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们先是沉默,接着战战兢兢又深深沉沉来了一句:“三皇子府中被查了。”
被查?!咦?这才过去一夜就查了?好快啊!而且还查出东西?什么东西?刺驾谋反的证据?
“不晓得,如非是谋反铁证,就是让君上忌惮的东西,告诉下面的人,一个一个都给我把皮绷紧了!不许再跟三皇子那一干人有任何来往,更不许多说废话多管闲事!”
官员们严厉嘱咐府里的人,纵然有些子弟习惯了玩闹,有些不上心,却很快吓得不敢不听,只因外面忽传来求饶声,撩开帘子一看。
原来是几个跟三皇子素有往来的官员举家都被带走了。
官员们大喊冤枉,女眷们惊恐哭泣,一派惨状。
不远处景霄冷眼旁观,漫不经心,像是孤立悬崖峭壁上的老鹰。
蜀王何等铁石心肠,岂会心软,一挥手,一群人被拉了下去,至于会不会沉冤昭雪……谁知道呢!
这年头能洗刷冤屈的政治案实在太少太少。
正在一群人哭喊着被拉下去的时候,忽有斥候来报。
“君上,许大人找到了!”
在场官员皆是大惊,这都找到?一夜而已!
萎靡不振但不得不提着精神帮忙主持御史台事务的谢临云猛然抬头。
找到了?
蜀王一惊,忍不住问:“是死是活?”
斥候回:“许大人性命无恙,但受伤颇重……”
——————
许青珂被送入大帐之中被王朴跟赵娘子好生处理伤势,且不说帐内赵娘子是何等担惊受怕又喜出望外,王朴诊了气血看了伤口后就多看了许青珂两眼,表情有些不对劲。
他年纪大了,又是许青珂的随身医师,什么血肉之躯没见过,他在意的是那包扎。
赵娘子表情也有些不对劲。
——话说这包扎的手法明显不是自己能干的事儿啊,定是有另一个人,必然不是女人,便是那北琛的护卫了?
晋国?北琛?姜信!又是那土贼!
而且这包扎的白布好像是……
“我说公子,日后您可千万要更小心啊,瞧您这一身伤把赵丫头给心疼的,都磨牙了……”
呸!你才磨牙!我这是咬牙!
赵娘子怒瞪王朴:“老皮脸,你说谁呢!”
王朴端着一张老脸不怕她,反正年纪大了怕谁啊,一身老骨头……
“有本事你别吃我做的饭。”
王朴:“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奥,说的不是公子您。”
两人插科打诨也是让许青珂不用那么尴尬,毕竟这裹胸布包扎什么的真真是……坏到家了!也不知公子被吃了多少便宜!
许青珂倒没有什么尴尬的地方,瞟了两人一眼,淡淡道:“说完了?”
两人顿时悻悻。
正此时,外面阿青在帐外报景霄来了。
无疑是来看望她的。
王朴跟赵娘子对视一眼,蜀王忙于三皇子的事儿一时来不及看,这景侯倒是闲得很,也不知是怀着什么心思。
许青珂阖了眼,打了一个手势,赵娘子就去打开帘子了。
景霄进来的时候闻到一股药味,旁边炉子上还炖着药盅,他步子停了下才漫不经心走上前,抬眼去看榻上侧卧软垫的人,俨然已经打理过了,换了干净的袍子,依旧是风华绝代的许探花,也依旧是波澜不惊的许大人。
短寿体虚?倒是命大得很。
第155章 獒,秘密
____
景霄何等人物, 自带凶煞阴邪之气, 端是站在那儿就给了赵娘子跟王朴莫大的压力。
也就许青珂憔悴中却有了几分比往时更深刻的冷清,尤是她偏头看来一眼的时候。
但她又不说话。
景霄也由着她不说话, 先开口了,“瞧你这样子, 恐是受了不少苦啊,本侯倒是有些后悔没亲自下去寻你了。”
许青珂:“侯爷是遗憾没能看到下官狼狈的样子?”
