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半夜,终是撑不住了,坐在门边睡了过去。
朱容子看着他那模样,无奈地摇摇头,将身上的披风接下来盖在他的身上,折回身重新站在门口,目光如炬地守着。
而船舱内的刘义隆总是伺机揩齐妫的油。一到晚上便总是想动手动脚。
齐妫开始是怎么都不理他,到后来,总压不住他的手贱。转过身握住他的手蹙眉道:“刘义隆!你有完没完?”
刘义隆将笑声含在喉咙中,呼吸吹在她的脸上。“没完!一辈子都没完!”说完挣脱她的手,又开始不老实起来。
齐妫真恨不得一掌呼死他算了!压低了声音道:“这是船上!你若再这般无理,我便……我便……”
“你待如何?”刘义隆哂笑。
“我便与你……”终究是想不出更好的说辞,齐妫只得抱着被子准备躺在地板上去。
刘义隆一把拉住她的手,恳求道:“好了,我不碰你便是,睡罢。”
齐妫半信半疑。
“保证。”刘义隆认真地道。
齐妫躺下来,果然他不在动手动脚了,安静地睡在自己的身侧。
不知为何,往日很容易睡过去的她,最烦的就是他对自己的骚扰,可今日他突然住手了,却是大半夜都不曾睡着,辗转反则,却又害怕他发现自己竟然没睡着。
小心翼翼地翻身之际,却突然在淡淡的星光下,看着他眸光闪亮地望着自己,顿时面色一红,泄气地打算继续背对着他继续睡睡试试。
刘义隆一把拉住她的手。“睡不着就一起说说话可好?”
齐妫看着他眸如星子,当下便依言躺下来。问道:“说什么?”
“说说,你为何离我越来越远了?”刘义隆不无伤感地道:“以前,你最是喜欢睡在我的臂弯里,或者是将手压在我的胸口睡觉,而现在,你看,你喜欢背对着我睡了。”
齐妫望着他,一时竟是无言。
“现在你不爱说话了,也不爱笑了。但我知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刘义隆叹了口气。“只是,你总让我想起死者为大。好像你我之间的感情,只是因为二哥的原因。”
齐妫突然心中一软,伸手抱着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刘义隆!你是那个叫我又爱又恨的人!”
刘义隆伸手将她狠狠搂进自己的怀里,拼命地吸\允着她身上的馨香,沙哑着声音道:“只要有爱就好。”
齐妫闭着眼睛享受着这一刻忘掉所有一切的美好,享受着他带给自己的悸动和痛与快乐。
他开始亲吻她的额头,她的睫毛,她的眼睑、她的鼻尖还有那最是叫他眷恋的樱唇,他恨不能将它们全数吸入自己的口中,吸取她唇瓣的那股香味。
辗转至她的耳垂,轻轻咬着她的耳垂,听见她来自喉咙处的诱人的声音,叫他身心沸腾,只觉身子涨得厉害——他都不记得,她都多久不曾愿意面对自己了。
转至她的脖颈处,她已经瘫软在他的怀里,连呼吸都没了力气;他低笑,呼吸拂过她的肌肤,一阵痒痒,带给她的却是浑身的酥麻。亲吻至她的锁骨,他开始疯狂起来,手上开始不停地乱摸起来。
她沉浸在这种感觉中,完全不能自拔,且越陷越深,越来越迷恋,神情迷离,汗水夹杂着其他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刘文醒来的时候,看见自己身上盖着的披风,顿时面红耳赤,抬眸看向站在那里依旧英姿飒爽的朱容子,觉得无地自容。
朱容子勾唇而笑,却也不去瞧他。
刘文起身,将披风扔给了朱容子,此地无银道:“不过是一时迷糊了。”
“嗯!若依你这样,只怕昨夜屋内突然多了个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罢?”朱容子对视着他问道。
刘文不敢去瞧他,道:“难不成你就知道?”
“我一直睁眼站在这里,岂有不知的道理?”朱容子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那多了么?”刘文偷笑道。
朱容子摇头。“没有!”
“那可不见得!”刘文得意笑道。转身伸懒腰离去。
八月初八,宜都王刘义隆抵达京师建康,徐羡之率朝中文武百官赶赴新亭迎接叩拜。
刘义隆只一概不接受新皇礼仪,其他的一切不介意。
跪拜完之后,刘义隆站立在百官之前,高声道:“本王此次前来京师,一是拜谒父皇陵墓;二是处理二位兄长的后事;其他的事情,请诸位大臣莫要再说了。本王是不会接受的。”
众人一时也只得先行如此。
徐羡之摸着胡子与傅亮走在一起,问道:“宜都王可比历史上哪位君主?”
