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要回宫的。”苗禾看着她,心中打鼓。
齐妫委屈地看了她一眼。“苗禾,你就让我放肆一回好吗?”
娘娘啊!奴婢如何不想让你放肆,可是皇上是真心疼你,就算他与其他的女子有了什么,他心里最疼的还是你。
刘义康起身,扶起她,道:“好,你去看一下,然后再进宫罢。”
实在也是巧的,他今日来这里,不过是因为家里的酒全被谢仪琳给糟蹋了,打开酒窖一看,竟是什么都没有,实在是没法,平日里来了客人总不能叫人干等着来临时买酒;这家小酒馆的酒不多,但贵在味道特别,所以打算要几坛的。却碰见了她。
当下几人辗转至栖院。
齐妫东倒西歪的,已经意识模糊了去,头都歪在了刘义康的怀里去了。苗禾几次欲上前帮忙,便都被刘义康以她扶不动为由给拒绝了。
“就坐在这儿,吹风。”齐妫笑嘻嘻地坐在门槛上,凌乱在发丝拂过脸庞,看着稀松的月色中树影斑斑驳驳,便指着那树道:“终于烦了?腻了?”
吓得一众人以为是刘义隆来了,便打算躬身作揖了去。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五章 临幸
咋眼一看却不过是一道道树影,顿时看着那笑嘻嘻的齐妫毫无办法,就她现在的模样,哪里是一个皇后的模样,分明就是一个情场失意的落魄女子罢了。
刘义康也干脆坐在门槛上,见她整个人异常的兴奋,两眼发光,那面色在酒的作用下,变得酡红,便笑道:“头疼吗?”
“不疼。”齐妫摇晃脑袋转头看着与她说话的人,突然觉得什么好笑一般,问道:“你如何来了?”
“我一直都在啊!”刘义康有些不明所以。
齐妫摇头。“不对,你不是在南轩殿么?”
“你喝醉了。”刘义康伸手将她凌乱的发丝打理了一下。
“是啊!若不是我喝醉了,你又如何愿意来看我?”齐妫鼻尖酸涩。“这几日我绕着不想见你,也是不想找你发脾气,想着你也有难处的,可是我心中却也着实难受。”
“嗯嗯。”刘义康只得坐在旁边回应着。
“可是我忍不了后宫越来越多的女子,忍不了你今日就这样去了南轩殿再也不回来了。”齐妫淌着眼泪儿,继续道:“可是竟然还联想到了以后的很多个日日夜夜,你都是要遮掩一去不回的!真难受!”
刘义康心疼地给她擦着眼泪。
“真的好难受……”说着便瘪嘴哭了起来。
夜风凉凉,所有的人寂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坐在门槛上的皇后,就这样孩子般的哭泣起来,哭声在夜色听着让人心碎,就是那树间的鸟儿都忍不住扑腾了两下。
刘义康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伸手给她擦着眼泪。
因为酒精的作用,哭着哭着,就累了,脑袋一歪,便歪在刘义康的肩头睡了过去,就是睡着了,嘴里还时不时地打着膈。
刘义康便扶着她起身,一把横抱起,打算将她抱回车辇里去,便一同随往进宫去了。可又想着她心中本来就抑郁,若是此番进宫,见着那什么女子,必是伤口上撒盐了,便道:“苗禾,娘娘暂时便安顿在栖院罢。”
苗禾蹙眉上前,讷讷道:“王爷,娘娘若是彻夜未归,只恐皇上那边不好说了去。”
刘义康的步子滞了滞,转而继续向栖院走去,道:“无妨,明日我会去与皇兄说明了此事。”
虽说是心中松了口气,但到底还是不踏实。若是皇上怪罪下来,谁人担当得起?但看着皇后刚才这般模样,她是真的伤心了。
却说刘义康却是个痴情的,竟是在齐妫的床前守了一夜,这夜里她还呕吐过一次,将他的外衫全吐得一塌糊涂;刘义康只得将外衫脱了去,只待天亮让刘心回去拿便是。
刘义隆的确是在路惠男那里待了许久,且一起吃了饭,说的,无非是皇后;到底是惦记着她;到夜深了,便匆匆赶往坤德殿,却被告知皇后出宫了。
刘义隆知她出宫也是无处可去,最有可能去的,却是栖院。
可到栖院却是扑了个空,并未见到她的人;心里又是着急就是气愤:她现在这般耍性子!真是越发宠得没底线了。到底是气个半死。
于是便索性守在坤德殿,看她几时能回,却不想竟是彻夜未归,心中的怒火早已腾飞起来,若是此刻她在跟前,只怕骂一顿算是最低的限度了!心想着她还能去哪里?便依旧上了栖院来,他倒是要好好问问她!这皇后彻夜未归,该给自己治个什么罪才妥当!
