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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锦里 完结+番外 (百柏桦)



“谢志安。”

舒鸿煊把谢志安的名字咀嚼了几遍,忽的笑了笑,笑容灿烂之极又阴森比。

舒嫣华觉得有些冷。

“你想报读女子学院,也有这个原因在里面吧?想来,你是准备朝着毕业考各科考试第一而去的。”

大夏王朝有制:太学院女子学院各科全部毕业考第一名者,可封县主。

“华儿,你一开始,是想承担这一切,然后努力考取第一名,得封县主,好用这个身份让他忌惮,从而庇佑我们兄妹?”

舒鸿煊眸底一片透彻,只需把妹妹的话与她这段的举动联系在一起,很容易就得出这个结论。

他心中又酸又暖,既疼又痛,这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在上辈子承受了这样的磨难,之后,想的也只不过是护佑他们兄妹的安危。

他可其有幸,这辈子有这样一个亲人关心他,以稚嫩的肩膀,撑起一片保护他的天。

“好了,华儿你也累了,早点歇息吧,这些事我了,以后你不用担惊受怕,万事有哥哥呢。”

舒鸿煊疼爱的捏了捏妹妹的脸蛋,嘱咐她早点休息。

舒嫣华不解的看着哥哥,哥哥为不问他的事?

哥哥你接受得这么快?

哥哥你为不问,我说的事是从哪里的?

你不怀疑这些事是假的吗?

舒鸿煊看着妹妹眼里清晰地表现出这样的意思,阴郁的心情突然变好了一点,“因为你是我妹妹呀。”

舒嫣华突然就不再追问哥哥了,既然哥哥都没有质疑过她,同样也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她也不再纠结,她忽的就安心起来

夜色降临,舒鸿煊一个人待在书房里,手里把玩着一只玉蟾蜍,书房里没有点灯,他整个人都融入黑暗中,让人法察觉。

其实妹妹说的话对他的冲击还是有的,但他不是常人,他很快就接受了这种对于其他人来说是天方夜谭或者奇异非常的事,并且,他了妹妹的话。

因为他了妹妹是重生的。

所以,他不追究问底,至于他不问的事,是因为他注意到妹妹的话———“舒修和想杀了他”

想,就是说他没得手,但是妹妹又说,在他死了之后,她也被人毒杀了,那么他应该是意外遭遇了不测。

所以他不问,因为他有了防范的意识,而且他,真到了那个时刻,妹妹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然而,他还是敏锐的感觉到,妹妹有事瞒着他没有说。

妹妹上辈子已经嫁了人,没有妹妹成婚,哥哥还孤身的道理,所以,他上辈子一定是成了婚的。

可妹妹刚才没有透露出半点与他妻子有关的事。

如果按照这里成婚的年纪,假设妹妹十六岁成婚,那么他也已经十九岁。

十九岁,恐怕连孩子都有了。

可妹妹没有说半点有关妻子与孩子的事。

他只能猜测,唯二的两个原因,其一是妻子是舒修和与梅氏联手为他找的,与他离心离德;其二就是妻子与他琴瑟和鸣,却在他意外离世之后,惨遭毒手。

他闭上眼睛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舒修和和梅氏的种种举动,他有八成的把握,是第二种情况。

连嫁了人的妹妹都法逃过舒修和的毒手,那么嫁进舒家的妻子,恐怕也不会有好下场。

倘若真是这样,那么妹妹不说的原因,他想定是舒修和用了让他法接受的手段,妹妹为他之故,不能说,不想说。

舒鸿煊闭了闭眼,能让一个男人都法接受的手段

“擦咔”

舒鸿煊手中的玉蟾蜍突兀的多出了一道裂缝,他睁开了眼睛,眼仁极黑极黑,如同一个深渊,吞噬着作乱的妖魔鬼怪。

那么,现在,他该好好报答一下,好父亲与好继母对他们兄妹的爱呢?

还有那个叫谢志安,瞎了眼的男人,这一个一个的,他都不会放过。



章节目录 第22章 除第一无它尔

一座八角亭里,两人坐在亭中对弈。

捻起白子的手指厚实,指腹一层厚厚的茧子,手指上细纹过多,一看就是一双已经上了年纪的手。

这双手放子的速度却非常快,几乎是黑子刚刚放下,白子就随之而来。

待一颗白子放下,一只莹润修长、指甲剪的干干净净,透着粉色润泽的手指,也轻轻的放下一颗黑子。

双方你来我往,过了半响,白子刚刚被人拿起,须臾又丢回了棋盒里。

一个醇厚爽朗的声音响起,“后生可畏呀!”

