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将地上的人给我绑起来”
左晗蕊眼睁睁的看着青鸢指挥着下人就将还在昏迷中的左晗蕾直接绑了起来,刚说了一个音节:“你.......”就被青鸢凌厉的眼神堵住,再也说不出。
“既然长姐没事了,那我先走了......”左晗蕊讪笑着,准备往外挪。
“没事?二小姐哪只眼睛看到大姑娘已经没事了?”慧香将人拦住:“老夫人没回来之前谁都别想走”
左晗蕊轻轻咬了下下唇,知道这次自己逃不了了。
左晗玥只觉得伤口灼烫,脑子被烧得昏昏沉沉的,一直在发热,醒不过来,青鸢在旁边守着都要急死了。
晌午过了半天,眼看就要黄昏,老夫人这才回府,原来是看完冰嬉以后兴味不减,又和李氏在酒楼用了午膳,听了会戏,这才慢悠悠地回来。
刚一回来就被左晗玥的丫鬟请了去,说是大小姐危在旦夕,这下可吓坏了老夫人,连屋子都来不及回赶紧赶去了晗玥阁。
一开门,扑面而来的一阵药味立刻就叫老夫人皱了眉,而且更叫自己惊异的是,左晗蕾以极为不雅的姿势睡在地上被人绑着,左晗蕊怯怯地站在一旁见自己来了连个眼神都不敢抬。
“怎么回事?晗玥呢?”
青鸢把位置让出来,老夫人这才看清床上的情形,立刻大惊失色。
左晗玥身上的衣裳已经换了,但是新渗出来的血又将绷带染红,看着十分骇人,而且双目紧闭,要不是胸前的起伏,真是叫人以为已经没了呼吸。
联想到左晗蕊左晗蕾居然也在,而且左晗蕾居然直接叫绑了起来,老夫人一想就知道八成是左晗蕊干的好事,顿时勃然变色,两三步走到左晗蕊面前就扬起了自己的拐杖。
“祖母!......”左晗蕊怯怯喊道,身子往旁边缩去。
老夫人没有半点犹豫,一拐杖打到了左晗蕊的膝盖弯处,只听啪嗒一声,左晗蕊呜咽一声就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再扬起头是已经泪流满面。
方才那一下,左晗蕊的小腿骨怕是裂了,青鸢不屑的看了一眼,这点痛算什么,大姑娘可是差点被害死了。
旁边的下人上来给老夫人顺了顺气,老夫人这才缓过来,冷静地看着下面跪着的人:“欲壑难填!你算是毁了,居然因为嫉妒就将你长姐害成这样”
老夫人半途气得说不出话来,等了一会儿这才问道:“事情究竟怎么回事?!我就出去了这么一会儿!你就不让我消停!还闹出了这样的事情!”
青鸢冷眼看着,左晗蕊这次不敢撒谎,在地上跪着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整个经过交代了,只不过略去了白千翎的部分。
等着这一长串话说完,左晗蕊腿上早就跪不住了,受了老夫人那一下,身子又娇弱,额上冷汗涔涔,小脸白着不敢抬头。
老夫人万万没想到这么大的一件事情居然是左晗蕾拿的主意,平日这个孩子自己并没有多注意过,只觉得左晗蕊和左晗玥两个不对付,没成想自己终于正眼看了一回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好!真是翅膀硬了!我们伯府,不要这样的孙女也罢!”老夫人真是想不通,左晗蕾年纪还小,怎么能想出这么阴损的招来,居然还想着将解药扔了,而且那蝰蛇是从哪儿找的?想必是花了很久计划的,不是一时半会的心血来潮
这么一想,老夫人更是容不下了,蹙眉沉静了一会儿,直接对身旁的人说:“去把族谱拿过来,将左晗蕾给我除名!从今日起,我们伯府没有左晗蕾这个人!”
左晗蕊彻底跪不住了,身子一歪就倒了下去,老夫人看都没看,吩咐道:“拉去佛堂继续跪着,不准送吃的!什么时候晗玥开口饶了她,再将人领回来”
青鸢丝毫不觉得解气,虽然左晗蕊中是了左晗蕾的计,但也是想着害大姑娘的人,最好扒皮剥骨,才叫自己解恨。
227 将对方当做妹妹
后面老夫人请着大夫又来了一次,一直闹到大半夜,左晗玥身上的热才慢慢退了下去,有了好转的趋势。
至于左晗蕾,直接被关了起来,老夫人都不想再对她说些什么,本来就不讨喜,偏偏还害得左晗玥命悬一线。
李氏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晚上晗玥阁上上下下忙个不停,老夫人三言两语,整个府上的形势立刻变了。
自己只剩下这一个能顶起来的孙女了。
老夫人像是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默默地看着榻上沉睡着的左晗玥。
“老夫人,您先回去歇息吧,大夫说大姑娘已经不碍事了,伤口处理的及时,后面多注意就行”
老夫人疲惫的点点头:“我还是在这儿守着吧,唉,说起来弄成今天这个样子,也是我的错,若不是我对晗蕊,晗蕾疏于管教,对晗玥多上点心,也不会是今天这样”
青鸢抿抿嘴,也随着叹了口气,终于觉得大姑娘做的一切努力算是没有白费,居然斗胆说了句:“现在开始,也为时不晚”
老夫人抬起眼皮来看了看面前站着的伶牙俐齿的丫鬟,并没有出言责怪,默默想了一会儿,问道:“上次那个中毒的丫鬟,可是你?”