可他看到的却是刘义康脱了外衫趴在她的床前,而她的外衫也已全然脱去!?
刘义隆从头至脚全都凉了去;手上紧握的拳头全是白皙的骨节,青筋暴出,恨不能将二人一起处死了才好!
“皇上!”苗禾也是匆匆醒来,趴在桌上睡着的她醒来便见着面如灰色的刘义隆,顿时吓得不轻,赶紧便跪在了地上。“奴婢知罪!”
他的怒火已然是无处发泄,一脚便将苗禾踢倒在地。“滚!”
刘义康被惊醒,转头看着刘义隆的模样,赶紧上前解释道:“皇兄,皇嫂喝醉了,臣弟怕出事,便守在这里。”
“让开!”刘义隆此刻根本就听不进任何解释,也不想去听解释,他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他只看到这样一个糟糕的画面!直接要将他的愤怒提升到极点。
齐妫孩子爱睡梦中的时候,就已经被架上了车辇。
刘义隆前程脸色漆黑,一句话都不曾说。
也头疼欲裂的齐妫还并未知晓刘义隆已来到了栖院,并且是他命人将她扔到撵上去的。因为酒还未醒透,她依旧趴在车壁上睡了过去。
待晌午时分,她才悠悠转醒,却发现坤德殿一片寂静,苗禾不知所踪。“苗禾?”
苗禾在从门边慢悠悠地移了过来,眼睛都哭肿了去。“娘娘。”
“怎么了?”齐妫不明所以,看着她那模样,必然是挨打了的。“谁打你了?”
苗禾咬唇摇头。“娘娘,坤德殿被禁足了。”
齐妫脑袋“轰”了一下。“什么?”
而刘义隆拎着三壶酒下肚,便开始驾着他的羊车在后宫飞快地驰骋着。
此事潘惠儿已得到了从宫外刘兴弟与袁婳那里得来的消息,便是这皇后昨夜与彭城王待了一夜,皇上现在心如死灰一般的,正是所有的怒火无处发泄之时。
又见心悦与启儿将刘义隆架着羊车的事情告诉了她,她心中早已做足了万全的准备。
“启儿你去将那竹叶撒上盐水。”潘惠儿安排着。“芳儿来与我梳头,你知晓我有几分长得像娘娘,便照着她的模样化着便是。”
当下整个淑德殿边是一片忙碌起来。
启儿今日也特特将那盐水撒得足足的,生怕那羊路过此地时,不能够及时进来了去。
这当口刚将那盐水撒玩,转而便听到了羊车的轱辘声在甬道内响起,赶紧将盐水放了起来。
那刘义隆早已是醉意熏熏,也不待人服侍着,独自一人架着羊车在甬道里飞奔,此刻那羊闻着那新鲜的竹叶,又是带着盐水的,便一个劲地望淑德殿奔了来,直接将刘义隆拖进了殿内,停在矮竹面前吃起了竹叶来。
刘义隆恍恍惚惚地看着那羊吃得有滋有味,甚至还时不时地“咩咩”地叫两声,甚是欢愉。
那潘惠儿适时此出现在了刘义隆的跟前,上前赶紧施了一礼,柔声含笑道:“臣妾参见皇上。”
刘义隆恍惚转头,看着她几分像她,又有几分魅色;心中酸涩得很。“竟是到了这里?”
潘惠儿点头。“是,皇上,您喝醉了,容臣妾扶您去休息一下。”
刘义隆勾唇嘲讽地笑了一下:你既将我置于此地,那我便也成全你便是!抬手便让潘惠儿来扶。
潘惠儿喜不自禁,赶紧伸手扶起他,又柔声道:“这羊车可是皇上赶来这里的?”
“不是,想来他们也是见着你这里的景致了。”刘义隆心中冷笑,嘴上却是调戏着,想她昨夜是一种怎样的经历?一种怎样的感觉?!若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若不是……都是自己所爱的!现在定都是死无全尸!
可转念一想,若不是自己所爱,又怎会这般愤怒?
潘惠儿等了几年,便就是为了等到这一天,如今他就真真切切地站在自己的眼前,那种激动与喜悦,简直不能用言语来表达了。
但神情恍惚加上内心悲愤的刘义隆此刻却是将她认成齐妫,伸手一把扯住她的胳膊,狠狠甩在了床上,厉声道:“你的心里,永远都不是我一个人!”
潘惠儿摔得厉害,竟是一下没反应过来,却不想刘义隆已是走了过来,突然压在她的身上,冷笑道:“我对你的好,全世界都知道!你现在满意了?把我伤得遍体鳞伤你就满意了是吗??”
潘惠儿有些惊恐地看着他。讷讷道:“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