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慕辰双眼喷火地瞪着对咳到几乎吐血的俩人,缓缓从牙缝里挤出话来到。
“幸亏本王明察秋毫,否则到了此时还是要被蒙在鼓里……江夜离,苏沐沐,你二人临死前还有何话可说?”
“王爷明鉴,是他拐走本王妃,说只要本妃玩消失,等到再出现在王爷跟前,王爷一定会为了失而复得欣喜若狂,这样定会答应本妃从此出入自由,因此本妃才一时油脂蒙了心,被江夜离拐了来,请王爷明鉴呀!”
苏沐沐摆出一副苦主模样,明目张胆地便把从犯变成了主犯。
止住了咳嗽的江夜离将将能说出话来,嘎巴了几下嘴,最终还是选择了哑巴吃黄连。
一时间气氛有点过份安静,三个人对立着面面相觑,就像是即将对决的武林高手,剑拔弩张。
“饶命啊王爷……”
发现不对劲的碧禾赶了来,看到浑身散发着巨大寒气的南慕辰,预料南慕辰不会轻易放过任性胡为的苏沐沐,当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王爷饶命,其实……其实王妃患了矫情病,怕王爷担心不肯令奴婢禀报,从王府里偷偷了出来,本打算养好了病再回王府,谁知道!谁知道……”
不等碧禾胡说八道完,南慕辰便被气到连连冷笑。
“噢……爱妃,什么时候得了矫情病,本王还真是不知道?”
“这……”
苏沐沐明明吃了瘪,脸上皮笑肉不笑地陪着笑,吞了口唾沫,张口结舌不知如何作答。
南慕辰拿眼觑着一身白衣的苏沐沐,耐着性子打量着她。
一身白衣,仙袂飘飘,只随意披散开来的缕缕青丝倾泻香肩随风轻舞,素净的脸上一对琥珀色的眼睛闪着他看不懂的情愫。这是在王府里看不到的苏沐沐,仿佛是要随时羽仙飞去的洛神般,让他禁不住只想抓牢在手中,哪怕半刻的放手都让人慌张不已。
连夜来的担忧焦虑,数日夜的生死恐惧忽然间都化作了灰,欢喜像是从尘埃里慢慢吐芽的花。
可她在意过吗?在他忧心如焚的时候,她却在这里云淡风轻地赏玩逍遥;在他不断于内心祈祷着她平安无事时,她却罔顾这一番深情忘情山水。苏沐沐我南慕辰在你的心里到底算是什么?难道就是这样被你视若无物的存在吗?南慕辰呀南慕辰,弃之如撇履的待遇,难道还要如此执迷不悟么?
连日的疲累与忧思占据了南慕辰的心,只怔怔地望着眼前的苏沐沐发呆,余怒凝在脸上,眼里却是化不开地心寒。
跪在一旁的碧禾依然不住嘴地解释着,忽听头上的南慕辰长叹一口气道。
“退下吧……”
骤降的低气压带着冰点的寒度,几乎要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碧禾只觉得双膝发软,若不是护主心切在支撑,恐怕她此时早已摊倒在地上,成为一滩烂泥。
“连翘,扶碧禾下去吧。”知道碧禾如今胆小得厉害,见碧禾吓到浑身抖如筛糠,苏沐沐无奈招呼同样跪在不远处的连翘。
毕竟是练武出身胆子要大了许多,听到苏沐沐呼唤,连翘忙施礼起身,连拉带拽地把瘫软的碧禾带了下去。
一时间翠竹亭只剩三人,气氛沉默尴尬到苏沐沐想要撞墙。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得偿所愿?
也不过是偷跑出来了几天,虽然没告知与他,但也不至于如此小气吧。苏沐沐腹诽着依旧摆臭脸的南慕辰。
切,有那么严重么?
腿酸得厉害,苏沐沐转身无所谓地坐到竹榻上,随意地摆弄着手里的小物件。
苏沐沐无所谓的态度瞧在一旁的南慕辰眼里格外地刺眼,心里憋屈到恨不能把整个南祈都毁了。
你还要怎样,把我急到火上房,这家伙怎么倒是一脸委屈的模样,琥珀色的眼睛眨呀眨的,像是浸泡在深泉里的珠子,总是能把人一腔的火都浇灭。
南慕辰越思量越恼怒,也不知是恼怒自己,还是恼怒不知好歹的人儿。
南慕辰只觉胸腔里憋闷得狠,便狠狠地冷咳了声。
被南慕辰突然地响动吓到,无辜的人儿不知死活地抬头打量着暮色下的南慕辰,犹如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模样。
南慕辰不禁被盯得火起,为免怒火爆发,南慕辰转头不肯再与竹榻上的苏沐沐对视,恰好与正悄悄从亭内偷溜出来的江夜离撞了个正着。
这个可恨的江夜离,南慕辰立马上前拦住急欲离开的江夜离冷声说道。
“江夜离,你可知罪?”
