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晗玥不满的看过去:“做什么呢?”
“奴、奴婢觉得,大姑娘用自己的勺子不太好,而且那汤太烫了,猫怕是会被烫着,听说猫儿都不喜欢热的东西,舌头很敏感,”玲珑这段说辞编得可谓是天衣无缝,说完后身上居然出了一身冷汗。
是这个理,左晗玥点点头,收回了自己的勺子:“青鸢,去找个干净勺子喂她”
青鸢得令,重新拿了个勺子,想了想方才玲珑说过的话,自己先将汤放在口中尝了尝,觉得有些烫,放在嘴边缓缓吹着,等着凉下来再给小猫喝。
玲珑一直盯着左晗玥的动作,根本没注意到青鸢在干嘛。
左晗玥就等着看虎小圆喝完汤后的反应,自己舀了一勺拿在手里,迟迟没有倒进嘴里。
青鸢吹着觉得差不多了,正要伸给虎小圆喝,没料到腹部突然一阵绞痛,仿佛有人将棍子伸进胃里胡乱搅了一通,肠子全都打结一般,青鸢当场手一软,勺子扔出去老远,跪了下来捂住肚子。
“怎么了?!”
左晗玥大惊,过去想要将人扶起来,没想到青鸢疼的话都说不出,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手颤颤巍巍的指了指桌子上的热汤,接着就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左晗玥回头去看那盆汤,眼里是前所未有的怒气,黑色瞳孔中仿佛一场风暴来到,深深的漩涡要将人吸进去。
“是谁?!——要害我!”
虎小圆被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想要去舔地上淌着的汤汁,慧香赶紧一把将猫儿抱走。
玲珑彻底没了主意,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看着青鸢开始抽搐的身子费力地咽下一口口水。
“都还愣着干什么呢!去请大夫!去找最好的大夫来!”左晗玥愤怒的朝周围站着的丫鬟喊道,顿时一帮子人这才醒悟似的,赶紧散开。
玲珑也要走,左晗玥将人叫住:“你,去请祖母来”
左晗玥看着几个人将青鸢抬到自己的榻上去,语气不容置疑,深黯的眼底充满了愤怒,周身是一股冰凉的压迫气息,不怒自威,叫人忍不住想要屈服。
“我要让祖母看看,这个院子里到底是谁想要害她的嫡长孙女,居然使出如此阴狠的招数,看来是想将我往死里逼了”
玲珑吓得腿都有些软,完全不敢看左晗玥的眼睛,战战兢兢地回答:“是,大小姐”
慧香等人死死按住青鸢的手脚,免得她自己伤到了自己。
左晗玥看着榻上双眼紧闭的人儿,心里默默念到,原本是要害我的,是我的错。
上一世,青鸢也是因自己而死。
这一世,我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一遍。
一定要救活青鸢!
左晗玥转回到桌子前面,拿勺子搅了搅还散发着香气的白色浓汤,愤怒,愧疚以及懊悔等等复杂情绪将自己压得喘不上气来。
窗外,山雨欲来,风满楼。
098 以前的种种也就算了
老夫人来的时候,晗玥阁外面已经跪了一堆大厨房的下人。
屋子内传来左晗玥冷漠的声音:“东西经了谁的手,从哪儿出了问题,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就在这儿跪死吧”
若不是声线中还有一丝少女的清脆,老夫人真的不敢相信这居然是左晗玥说出的话。
要知道大姑娘好性子是公认的,居然说了这么重的话。
“大姑娘饶命,大姑娘饶命啊......”
“奴婢们真的不知道啊......”
下面的人个个面带恐惧,胆小的已经哭了起来。
里面,左晗玥找了三个大夫来救青鸢,之前已经放下了话,若是人活不了,这几个人也不必在京城呆着了。
“如何了?”
老夫人来之前简单听着玲珑说了一遍,进来后看着左晗玥一脸凝重,默默站在一旁观察事态,没有说话。
有个大夫一脸的为难:“已经喂了药在催吐,虽然姑娘没吃下去多少,但是毒药很霸道,一看就知是想要将人一次致死”
“一次致死?好,好得很......”左晗玥挑了挑眉毛,风情中带着危险的味道。
老夫人沉下脸,主意都打到自己嫡长孙女头上了,很有可能还是家中的人。
“这件事情,我绝不放过幕后之人,”左晗玥看着下面跪着的人发话:“若是有知情不报的,有包庇的......”说到这儿佐左晗玥意味深长的停顿了一下,一一扫视过去,停在那个掌勺的婆子身上,接下句道:“女的,变卖充作军妓,男的,交给衙门”
大小姐真的变得好狠!