傅亮边走边思忖,半晌,道:“只怕比晋文帝与景帝还要高明。”
徐羡之点了点头,欣慰道:“那他必然也知道我们的一番苦心。”
傅亮想起在江陵时接见自己时说的话,摇头道:“未必。”
徐羡之看着他向前走去,心中也是疑虑颇深。却一时也不便相问。
“月儿,我最近在想,若我登基为帝,这年号改成什么为好?”刘义隆坐在马车当中问着她。
齐妫掀开车窗的帘子,望着外面秋高气爽,黄叶飘飞;远处的稻田一片金黄,过眼之处,全都被流金包裹着;心情没来由地好,低声道:“快仲秋了,月圆团聚,甚好。”
“不如,圆嘉?”刘义隆握着她的手含笑道。
齐妫摇头。“俗气了!将月圆的圆改成元始之‘元’罢,元嘉。”
刘义隆点头称是。
初九,刘义隆拜谒了宋武帝的陵墓初宁陵,回来之后,便停留在中堂。
朝中文武百官再一次呈上皇帝的音信等物。
“从江陵东下之时,本王就说过,不能接受这些;本王来此的目的并不在此。”刘义隆坚决退让。
文武百官齐齐下跪朝拜。“请殿下接受天意民心!”
“你们都下去罢!本王累了。”刘义隆坚决道。
“请殿下接受天意民心!”百官依旧长跪不起。
“殿下!你接受帝位,是民心所向,也是上天祥瑞所示!殿下若执意不受,那我等也长跪不起!”徐羡之在中堂高呼。“还请殿下体恤百姓,遂民心顺天意!”
“请殿下遂民心顺天意!”百官齐呼。
刘义隆转头看着跪在自己跟前的百官,不论老少,不论高矮,在此一刻,自己就是这掌控天下之人。若说不心动,刘义隆觉得说这样话的人,真不愧只装的高手。
见他依旧不言不语,众人继续高呼:“请殿下遂民心顺天意!”
此时日落,秋日的霞光分外妖娆,洒落在众人的身上,将中堂笼罩得金碧辉煌;秋风吹入,在此刻寂静却又济济一堂的屋内,他的发角随风飘起,他嗅到了那股政治权利斗争的味道,也是那种味道,深深将他吸引住了,叫他突然点头,伸手道:“罢了!本王本无才无德,不能堪当此任,但又恐辜负天下百姓与尔等的厚爱!只能克己奉公,兢兢业业而已。”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齐声高呼。
那声音在中堂中缠绕不去,将站在前面的刘义隆听得热血澎湃,道:“各位爱卿请起!”
“谢皇上!”众人带着激动与兴奋的口吻高呼。
随即乘坐皇帝专用的法驾入宫,等太极前殿,下令大赦天下,该年号为:元嘉。文武百官一律官加二等。
正文 第二百章 初见长公主
晚间,齐妫一道进入宫中入住,刘义隆即可将坤德殿赐予她。
当晚,齐妫半夜不得眠,问道:“你今日这一番将所有的事情都答应了,是否会过快?当初执意不答应的,现在官加二等都已经下旨了?”
刘义隆点头。“我还会快些的,明日我便要恢复庐陵王的封号,以及将他的灵柩运回京城来。”
袁齐妫不解,问道:“为何要这般急?”
“我既已经继帝位,若是还不处理这件事情,民间该觉得我这个弟弟做得太德行了。”刘义隆躺平身子,望着帐幔在夜风中摇曳。“或以为是我唆使了朝中臣子杀害自己的兄长,夺得帝位。倒是有弑君夺位之嫌了。”
齐妫看着月色下他的侧脸,他果然是一位治国之君,从江陵到现在,他一直走得颇为顺利。他小小年纪能想得如此之多,多半与他小时的经历有关。
刘义隆见她许久没答话,转头看着她静静地盯着自己,伸手在她的鼻尖捏了一下,笑道:“等将朝中一切事宜处理完毕了,就要立后了。”
齐妫叹了口气。“我倒是不在意那些虚名,只是,你莫想简单了,这后宫,怎会如此安静?”
“我喜欢清静。”刘义隆翻身搂着她。“你听听,现在宫中这般祥和,多舒服了去?倒是苗禾一贴身的少了些,你要几个?我给你弄了来。”
“不用了,我也是喜欢图个清静。”齐妫摇头,先前以为若有一日得了这天下,虽算不得激动,却也至少是喜悦的,但现在如今,却是更多了一份伤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