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就算要责罚,也要师出有名,无故责罚一名垂暮太监,皇上的做法是否有些欠妥?”
轻蔑地挑了挑眉,南慕辰洒然一笑。
“无故责罚?皇后的话从何说起?身为养心殿总管太监,有宫女在养心殿内中断肠草之毒而亡,若不是朕手下留情,岂会还有他这条老命在?”
皇上的威严不可侵犯,南慕辰的话又句句在理,苏沐沐自知再出于同情,也不可坏了宫规,只好闭了嘴不再辩解。
只是有些躲过,却有人偏偏不让苏沐沐躲。
“皇后娘娘,你可知罪?”
难不成你南慕辰是疯狗,抓到谁就咬谁,跟我苏沐沐有何干系?苏沐沐手指着自己的鼻子诧异问道。
“皇上是在说我么?”
被苏沐沐傻傻的表情逗到,南慕辰差点笑出了声,故意板起脸来喝问。
“这南祈皇宫里,谁是一宫之主,难道娘娘竟不知道么?”
说的也是,每天只是在考虑自己还有多少喜欢南慕辰的心在,倒忘把自己是这一宫之主的事给忘了。嘿嘿干笑两声,苏沐沐答应了声。
“噢,皇上不说,本宫倒是给忘了。”
每天贪玩总是自称本宫,可的确自己从未想过自称本宫所该担当的责任。猜出南慕辰用意,苏沐沐只觉屁股疼。
“既然皇后娘娘记起来了,朕就要责罚你这一宫之主。失察之责,皇后可否认罪?”
真是找事情,没事收拾我干嘛?苏沐沐撇了撇嘴,似乎这南慕辰说的也有些道理。可我即不喜欢呆在这金丝笼似的宫里,又不想负担这些无用的责任,这可怎么是好?想来想去苏沐沐只好俯首认罪。
“本宫认罪……”
弯了弯嘴角,难得你苏沐沐还会承认错误。
“不过,本宫自认胜任不了后宫之主的重任,还请皇上另请高明。”
一句话惊得优哉游哉看戏的江夜离差点没从椅子上栽下来。
“皇后这话可不是随便乱说的。”
苏沐沐歪过头去看了眼勉强坐回椅子里的江夜离,心里多少也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养心殿里的气温骤降至零度以下,发觉气氛不对的苏沐沐坚决不肯抬头去看端坐上首的南慕辰。
“既然皇后如此说来,难道皇后已有合适人选?”
哪里敢接南慕辰话茬,苏沐沐讪笑着回到。
“不曾。”
手狠拍在桌上,啪地一声,金楠丝木的桌子应声裂成两半。
“来人,将皇后一并送往执掌司听后发落。”
有太监应声来到近前,架起苏沐沐与一旁堆成一团的林公公直接拖去了执掌司。
被拖出门口时,苏沐沐忽然抬起眼来向着南慕辰会心一笑,续而满不在乎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皇上,真要责罚皇后?”
亲眼目送苏沐沐被拖出养心殿,江夜离多少有些难以置信南慕辰的决定。放纵苏沐沐任性胡为的南慕辰,何时变得如此冷酷无情?身兼国事运数的国师却一点也没察觉到,倒也是失职之责呢。
“怎么,国师想替皇后说请?”
满面不屑地将头歪向一边。
“你的娘子,为何却要在下来说请。想收回成命自己想法去,少拉本国师下水。”
怎么朕的威严到了苏沐沐与江夜离面前就毫无用处,朕真应该好好检讨下,如何收服这俩个混账。
“哼,身为国师你可知罪?”
什么?都收拾过了,又来收拾本国师了?江夜离哪里许他再来为难自己。
“本国师昨夜夜观天象,但见紫薇星闪耀异常,恐怕明主现世国运必将昌隆,皇上自然是明主在世,明察秋毫绝无冤假错案,皇上,本国师说得可对否?”
高帽子戴得够利索,南慕辰好笑地冷哼一声。
“国师既然如此说,朕且先饶你一次,若有下次定当二罪并一罪重重的罚。”
绝对不吃眼前亏的江夜离只好口称遵命。
“占卜不出有人欲要加害皇后身边服侍之人,你身为国师难逃其责,如果不罚你恐怕皇后会不服……”
强词夺理的话听得江夜离频频摇头,本国师是为国运大事谋划,怎么连这些小事也要一并兼管,难道你娘子一天上几趟厕所本国师都要为你一一占卜问之?哎,身为南祈国师真是命苦啊!
“皇上,若不然执掌司里有撑刑,可施刑于皇后娘娘,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从未听过有撑刑,南慕辰蹙眉奇怪自语。“撑刑?”旋即问笑得意味不明的江夜离到。“执掌司里何时曾有过撑刑,为何朕却不知?”
