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义康这回却是转头看着齐妫打趣道:“这回可惨了!这东家铁定是有个如花似玉的闺女待字闺中,见着三哥那一笔字,顿时惊为天人。”说完又咳嗽了两声,靠近了她的耳朵道:“何况本来就是天人啊!”
齐妫转头瞪着他半晌,看着也正在犹豫的刘义隆,道:“怕什么,真要有,却也不差她一个!”
刘义隆笑了笑,看着她。“哪里就有这么巧的事情?”说着对着站在身后的刘文刘武及朱容子,道:“你们也一起进来,以防有个什么闪失。”
刘义康被他这么一说,倒是多了个心眼,道:“刘德,你在外面接应,如果半个时辰我们再不出来,便回府调出护卫军。”说完将怀里的调兵符递到刘德手上。
交代完之后,三人便一同向里面走去。
那中年男子却是道:“三位,我们东西只见一位。”
齐妫面色一冷,道:“哦!既是你们东家面子这般大,那我们都不见便是。”说完便拉着刘义隆转身作势便走。
“哎哎!姑娘,这是东家交代的,小的也是不敢违背了去。”那中年男子上前拦住去路,继续道:“待我前去与东家说上一声。”
三人同意点头。
“不会真是个年轻的女子罢?”齐妫这下也觉得有些怀疑了,独独要见他一个,自然因为知道他是个男子的。
半晌,中年男子笑容满面地走了出来,躬身施礼道:“三位请。”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便依言向内堂了走去。
外面虽是灯火通明的,但穿过一个厅堂之后,便开始变得幽暗起来。周围也不见过多的下人。
三人开始警惕起来,刘义康走在前,刘义隆断后,将齐妫放在中间保护了起来。三人也不再言语,只注意着周围的气氛。
齐妫却觉得这气氛有些紧张了。这幽暗的游廊下面,哪里见得着丫鬟下人的影子?且正常的人家,不都应该是将这游廊各处点上灯笼的么?何以他们将这里弄得这般漆黑?“我们,还是折回去罢?”
二人虽是沉默不语,但心中也确实是有此担忧。
“想出去?”
一忽儿的事情,这游廊的周围竟全是人了,幽暗的灯光下,看着竟全是人影憧憧。手中的长剑在灯光下发着寒光,脸上除却一双眼睛,其他的全都隐在黑色的遮罩内。正缓缓向他们靠拢。
朱容子与刘文刘武迅速到外围将他们三人围在中间。
“你们是什么人?”刘义隆站在里面蹙眉问道。
“我们?要是告诉你,那还用蒙面?”说完便“哈哈”笑了两声。
齐妫真个是想不通:为何每一次出来总要出这样的事情,难不成又是司马叛党?
刘义隆冷笑了一声。“看来你们今日早便知道了我们了,是故意设了这样一个局引我们过来的!”
“不错,也是你们愿意上钩了。”黑面人终于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却是全身是黑,根本看不到是什么人。
“你们现在想杀了我们?然后背上千古骂名?”刘义隆冷声问道。
“千古骂名算得了什么,你们刘家当初弄得我们家破人亡之时,又怎么没想到会有今天?”黑衣人厉声叫道。
“刘家从未想要任何一个拥护朝廷的人家破人亡!”齐妫走上前去一步。“若当初你们便不仁,现在又来责怪朝廷的不是,敢问你这样的人有何颜面在这个世上做人!”
那黑衣人被这女子的声音喝得怔了好一下。
“你现在竟然这般大胆妄为做这等事情,却是要与天下人为敌!现在宋国大局稳定,百姓休养生息;朝廷减免税赋、兴办学堂、行土断之法增加百姓收入,正是迎来国家兴盛的时期,试问若是你现在对皇上不利,是否天下人会得而诛之!”齐妫不让他有喘息的机会,讲这一段话讲了出来。
“哼!当年就是我司马家掌管天下之时,也一样可以有现在的盛况!”黑衣人冷笑道。
齐妫看着他,淡淡笑了起来。“当年若不是刘公征战南北,于内扩张领土,于外震慑诸国;在内唯贤人是用、启用寒门,又怎会有如今的面貌?”说完又顿了顿,方才道:“但本宫今日瞧你,不过是记恨当年司马祖文一行的事情罢?”她此举不过是试探,在整个刘家替代司马之时,除却几位皇上采用过极端手段,其他的,也并未赶尽杀绝,但当年司马休之的事情,确实在是做得有些过分了去。
那黑衣人果然一愣,情绪激动地道:“当年本是一件极小的事情,却是叫刘裕下狠手!”说着指着刘义隆道:“若不是你们刘家这等恶劣的手段,又怎么会弄得我们家破人亡!”
