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看到柳胜奇怪的举动,安芷不明所以地问道。
“呃,没、没什么。”柳胜自然是不能让安芷知道自己心中在想些什么,这个想法,实在是太可怕了,赶紧答道。
“哦。”安芷见柳胜像是有什么在瞒着自己一般,心情突然有点不高兴,闷闷地应了一声,转身打算去另外的地方找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可是,大概是已经劳累了许久,突然间,她眼前一黑,一个踉跄,幸好手中及时抓住了书架上的什么,才不至于摔倒在地上。可是,就这么一个踉跄,她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分明是放在书架上的一个摆设,她方才这么胡乱一抓,应当是带着这个摆设一起摔倒在地上才是,然而,事实上并没有这样,安芷权靠了这个摆设,才不至于摔倒。
这个摆设有机关!安芷立即想到了这个,上前去察看。
柳胜显然也发现了安芷的异样,凑了过来。
安芷慢慢转动手中的摆设,耳边传来机关开启的声音,在她和柳胜面前,有一个暗格显现了出来。
“大人!不可!”被安芷支开才回来的邵阳恰好看到眼前这一幕,吓的腿一哆嗦,赶紧上前阻拦。
邵阳自恃是武将出身,而那安道全只是一介文弱书生,疾步过来,妄图将安芷与柳胜拉开。
谁知道,柳胜只一闪身,便躲过了邵阳的攻击,并且不露声色地挡住了邵阳,让他不能靠近安芷。
“你……”邵阳显然是没想到柳胜一个小小的师爷竟然会武功,且功力不在自己之下,不由得惊诧,而只这么一惊诧,安芷便已经将暗格中的事物取了出来。
这个一个装饰精美的盒子,应该是用上号的沉香木制作而成,想来光是这盒子,也是一样价值连城的事物。
“安大人,此物乃是我邵家组下传下之物……”邵阳妄图阻止。
“邵主簿,若真是你邵家祖传之物,你方才怎会如此激动?”安芷显然并没有看到刚才一幕,让她果断取出这暗格中的事物的是邵阳方才那过于激动的反应。
“这……”邵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的确是他祖上相传的宝物,本来给安芷柳胜看一看也无妨,只是,这盒中乃是一方“十方砚”,现在俞彬才被自己举报对进贡的“十方砚”作了手脚,这么特殊的时刻,若是在他这边发现这个,这可真是百口莫辩。
“邵主簿,既然没有异议,那么,本官便打开了。”说罢,安芷便打开了那个盒子。
当盒子打开的那一瞬间,安芷和柳胜是一副惊诧中带着惊喜的表情,而邵阳,则是闭上眼,脸色煞白。
这么一来,本来就被怀疑的他,更加与俞彬一案脱离不了干系了。
“这是,‘十方砚’?”安芷表示不是很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向柳胜,柳胜给以肯定的眼神。
“邵主簿,你之前不是说,这‘十方砚’是被俞县丞私吞的么?”安芷看向邵阳,虽然本身对邵阳有着怀疑,因此才来邵家,但是她并没有想到,不仅线索有了,而且还是条非常大的线索。
“安大人,若是下官说,这的确是祖上所传,您信么?”邵阳知道一般情况下,人们见到这样的“证物”,那是百口莫辩,然而,他还是不死心地道。
安芷并没有作声,反而先仔细看了看那“十方砚”,柳胜也在一旁默不作声。
邵阳额头渗出汗珠,不知道安芷葫芦里酒精卖的什么药。
“祖传?”许久,安芷才开口,然而,她还是察看着那方砚台。
“虽然我邵阳是武将出身,然而我邵家祖上也算是书快论坛,这十方砚,便是那时传下来的。”邵阳道。
“原来如此,那么邵主簿方才为何如此紧张?”安芷已经从一开始发现“十方砚”的惊喜中平复下来,外加上后来的察看让她确信了这一方“十方砚”虽然保存完好,然而看上去还是与库房的那方有那么些许不同。端家的人喜欢在制作完砚台后在砚台上留下自己独有的标记,安芷记得库房中的那方砚台的标记与邵阳家中的这方并不相同,再跟柳胜耳语了几句,发现柳胜也是这般想法之后,便将手中的锦盒递给了邵阳。
“大人,大人您这是相信下官?”邵阳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就这么洗脱了嫌疑。
“且慢,本官只是认同你关于这方‘十方砚’的说法,并无其他。”安芷道。
然而仅仅只是这句话,对邵阳来说也已经足够了。
“安大人果然慧眼,一眼便看了出来,不然下官可真是百口莫辩。”邵阳自然是不忘夸赞几句。
“只不过,邵大人,方才为何你那般激动?”安芷还是没有忘记一开始邵阳那夸张的表情,若说真,那是太真,若说假,也可以说是太假。