好不容易躲开阎王视线的江夜离闻言便知道坏了。这是有火没处撒,要拿我开刀呀。江夜离只觉得脖子后面冷飕飕的,不禁打了个寒颤。
陪伴了南慕辰许多年,脾气秉性自然也了解许多。
今夜的南慕辰绝对是一只炸了毛的猫,不对,他绝对不是只猫,而且一只发了怒的大老虎。哎…早知道今天先给自己卜一卦,问问今日的吉凶祸福也好呀。
江夜离只好认命地俯首道。
“臣知罪……”
什么套路?本来以为大祸临头的苏沐沐忽然从主角变成观众,还真不大适应这样的转换,瞪大了眼睛左看看臭脸的南慕辰,右看看一脸倒霉相的江夜离。噢,换戏码了,嘻嘻,好!有戏看就是好。
没注意遮掩情绪的苏沐沐满是看好戏的神情,恰巧被两位当事人俱都看在眼里。
江夜离看在眼里计在心中,反正躲不过,自然也不能让始作俑者逍遥法外。
“臣知罪……”
江夜离的态度表现得好到不能再好道。
“本来老话说得好,清官难断家务事;老话又说得好,夫妻是床头打架床尾合。可只怪臣不知好歹,反倒帮着王妃欺瞒了王爷,实在是为臣的不该。但念在臣虽任性了王妃,毕竟护着王妃周全平安,这功过相抵,王爷……”
“好,说得好……”南慕辰不想再听江夜离的废话,当即打断江夜离的话道。“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把江夜离关入地牢听候发落。另,本王妃失踪这等重大之事,身为神机公子却置若罔闻,想来公子是打算从此归隐山林不问世事,既然如此,就把南祈内占卜所用龟板悉数毁尽,不得有误。”
江夜离闻言哭笑不得,这火烧得可够大的。
哎……谁让自己有错在先,暗自按住胸藏于胸口的龟板,从此就成了绝版。
思及至此,江夜离也便不再争辩,摆出任凭发落的姿态,洒脱地立在原地,一副只要你开心就好的模样。
好你个江夜离,苏沐沐用手握拳向着双眉微挑的江夜离恨恨地挥了挥。
南慕辰的话音将落,竹林中立即窜出两道黑影,落地无声地来到江夜离身侧,探手抓住江夜离的双肩腾身而起,迅速离开了翠竹亭。
现在只剩下二人世界,南慕辰得逞地轻笑,唇畔一丝邪魅地弧度看在苏沐沐眼里,简直就是腹黑的头号表情包。
“你要做什么?”苏沐沐惊到紧退几步,可恨翠竹亭里的空间狭小,只几步就退到了边缘,后背抵在冰凉的柱子上,真是欲哭无泪。
南慕辰像是盯上猎物的猎人般步步从紧逼,墨色的身影在青山翠竹的掩映下,渐渐融入进一片雪色之中……
低着头一双皂靴映入眼帘,感受到从那个人身上传递过来的热度。苏沐沐的心犹如小鹿乱撞,分寸全无。
俯身看向惊慌失措的人儿,当初赌咒发誓,抓到她非要扒皮抽筋泄心头之恨,如今终于尾随行为怪异的江夜离寻到了她,却连打她屁股几下的力气都使不出。
南慕辰自认算是碰上了克星,伸手摸了摸娇嫩的脸蛋,真实的触感与温度,让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我在你心里到底算是什么?”南慕辰酸楚的话语落入苏沐沐的耳里,竞像是一把锥子扎在了心上。苏沐沐背靠在柱子上一时语塞。
半晌,苏沐沐方悠悠道。
“南慕辰,我跨越了生死时空来到你身边,可我也不知道你在我心里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分量……”苏沐沐说到伤心处也不觉眼中泛酸,蹙眉轻叹。
“可是我在你心里又算是什么呢?若说你在意我,你身侧却有熊语凝;说你不在意我,我失踪了,你又天翻地覆的来找我。南慕辰,你是想怎样?你自己不想清楚反跑过来问我?我……”
吻轻轻地落在苏沐沐微凉的唇上,有些事不必说清,有些话不如行动。
从轻柔渐至痴狂,南慕辰不顾苏沐沐的抗拒一路索取,忽地打横把酥软的苏沐沐抱起,直奔距离翠竹亭不远的潇湘苑。
被南慕辰横抱在怀中的苏沐沐,预料自己这次是在劫难逃,慌乱得不知所措。
“南慕辰……”
苏沐沐本意是警告南慕辰,可听在南慕辰的耳里,却成了一声声的催情剂。
进到潇湘苑里,立在床前的南慕辰忽然停了下来。
把怀里不断挣扎的人儿放下,苏沐沐难以置信的立在地上,莫名其妙得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