刘义隆冷静地站在齐妫旁边,看着他情绪激动地喘着粗气,缓缓道:“当年你们因此事而劫持公主,本就是做得过火,又如何与刘家有关?乃依旧是你们司马家的事情,若想因此而做出今日这等事情,便是与当年无异!”
“哈哈哈,当年!当年是因为信了朝廷!但今日,便是不会再信!自然也没有人救得了你们!”说着便一挥手,那早已围在他们六人之外的人便缓缓靠近了过来。
朱容子转眼与二人示意,待人靠近,便开始行动起来,很快将第一番人打退了过去,但对方人较多,很快便来了第二轮,朱容子三人全力应付。但接下来的第三番第四番,就算是再有能力的人,体力也是吃不消的。
眼看着范围越来越小了,刘义隆与刘义康将齐妫护在中间,时刻警惕着周围人的进攻。
眼看着形势异常紧迫了,再这样战下去,肯定是要全部被擒了。
“属下杀出一角,请皇上迅速离开!”朱容子边防守便对着他们道。
刘义隆环顾了一圈周围的形势见东北角出有个出口,且那边人数也不算是最多的,当下便道:“便是从这东北角突围而去。”
三人点头,刘武断后吗,一步步退向东北角,由刘文、朱容子开路;前往东北角而去。
“别想逃了!你们这几个人还想突围而去?”黑衣人冷笑着站在外围。
“你别忘了!这荆州归我管!”刘义康冷冷道:“而这天下,归我皇兄所管!”
“可是,今夜,便要让我管死你们!”
朱容子因要避免刘文受到伤害,一直都挡在前头,此刻已是精疲力尽,精神稍微疏忽的情况,便是左臂上一寒,险险地挨了一刀,幸好未伤及筋骨。
“受伤了?你退后!我来!”刘文伸手便将他扯向身后。
朱容子盯着对方轻蔑一笑。“这点人还弄不死我!你放心。”
“你别一个人撑着!”刘文促进眉头便打退一个敌人叫道。
朱容子却是不听,抢在前头继续强撑着。
“朱容子,不可妄自单独向前,若是你一旦有事,他二人如何护我们周全?”齐妫站在人群中拧着眉头道。现在自己无异于是个累赘,什么忙都帮不上,还要他们的保护。
朱容子却是真真切切想要刘文不受到伤害,哪里肯听其他人的话。
那黑衣人此刻却也是发了疯一样,将所有的人全都叫了上去,顿时将他们围得水泄不通。
刘义康只寄希望在外面的刘德能及时将护卫军调了出来,若不然,只怕今晚是凶险了。
“小心——”刘文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然是来不及赶到他的身边去了。
朱容子受左右两剑夹攻,顿时鲜血喷涌而出,转头笑看着刘文。
刘文顿时红了眼睛,提剑冲到前面一顿狂砍,毫无章法可言。
那本来得意洋洋前进的人,顿时也被他这气势给吓到了,不敢向前。
刘文却是已经杀红了眼,想着身后猝然倒下的人,心中的痛无以复加,所出的剑,剑剑是杀招;来势汹汹,不可阻挡;似要将眼前所有的人都杀死了才甘心。
“刘文!理智一点!”刘义隆拿过朱容子手里的剑,但无奈身子太过于孱弱,能自保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刘文却完全不听了指挥,剑所指的地方,必定是鲜血直溅,那种至自己生死于外的打法,愣是叫一干人等不得靠近。
“朱容子!你坚持一下!”刘义康蹲下来扶起他,道:“护卫军马上就到!”
朱容子嘴角流血,却是面带微笑,点头。
正文 第二百六十九章 叛徒
刘义康后悔今日不该将他们带出,就是带出,也应该多叫上几个人的,现在势单力薄,如何能应付如今的局面。
包围圈越来越厚,里面能突围的可能性也越来越小了,二人却只能尽力保全中间的几人,若再这样下去,也只有战死的份儿了。
一人冲进了中间,一刀砍向了扶住朱容子的刘义康,刘义康伸手一挡,生生叫那皮肉见了骨。
突然包围圈松散。
外圈有人叫道:“停!”声音便是由那黑衣人发出来的。
那被围得水泄不通的人顿时散开了来,见着那黑衣人正被用刀架着脖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