接着,另一个清越的声音响起,“是老师未尽全力而已。”

棋盘上白子与黑子紧咬不舍,双方互有攻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咋一细看,根本看不出白子的疲态。

然而如果有棋道高手在这里,就能看出,黑子已经将白子包围,唯一给白子留的生路,还是黑子特地放行,以便请君入瓮的。

“哈,你老师我像是那种一盘棋都输不起的人吗?”。

男人站起身,拢了拢身上披着的鸦青缂丝貂皮披风,往亭子外走去。

“赢就是赢,输就是输,天下这么大,谁能保证一生输呢?”男子爽朗的声音中满含一种豪迈,“而且,输给了的弟子,这难道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吗?”。

“这就说明,我这个做老师的倾囊相授,你这个做弟子的勤奋好学。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是对每个教书育人的来说,最值得高兴的事,当浮一大白,当浮一大白!”

跟在男人身后的少年笑了笑,“老师,世上除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外,还有一句话,叫做‘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走在前面的男人停在一株梅树下,低头嗅了嗅梅花的香味。

于寒风中竞相开放的红梅,绽放的动人心魄,白皙的皮肤在红粉的花朵印衬下,有一种儒雅的美,可男子身材高大,体格强健,又隐含着一种力量美,鸦青色的披风在虬劲的梅树下随风微微鼓荡飘扬,此树、此花、此人,皆可入画,美不胜收。

男子对弟子刚刚那句话不以为意,“教会了徒弟就饿死了师傅,那只能说明,师傅学艺不精,教可教,连后进的徒弟也比不上,如此,只能说活该。”

声音依然爽朗,然而却隐隐含着一种讥讽,一种轻蔑,对那些收了弟子却不认真教导,还留了几手,以防被弟子超越的满是不屑。

舒鸿煊再度笑了笑,笑容里满是钦佩和仰慕,他的老师就是如此心胸宽阔之人,教导学生不遗余力,从来不担心学生超越他,只会为了学生的成就而自豪。

这就是他的老师,比他亲生父亲还像父亲的周崇澜,周大儒。

“容景,你说,这支梅花如此好,我该不该摘它下来?然而我摘它下来,就有违梅花寒冷中独自开花的意义,如果不是为了让更多的人,看到它的努力,它又何必在这寒冬腊月里绽放生命的余晖。不过,有句话说得也有道理,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花空折枝,容景,你说,为师是摘好还是不摘好?”

周大儒饶有兴致的看着得意关门弟子。

舒鸿煊看了一眼绽放在寒冷中的梅花,缓缓吐出五个字,“唯心所愿尔。”

周大儒哈哈大笑,回过头,朝着看中的梅枝,随手掰下,递给一直静候在亭子的书童,“拿去给插花瓶。”

书童领命而去。

周大儒见书童走远了,笑看着弟子,问道今天不是交作业的,突然了?”

舒鸿煊理了理衣袖,恭恭敬敬的朝老师做了一个揖,“老师,学生想参加二月的春闱。”

周大儒着实愣了一下,皱了皱眉,“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待过完年,你就要去游学的,三年后才参加春闱,何事让你改了主意?”

如今已经一月底,距离春闱还不到半个月的,一般人如果当年过了秋闱,若有心备考春闱,从九月开始就会复习,哪里有临近考试,才说要去参加春闱的,简直是胡闹。

舒鸿煊感觉到老师的不满,他再次行了一礼,然而声音寸步不让,“老师,学生想参加今年的春闱。”

如果没有妹妹告知他的事,他的确是想游学一段,三年后才参加春闱,想来他上辈子也是如此。

然而现在他改变了心意,从他得知一切起,他还不厚实的肩膀,就承担了他们兄妹的命运,如果不想死,只能把别人弄死。

弄?要如何才能对付一个名义上是他父亲的侯爷?

反正不会是他游学就能弄死的。

他昨晚把关在书房,思索了一晚上,今天天色大亮,他就来了老师家里。

明明面前就有一条通天大道,明明他有实力走上这条大道,他为要等三年之后?

三年的太长了,他的妹妹在为他们兄妹努力,做哥哥的,又如何能安享其成,如何能看着妹妹一个人,独自对付豺狼虎豹?

舒修和现在不过是一个上骑都尉,凭他天资,难道还考不上一个进士?

那便来看看,是他爬的快,还是舒修和走得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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