“其实这方‘十方砚’本来一直便放于这书房中,下官虽然是个武人,但是也粗通诗词,平日里也爱好写个墨,然而自从前不久知道俞县丞那事之后,下官在家中那是思前想后,才决定告诉大人,但是平日里下官与这俞县丞一向不和,难免会被人说闲话,而如今这俞县丞已去,下官想,若是被大人知道下官家中有这么一方砚台,下官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因此下官方才才那般激动……”邵阳解释道。
“原来如此。”安芷点点头,邵阳的解释听上去也是有这么几分道理。
经历砚台风波之后,安芷与柳胜又在邵阳府中待了许久,然而并没有更多的收获,也只好与邵阳告辞,悻悻离去。
在邵府门口,邵阳看着载着安芷与柳胜的马车渐渐离去,直到在巷子的尽头拐角,这才松了一口气。
险中求胜,今日,可真是险。
卷一 第十章 想起来了
日子在一天一天过去,安芷是越来越着急。柳胜却是跟个没事人一样,天天跟在安芷后头转。眼见那柳胜与安芷是越走越近,林意茹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奈何她一个深闺妇人,并不能在柳胜与安芷单独相处的时候出去将安芷带回来,只能在安芷晚间歇息的时候,苦口婆心地劝道。
“意茹,你放心,我自有分寸。”然而每次林意茹一提起这个话题,安芷总是这般信誓旦旦地道。
林意茹只能摇摇头继续劝道:“阿芷,你可是要清楚,我们走的每一步都在刀尖上,稍有不慎,我们便会万劫不复。”
“恩,意茹,你说的对,我会注意的。”没错,她哪里有什么资格浪费时间?她现在的时间都是跟上天抢来的,她现在也没什么心思再浪费在别的地方,她现在唯一要做的那便是先保护好自己与林意茹,然后,尽快查出费家与表哥遇刺案的真相!
然而,现在离进贡的日子也是越来越近,若是再不找到“十方砚”,不仅她安芷假扮的表哥的这头上的乌纱会掉,还会牵连到许多人。
安芷皱着眉头,细细地捋着思路。
表哥之死——县丞自缢——邵阳家中的十方砚……
虽然之前相信了邵阳的话,但是安芷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就这么在自己眼前看漏了般,然而却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说什么?”当听到安业的汇报的时候,安芷是着实吓了一跳,“不是应该还有一个月才到这里吗?”
“上次驿站来的书信中确是这般说道,然而这次新来的县令大人已经先行派了家奴过来说三日后便到。”安业回答道。
“好了,我知道了,辛苦安伯。”安芷挥挥手示意安业下去。
“哟,今儿个这是怎么了?安大人似乎看上去,不太高兴?”柳胜总是能挑准时机出现,安芷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便是柳胜了。
她急于找林意茹商量对策,然而柳胜就这么挡在门口,似乎并没有让她的意思。
“柳师爷,你这是?”安芷没好气地看着柳胜。
柳胜一向都烦,但是今天的柳胜真的是特别烦,真是白瞎了他那一身好皮囊。
“柳师爷,本官有事要出去,麻烦你别挡路。”安芷道。
“安大人,您还有心思出去?”柳胜瞪大了双眼,一脸惊讶地看着安芷。
“本官为何不能出去?”安芷看着柳胜那一副夸张的样子,不知道柳胜这次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新任知县三日后便要到了,大人难道,不准备一下?”柳胜好心的提醒道,他的口型作出“十方砚”三个字。
安芷此刻最讨厌听到的几个词莫过于“新任知县”、“十方砚”,而柳胜偏好,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本官自有分寸。”安芷心中更加烦闷了。
“其实,大人,学生有一妙计,不知当使不当使。”柳胜似乎很享受看到安芷这般慌乱无措的样子,慢悠悠地道。
“你?还不快说?”柳胜这人虽然烦,但是人还是蛮聪明的,在这个案件中,若不是柳胜,安芷觉得自己的进展肯定更慢。
“既然邵主簿那边有一方‘十方砚’,不如大人摆出知县的架子来,许以好处,将那砚台要过来,命端家清理一番,先凑凑数如何?”柳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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