手打折扇轻摇。“皇上金口一开,这不是就有了么?”
“噢……”俩人对视一眼顿时明了。南慕辰长长地噢了声,笑得甚是开怀。
“国师的计策谋略运用越来越娴熟,朕很是佩服得紧呢。”
狼狈为奸的二人哈哈大笑,笑声震彻五瓦,惊起枝上燕雀喳喳啾啾地飞入云霄。
捂着撑到爆的肚子,苏沐沐一摇三晃地从执掌司里走了出来。
“娘娘,连翘可要急死了。”
一路跟着苏沐沐来到执掌司,被门口守卫拦下后,连翘只好守在门口苦等。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三章 撑刑
一路跟随苏沐沐来到执掌司,被执掌司守卫拦下,连翘只好在执掌司在苦等。
直等到晚膳时辰已过多时,方才见苏沐沐被执掌司给放了出来。
飞扑上前仔细查看苏沐沐全身,毫无责罚痕迹,只是肚子似乎大了许多。
见连翘尽是担忧之色,苏沐沐窝心得急忙宽慰。
“安啦,本宫只是受了撑刑,吃得过多,一会儿为本宫再熬些焦三仙汤喝了,也就没事了。”
见苏沐沐腿能走,嘴能语,浑身连一处皮都没破,放下心来的连翘,挥手撤去早已准备好的软轿,陪着苏沐沐缓步向养心殿走去。
溜溜达达地,从执掌司步行到养心殿前,不远不近的路程,让苏沐沐溜达得甚是舒服。不但肚子不再觉得撑,尤其清凉晚风拂面,饱暖的时光倒是让苏沐沐生出些惬意的感觉来。
“皇后娘娘好兴致……”
声音是从身后传来,苏沐沐回身看去。
“原来是茹妃,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肚子还是有些撑,看来正好有人自动送上门来让本宫消化消化食。
“哎呀,皇后娘娘,见您能平安归来,妾身真是为娘娘感到高兴。”
虚情假意地让人恶心,苏沐沐好笑地轻哼。
“怎么,茹妃是不是听了皇上责罚本宫的消息,特意跑来养心殿想当替补。正好本宫今日曾向皇上提过,本宫不甚胜任皇后之位,不如妹妹跟了本宫进去,正好求皇上成全,便把我这失职皇后撤下,换了妹妹如何?”
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皇后娘娘如此说,茹月甚是惶恐,茹月只是听闻娘娘去了执掌司受罚,担心皇上身前没人伺候,特意前来为皇上稍解烦忧。若惹得皇后娘娘不满,倒是茹月考虑的不周了。”
诚恳态度几乎到了以假乱真地步,苏沐沐上前亲自扶起百里茹月。
“难得茹妃如此考虑周全,相比之下本宫倒是更觉惭愧。不如茹妃与本宫一起进去陪驾在侧,依解茹妃相思之苦。”
开明得有些莫名其妙,百里茹月深怕是苏沐沐设的陷阱,之前刚吃过亏,哪里再敢随意造次。
“想来皇后娘娘刚领过责罚,茹妃哪里敢讨饶皇后娘娘修养。只是不知皇后娘娘伤了哪里,茹月甚是挂心。”
哼,百里茹月你恨不能我苏沐沐挂了才开心,倒在这里假惺惺地演戏给谁看。
“本宫今日受的是撑刑,哪里也不曾受过伤,其实本宫明日还想受撑刑,就是不知皇上许不许。”
听得一头雾水,百里茹月甚是奇怪地反问。“撑刑?”怎么自己从未听说过有此刑法,而且受刑的人不但不惧怕,反而信誓旦旦地声称明日还想受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既然皇后明日还想继续受罚,那明天朕责令执掌司为皇后再设一种刑法换换口味如何?”
正在百里茹月纠缠苏沐沐的当口,掐算时辰苏沐沐应该已经受过撑刑回来的南慕辰,款步从养心殿里走了出来。
“见过皇上。”
百里茹月眼里闪着星星,欢欢喜喜地对着南慕辰行了礼。南慕辰只用鼻子轻哼了声,算是答应。
苏沐沐打着饱嗝摇手否决。
“若受刑法,本宫只受撑刑,若换了其他刑法,还是能免则免,本宫可没那功夫去尝鲜。”
出门之前南慕辰刚刚听了回禀,在苏沐沐亲自指挥下,由执掌司招来的御厨操刀,做了苏沐沐必需承受的撑刑刑具。
接受撑刑苏沐沐在执掌司的监督下,吃了五十根足量烤肉,八个烤生蚝,一锅麻辣皮皮虾,三个生鱼卷,六个桂花糕,喝了一大碗罗宋汤,外加两穗烤苞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