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好端端的,让她喝鲫鱼汤做什么?她最讨厌的就是吃鱼了~
南慕辰慢悠悠的将视线落到她略显平坦的胸部上,只淡淡的说了两个字:“进补。”
“南慕辰,你大爷!!”
苏沐沐声嘶力竭的吼叫声,似平地上突然炸开的一道惊雷,震的在龙辰阁院中,那棵参天大树上栖息的鸟儿,都受惊的飞了出去。
南祈国皇宫,处在南都的中心位置,顺着南都城门的官道走约莫一个时辰,就能看到皇宫巍峨的明黄色宫门。宫门一共四道,分别是青龙门、白虎门、朱雀门、玄武门,分别对应着四个方向,宫门旁的大红色围墙高约三丈。
入了宫门,还要穿过笔直的皇宫甬道,才算是真正的进了皇宫里。
一身明黄色绣龙纹龙袍的男人正端坐在外朝“勤和殿”的龙椅上,身前的御案上一左一右摞着两垛高低不一的奏折,矮的那摞是已经已经批改好的,高的那摞是还未批改的。
而他手边正放着一本批改到一半的奏折,一双细腻的凤眼,此刻正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奏折上的内容,一双剑眉皱的死紧。
这坐于龙椅上眉头深锁的男人,正是南祈国至高无上的君王——南慕泽。
大殿中一片寂静无声,站在一旁的宫女太监更是大气都不敢喘,空气中充斥着一种风雨欲来的压抑气势。
南慕泽拿起手边的奏折,端看了一阵,凤眸中闪过一丝愠怒,手上握着的笔迟迟不肯落在上面,拿着奏折的手一松,撇过头似乎是不想再看那奏折。
沉思了半晌,又复而将它拿起,这次却是连看都不想再看,似是忍无可忍一般,一扬手将黄绫皮子的奏折重重的扔在了地上。
周围的宫女太监被南慕泽的怒意感染,身子皆是一抖,头埋的更低,生怕处在盛怒中的圣上,会一个不高兴将怒气全撒在他们身上。
南慕泽凤眸中的怒火越烧越甚,像是要将眼中的一切全都焚烧殆尽,额头上的青筋一根一根的突起:“田相这个老不死的东西!竟然敢联合大臣一起威胁朕!去,去将户部李尚书给朕找来!”
一旁的小太监得到命令,哆哆嗦嗦的应了声“是”,便逃也似的奔出了勤和殿。
饶是跟在南慕泽身边最久的太监总管常公公,也鲜少见他发这么大的火。但他毕竟是这宫里额老人儿了,自然知道在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
连忙叫旁边的宫女为南慕泽沏了杯参茶,弓着身子小心翼翼的送上前,宽解道:“万岁爷,您有什么事儿慢慢说,何必动这么大火儿呢?切莫气坏了龙体,不值当啊~”
常公公以前是在先皇身边的太监总管,先皇驾崩以后,就直接在南慕泽身边伺候,如今也是个头发半白的花甲老人了。
对于他的话,南慕泽多少还是听得,只因他是先皇的心腹,而且毕竟在这深宫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算是个老油条,自己对他是可以信任的。
接过了常公公递过来的参茶抿了一口,又递了回去,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常公公体贴的绕到南慕泽身后,为他捏着肩膀。
不多时,一个穿着藏青色扩袖蟒袍的中年男子,急匆匆的踏进了勤和殿。
听说南慕泽是怒气冲冲的召自己入宫,生怕是自己犯了什么错被揪着了小辫儿。
也不敢抬头看南慕泽的表情,低着头就跪了下去:“臣李行州,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
“行了行了,什么万岁万岁万万岁,赶紧给朕起来说话!”南慕泽本就心情烦躁,将李行州那战战兢兢的样子看在眼里,心中更觉得厌烦。
“是、是……”李行州小心翼翼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只是头依旧低着。
南慕泽从鼻孔中重重哼出一声,偏过头对仍在帮他捏肩的常公公摆了摆手道:“好了,你们所有人都先下去吧,朕有事要和李爱卿单独商量。”
常公公点头,带着勤和殿中的那一干宫女太监齐齐的退了出去,顺手合上了殿门。诺大的勤和殿,此时就剩下南慕辰和户部尚书李行州两个人。
正文 第四十章 老不死的
“李爱卿……你将地上的奏折帮朕捡起来吧~”南慕泽靠在龙椅上,对着李行州淡淡的吩咐道。
李行州哪敢怠慢,连忙弯下腰将地上的奏折捡了起来,却连看都不敢看一眼,只等待着南慕霖的下一步指示。
“看。”
“皇上,您这……”