景霄正要上前, 就看到那妇人戒备得很,他眯起眼:“你身边忠诚的人可不少,护你跟护崽子似的, 本侯可少有能看到你狼狈的时候, 如今自然有些可惜。”
“以侯爷的能耐, 想必日后还是有机会的。”
景霄懒散,闻言却双手负背, 走来了, 一步一步, 在王朴当自己没看到而赵娘子只能站着不动的情况下, 到了床边,居高临下似的。
“恍然觉得许大人好像以为诸事是本侯安排似的。”
景霄瞧着许青珂的脸跟身子在自己眼皮底下, 看到她波澜不惊的眼。
“忽然觉得被人冤枉的感觉真不好受,虽本侯最喜欢看别人委屈狼狈又拿本侯毫无办法的怨恨样子。”
许青珂纤细指尖按在薄被上, 略凉,她说:“枭雄者,好馋弱, 侯爷有枭雄之心。”
枭雄?可一般没什么好下场。
明褒暗损的,端是一张好嘴。
“本侯将来若是枭雄,许大人该是什么呢?”他似乎在思索,很是认真的思索,最后近乎调侃其实讥讽甚至邪意得咧嘴:“在笼子里跟龙床上摇摆的禁脔。”
他笑着离去,邪肆轻狂,王朴不动声色写着药单子,赵娘子怒意之下反而冷静了,只低头认错。
她刚刚的确差点冒犯,踏错了步子。
许青珂偏头,却是有些无所谓,“无妨,在一个疯子面前无所谓规矩。”
疯子?
“公子对疯子的定义如何?”王朴问。
因他从景霄的身体来看,此人可是一点毛病都没有,还身强体壮,武功高强。
“心疯,过往魔障。”许青珂指尖摩挲,“可也没什么好可怜的,天下人就他一人委屈不成?”
她嘴角紧抿,那言语薄如纸,含着锋利。
两人噤若寒蝉。
————————
说可怜,被冤枉的三皇子可怜?可他实际真真是刺杀了许青珂,然,他的刺客痕迹被找出来了,便是得硬生生背下刺杀蜀王、北琛世子跟许青珂的锅。
人心诡诈毒如蛇蝎,父子相残最是帝王家。
当时蜀王在宽阔草原之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如此言,众人便是在想,父子相残?子刺杀父,端是要父杀子才能有父子相残这个词儿吧。
想来……蜀王不会放过三皇子了。
彼时霍允彻跪地,还铿锵了背脊,喊着自己冤枉,但愿意入狱,只因坚信蜀王会给他这个儿子公道。
以退为进,这一手不错,但太子不软不硬得替他求情。
“三弟虽犯了大错,罪不可恕,可晾在他往日素来忠诚,如今必是遭歹人设计,如此才刺杀父王,还请父王彻查幕后之人……”
这好话说的相当于在三皇子屁股上踢了一脚,可刺杀之罪委实不敢有人开脱,毕竟是一等一的大罪,是要诛九族的。
当然,皇家之内就没有这个说法了。
“你若是无辜,自是不必怕,若是不无辜,寡人这颗项上人头也不是别人能轻易谋划的。”
他一挥手,将刚刚开始的朝事给提前结束了,至于百官撤去后,蜀王跟三皇子独处一个殿内是否有父子谈心……
不得而知。
“对了,君上的人到底在三皇子府里搜出了什么啊。”朝臣中有阁老也有武将,更有权贵,他们都在心里狐疑。
“三皇子若真有这般厉害的手段,分出这么多的刺客,一面刺杀君上,一面又去刺杀晋国世子跟许青珂,还不如合一呢,而且他若真有这般底气,何须一直小心谋划,早在背后……”
但钟元这些聪明人只关注一个重点,“三皇子刺杀谁,毕竟是亲子,而且也必然要二选一,帝王者就算动怒也不会这么盖棺定论,至少会先压着,君上这么急于控制三皇子,恐怕是三皇子触了君上的逆鳞。“
所以,到底从府中搜出了什么宝物呢?
而且……
“又是谁以雷霆之势横扫了三皇子府。”
廷狱?御史台?刑部?
还是真正的君王爪牙出没了。
“廷狱无头无爪,哪有这般能耐,御史台的头儿都掉进了悬崖底,若真有心对三皇子府有准备,也不会贸贸然出去冒险。若是刑部……傅太何那老泥巴最会和稀泥,也没这么快的手脚,最有可能是许青珂主张,刑部配合……”
可又觉得许青珂这次是真真倒了血霉的,瞧那肩膀都差点废了,还掉进了深不见底的裂谷,若是苦肉计也真真太真实了。
于是……君上的底牌出现了?
殿内,蜀王面无表情得看着跪在冰冷地上的霍允彻。
后者沉默良久才说:“父王,儿臣的确暗恨那许青珂屡屡害我跟云家,是儿臣不对,可真真没有刺杀您跟世子,试想刺杀了您,也是大哥继位,儿臣又有何好处。”
这是皇子跟君王的最大胆谈话。
这是退了好几步以求活命。
至少要活命。
蜀王却依旧盯着他,一双眼冷酷 ,眸光似有闪烁。
那种阴戾让霍允彻很是不安,至少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蜀王,好像陌生极了,也可怕极了。
但幸好蜀王很快阖了眼,敛去了那可怕的眼色,却问了一句让霍允彻心里沉下的话。
“獒是何意你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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