“回老夫人的话,正是奴婢”
老夫人点点头:“嗯,你护主有功,两次救了晗玥.......”说到这儿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个丫鬟肯为了晗玥卖命,自然是不在乎金银,那该赏些什么?倒显得自己将对方的情谊看的肤浅了。
青鸢仿佛也意识到了老夫人未说完的话,直接说道:“奴婢自愿的,并不想要任何赏赐,只希望大姑娘从此健健康康的,别再遭受这些磨难”
老夫人闭着眼有些痛苦愧疚:“是我没有护好她”
“咳咳......”左晗玥眼皮底下的眼珠动了动,像是在挣扎着什么,最后终于睁开眼睛。
“大姑娘......”
“晗玥......”
青鸢喜极而泣,赶紧扶着人把一小碗药喝了,左晗玥这才感到嗓子好多了,已经后知后觉的胳膊上的一阵麻痛。
“感觉如何?”
祖母鲜少这样和颜悦色带着关切与自己说话,左晗玥有些弄不清现在的情况,迷迷糊糊的说:“胳膊疼得厉害”
哪有不疼的呢?捡回一条命算好的了,青鸢想想当时紫青的伤口就后怕。
左晗玥凝神想了一会儿这才想起自己晕倒前是做了什么,一阵滑腻感在胳膊上挥之不去,身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由得往旁边蹭了一下:“蛇......”
又牵扯到伤口,口中“嘶”了一声。
老夫人将人虚虚搂在怀里,心疼道:“晗玥别怕,没有蛇,已经处理走了,别乱动,伤口刚绑好,都是祖母的错”
左晗玥从来没有见过祖母这个样子,向来都是一张严肃面孔的老夫人,今日突然对自己这般关怀,左晗玥受宠若惊的同时感受到了那么一丝丝亲人之间的温情。
“那蛇是怎么出现在我的衣柜里的?”左晗玥冷静下来后,终于想到了这一茬。
老夫人没说话,青鸢在一旁只是简单地说一句:“害大姑娘的人已经得到了相应的惩罚,大姑娘别瞎想了,好好养伤吧”
左晗玥沉吟了一会儿,突然微微笑了起来,只是这笑里冷得很,叫人心生寒意。
“是二妹妹吧”
许久,屋子里没人说话,老夫人最终开口道:“你若是恨她,便恨吧”
怎么可能不恨呢?对方三番四次不将自己看在眼里,自己还傻乎乎的将对方当做妹妹,只不过是好胜心强了点罢了,现在却害得自己要受此煎熬。
“我原以为,她讨厌我归讨厌我,总不至于害我性命,谁料到,是我错了”
“这事情,是三小姐牵的主意,二小姐算是......”青鸢找不出形容词来,算是什么呢?就算对方不是故意的,到底是抱着不好的目的来的。
左晗玥听完也没有感觉好很多,二妹妹没有想害死自己的心,三妹妹倒是先有了。
老夫人哼了一声:“还叫她三小姐?!她可不是三小姐了!”
“怎么了?”其实左晗玥也没有大多兴趣去问,但总要听听祖母到底怎么处罚左晗蕾了。若是轻了,自己不介意亲自动手。
“回小姐的话,左晗蕾,被从族谱中除名了”
青鸢轻轻的一句话,惹得左晗玥心里荡起一阵涟漪,久久不能平静,接着,脸上又笑了起来。
从族谱上除名,意味着从此失去了尊贵的身份,和伯府没有半点关系了,活着的时候不能和亲人相见,就算死了,也没有资格葬入祖坟,这是对一个人最大的羞辱了。
谁叫左晗蕾不讨人喜欢呢,本来就是个庶女,还要动这种歪心思,不单单是害了自己,还引诱左晗蕊,扰乱家风,没有嫡母护着,怎么看都是死,怎么这么想不开要害自己?
左晗玥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眼里慢慢蓄满泪水,接着微微眨了眨眼,一滴饱满晶莹的泪珠就滚落了下来,顺着两颊滑向了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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