“朕让你看!”南慕泽的声音陡然放大了一些,夹着薄怒。
李行州诚惶诚恐的双手捧着奏折,眯起眼睛仔细的看了起来,刚看了几行字,脸色就是一变。
这写奏折的人,是当朝唯一的丞相——田毅。
说起这田毅,在朝中也算是个狠角儿。先皇在位时,他就已经贵为一国丞相,手握大权。只不过因为他是先皇一手提拔出来的,当时倒还是安分守己,虽然权利很大,但也不至于功高盖主。
先皇驾崩之后,南慕泽奉遗诏继位,可能是觉得他一个新登基的毛头小子,对他已经构不成太大的威胁,便开始一步步的精心策划,妄想颠覆朝纲。
南慕泽在位期间,田毅不断的暗中收买朝中大臣,如今的朝堂之上几乎有一半,已经变成了他的人,但这显然已经不能满足那位田丞相的野心。
现在李行州手上的这份折子,就是田毅上奏请求皇上,将刚刚空缺下来的户部侍郎的位子,给他的侄儿田湛。
朝中谁不知道,前任的户部侍郎是他南慕泽的人?可不知那田相使了什么手段,给那户部侍郎安上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一夕之间家产被查抄,最后人也吊死在了刑部的大牢里。
田相先斩后奏,只等人死了再告诉南慕泽,饶是他心中清楚的跟个明镜儿似得,奈何那田相手中有理有据,人又已经死了,即使有心也无力回天了!
所以对这田毅,南慕泽是有心想要除掉他,却又苦于抓不住他的把柄,所以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关于这奏折上所说,李爱卿,朕想听听你的看法~”
李行州,算是他信得过的心腹之一,而且这次田毅推举他侄子坐上户部侍郎的位子,那也就意味着他李行州的地位算是危险了。
“皇上,这田相摆明了就是想要在户部也培养自己的势力,您千万不能答应啊!”李行州人又不傻,知道那田毅的如意算盘已经快打到自己头上,自然是反对的。
“你以为朕会不知道么?”南慕泽冷笑一声,一甩袖子,呼啦一下,将那半摞没有批改的奏折全部推倒到了地上,“知府、巡抚、校尉、司马,竟然都帮着那老不死的上奏折,要给那个田湛求官,呵呵……他还真是好本事啊!他这分明,分明是在逼朕!”
将身前的御案拍的“啪啪”作响,宛若在人的心上打鼓,光听声音就能猜到是用了多大的手劲儿。
李行州被南慕泽的震怒波及,心中害怕的一颤,任由那些飞出去的奏折砸到自己的衣摆,忙又跪下去,颤着声音道:“圣上息怒啊,圣上,切莫为这些吃里扒外的小人气坏了龙体!”
南慕泽当然知道,这时候方寸越乱,就正中了田毅等人的下怀。
而且田毅之所以能够如此嚣张,其背后一定还有一个更大的靠山,否则任凭他一个丞相的本事再大,又怎么能掀起这么大的风浪?
所以,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冷静,然后想出个可以制衡他们的办法出来。
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李爱卿,你现在是朕身边重要的心腹之一,依你所见,朕该如何呢?”
“这……”李行州眼珠子转了一圈儿,这说的不好不但得罪田相,也会在南慕泽面前失了价值,一时间他还真的不敢乱说。
“该不会没办法吧?”南慕泽语气虽然很轻,但是隐隐透着威胁。
如果李行州不给他个说法,他一定会当场把他给办了,毕竟他的身边可容不得草包。
李行州正愁如何回答,脑中忽然想起一个人来,忙道:“圣上,这老臣或许没办法,但是,但是老臣想到一个最合适的人选,若是他来了,那这一切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谁?”
“定王。”
“三弟?”
是啊,他怎么把这三弟弟给忘了!
毕竟南慕辰已经在朝堂上消失了近两年,两年前的他,可是南祈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战神,若不是曾经发生了一件事,这皇上的位置,恐怕都轮不到自己来做!
就连田相当年,对于南慕辰也是诸多忌惮,所以有南慕辰在朝堂上的时候,田相基本上都很安分。
现在朝中有一些保持中立的官员,大多曾经跟随过南慕辰出生入死,又或是受过他的照拂。他们不属于任何一派,不想参合进南慕泽和田相之间的明争暗斗,所以选择坐山观虎。
但若是南慕辰能够回到朝堂,甚至说服那些中立的官员帮助自己,那形势就会大大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