实一点。
林太医急匆匆的赶来,他看到皇后一直守在床侧,就知道这一次的任务有多么的艰巨。他忙上前去替左恩瑾诊了脉,又看了看那伤口,随后,林太医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了几分,对皇后说道:“启禀,这位姑娘只是受了些皮外伤而已,没有什么大碍的。老臣等下给她开上几副药,她喝了之后就会好了。”
皇后听说左恩瑾并不大碍,也终于放下了心。
林太医刚走了没多远,左恩瑾就睁开了眼睛。眼前的一幕让她吃了一惊,她一睁眼便对上了皇后那双充满慈爱的眸子,那是许多年以来,左恩瑾从来没有见到过的穿不暖的日子,看着左恩瑾表面上穿的还很不错,皇后哪里会想到她的处境。又想起来还不知道左恩瑾的身份,只是知道她姓左,皇后看着左恩瑾的脸,见她面色确实有些蜡黄,心下不忍,便问道:“丫头,你家里可是有什么难处?这些你都可以跟本宫说的,听林太医的意思,你这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必是一个长期的过程。”
左恩瑾一下子跪到了地上,说道:“多谢恩典,民女其实是左丞相的二女儿。家中并没有苦不堪言,只是……”
左恩瑾不语,只是一直跪于地上。
初见左恩瑾之时,皇后见她无论是谈吐,还是衣着,都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又知道她姓左,当时皇后就想到了相府。
只不过,一个相府的小姐,怎么会沦落到这个下场?竟然会因为挨饿而变得体弱,这些让人听了去都觉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