那掌勺的婆子身子抖了一下,终是爬出来磕了个头开始说话:“大小姐,今日......那二奶奶院子里的一个丫鬟曾经来过”
本来也不是件什么事情,大厨房的人来来往往的,大房二房三房的人都会来,只是这次......
“那丫鬟特意吩咐我做了道鱼汤......”那婆子喘着气,终是将话说全了。
左晗玥眸光微动,果然是二房,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二婶婶好狠的心,居然要将自己害死。
老夫人也想到了什么,心里告诉自己二媳妇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但是二房野心太大,自己怎么摸得透别人。
当即手上用力,将拐杖在地上撞了三下:“将那个丫鬟给我叫过来!”
一个大夫满头大汗的跑出来,和左晗玥说:“该吐的都吐了,肚子里怕是什么都不剩了,但是有的毒素已经进入人体,只能看看能不能喝药中和,若是醒不了.......”
“若是醒不了你们就收拾铺盖离开京城吧”左晗玥凉凉的接上一句,大夫再不敢开口,压力山大的回去开方子了。
老夫人斟酌着开口:“你觉得......”
“我就是那么觉得的,”左晗玥目光坦然一片,直直对上祖母的:“正如现在祖母心中猜测的那样”
老夫人到底还是想替二媳妇说句话,张了张口,在左晗玥的目光下突然什么都说不出了。
“祖母,二婶婶这几年做了什么,想必你也是知道的,以前的种种也就算了,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不能再视而不见了。”
099 我想要他死的人,二奶奶也救不下
“好,祖母绝不委屈了你”
过了许久,老夫人终于斩钉截铁的正面回答了左晗玥。
那丫鬟被叫过去的时候,张氏的脸都白了,将人拉住,利用那丫环的家人威胁了一番,这才将人放过来。
之前就想过会有被发现的风险,没想到真的会被抓住,而且这么快就查到了这个丫鬟头上,好在这个丫鬟是自己知根知底好好交代过的,肯定不会将自己供出来,她的家人都在自己手上呢。
老夫人和左晗玥在晗玥阁的偏厅等着,不一会儿那个丫鬟就过来了。
一身普通水蓝色丫鬟装,面上表情宠辱不惊,似乎心情很是平静。
左晗玥看着对方这幅表情,不由得轻笑出声,开口轻轻说道:“长得这么好看,可惜了。”
对方显然没料到左晗玥第一句居然是这一句话,愣了愣跪下问道:“不知大小姐找来奴婢何事?”
“我找你来什么事情想必你自己心里清楚,”左晗玥懒得费那口舌,冷静的看着下面的人,等着对方交代。
那丫鬟在下面沉默地跪了一会儿,抬起头来直截了当的承认:“是奴婢下的毒”
看着丫鬟那副毫不慌乱的样子,显然是已经做好被人牺牲的准备了,左晗玥不怒反笑,真蠢啊,甘愿当人的棋子。
“那么,是为何呢?”左晗玥声音轻快,一点都不像是在问为什么要害自己。
丫鬟对答如流:“因为奴婢恨大小姐”
“哦,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丫鬟,无缘无故的恨我,恨我恨到要我死,真是有趣,”这丫鬟,嘴里果然没有一句实话,二婶婶选人真是不错。
老夫人看不下去,拍了一下桌子:“如实说来!还可以饶你一命”
眼看都将生死置之度外了,饶她一命有什么用。
果然,蓝衣丫鬟平直的回答道:“奴婢自知做错了事情,但求一死。”
左晗玥忍不住冷笑出声,眼里满是阴冷与讽刺,涂着丹蔻的指甲有节奏的敲了敲桌子:“但求一死?我问你,你真的觉得,二奶奶护得住你的家人吗?”
终于,提到家人两字那丫鬟脸色为之一变。
“你应该明白,二奶奶找得到的人,我也找得到,我想要他死的人,二奶奶也救不下。”
“现在老夫人也在这儿坐着,我能当着祖母的面说这话,你自己想吧!”
那丫鬟眼神里全是不可思议:“不......”
现在左右无人,只有老夫人和大小姐,若是真的说了,能不能放过自己的家人呢?丫鬟心里开始动摇,不知如何抉择。
慧香急急跑进来,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大姑娘,青鸢姐姐身子回暖了,脉找回来了”
左晗玥点头:“将大夫今日留在府上休息,辛苦了,找人整夜守着青鸢,一旦醒了立刻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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