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皇后横了他一眼,道:“那又怎么。”那不也是“非常之期”么。
晋安帝沉默了一会儿,忽而又起来抱住了皇后,两人卷入了新一番云雨。皇帝也不怎么担心,因为他知道,男人么,这种事,只要有了一次就会成瘾的。
翌日齐嬷嬷来收拾褥子,盛迟暮正在描眉,她眼风一掠,悄悄儿地靠近了昨晚太子和太子妃睡的那方床榻,有些凌乱和褶皱,齐嬷嬷眼睛尖,俯身下来打量,轻红趁着这时取了珠钗,正好站在盛迟暮身后挡住她的视线。
盛迟暮焉能不知道齐嬷嬷在检查什么,手心微微捏紧了,铜镜里肤光如玉的脸浮出了淡淡海棠红。
齐嬷嬷和轻红收拾东西出去,轻红好奇又紧张,“嬷嬷,怎么啦,成了没有?”
齐嬷嬷却有些为难,“怕是……没成。”
轻红小脸一垮,齐嬷嬷摸着下巴道:“落红是没有,不过……”
毕竟是老人,齐嬷嬷心思活络,一下便想到了。那褥子上被县主抓出来的朵朵花瓣似的痕迹,该是昨晚做了什么……
盛迟暮洗完脸,不见了嬷嬷和轻红踪迹,自个儿收拾妥当了,罪魁祸首却端着饭来了,都是清粥小菜,看着精致可口,但盛迟暮没有什么食欲,更是有些躲闪,比早上起身时发现自己躺在他怀里还抱着他更窘迫。
任胥招呼她用早膳,盛迟暮没什么胃口,勉强吃了几箸,目光却一直偷偷瞧他。
曦光曙色里,男人俊挺得宛如生在丹青里。
任胥挑了挑眉,发觉她兴致不高,“怎么了,菜不合胃口?”
“没、没……”
任胥发觉自己竟然能让三军面前亦临危不乱的盛迟暮语无伦次,心中忽有种成就和满足之感。
哪里能不羞呢,她只要想到在他的手心绽放的那一刻,那嘤咛软语唤的一声“殿下”,便脸红无措。她不知道自己还有那样的声音,那样的柔媚。
可这个人,他此时却将食指与中指微微一弯,一下没一下地扣着桌面,甚是闲散安逸。
咚咚,咚咚。
像木板床吱呀的声音。
他就是故意的!
盛迟暮清瘦的脸蛋鼓得滚圆起来,“任胥。”
“啊?”他转过头来,一脸真诚地望着她。
直呼太子名讳是大不敬,他没生气也就罢了,这个可以视作情趣,但盛迟暮也再不能说别的,放下木箸的声音有些大,表示了自己的不满,然后她从容地站起身,“我想出去走走。”
“嗯,好啊,我陪你。”任胥下意识便道。
盛迟暮脚步轻快,一下拨开了帘出帐了。
他跟在后面,空山寂静,沿着山腰往上,一层红一层橙,犹如泼墨汹涌纷呈,山巅却是一片葱翠,针叶林茂密丛生。
晨起的人从山坳外跑马归来,信步悠哉地唱着小调儿,曲水一弯,有人流觞赋诗。
萧战几乎是一夜不眠,直到此时才在水边看到漫步的任胥和盛迟暮。
任胥隐隐约约觉得盛迟暮可能是生气了,搭住她的肩膀,“暮暮我保证以后不来了,你别……你看着我,我再也不那么欺负你了……”
“欺负”俩字一落到萧战耳中,瞬间便滚入了一股怒火,任胥欺负她?
他脚步一停,盛迟暮站在水之湄,枯草交横的地方,却有些羞意地低头,声音却是温柔的:“你别提醒我就好了……”
任胥不吭声,像在思索什么。
她就安慰他,垂着螓首,声音飘在河风里:“我……愿意的啊。”
第19章
“我愿意的啊。”
她喃喃地复述了一遍。
萧战那健硕挺拔的身影也跟着狠狠地一颤。他略微有些狼狈地收拾好了脸上的震惊和失望,只见任胥正与他截然相反,笑吟吟地抱住了她的腰,仿佛是顾忌有人在场,只浅浅地亲了下额头。
但这么亲密的画面,在山水之间,在一众人远远的遥望之中,他们犹如一对众人艳羡的神仙眷侣。
萧战只觉得胸腹之中一股怒火滔天而起,他紧紧捏住了拳,盯着盛迟暮。
可是,那又能如何?很快地,他又自嘲而愤恨地松开了虎口。
她已是别家妇。
任胥从槛外摘了一朵沾着晨露的菊花,吹去花瓣上淡淡的寒意,替她别在鬓边,那神情真是温柔得溢出水儿了,盛迟暮侧着身子,虽然不说什么,但嘴角已微微弯起来。
“殿下。”
“嗯?”
“父皇让人来赛马围猎的,你昨晚去了,今日怎么不去?”
盛迟暮问了一句,任胥叹了叹,装模作样道:“让人心猿意马魂不附体的事,只有抱你一件,打猎可不行。”
“……殿下。”
盛迟暮轻咬住嘴唇,别戏谑了之后一脸的粉红。
越是熟识,她越是爱害羞,对待生人便还是一副拒人千里外的老样子,任胥又惊奇又满足,原来暮暮对人的冷,是分等级的,他显然已经她很“熟悉”的人了。
毕竟……
任胥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邪气地勾了勾唇。
萧战听着身后夫妻之间的软语,恼火地拂袖离去,转到昨日那棵常青树下,一拳击在树干上。
任长宜将姐姐推了一把,任长乐倏地往前走了一步,但想到昨日冷漠郎君的拒绝,不禁犹豫地回眸一眼,“不,我怕是不行……”
至少今日不行,任长乐的心思自幼敏感,她看得出萧战今日心情不好,她不敢这么冒失地上前触了霉头,反而自己在他的印象之中更不好。
“怎么啦,昨日回来之后脸色就不大好看,萧战是不是欺负你了?”任长宜好奇地盯着她。
任长乐咬牙,“不是,他……”
算欺负么?他只是不留余地地拒绝了自己,虽说在任长乐这儿普通人要是敢忤逆她一下,也早就皮开肉绽了,可她偏不觉得萧战是在欺负自己。
这就是女人不可理喻之处了。
萧战昨日扎营之后,自己的骏马燎原被拉下去拴在了马棚之中,他正憋着一股火气,要找马儿出去跑几圈,这是他养成了上十年的积习,但找来找去,从树下走了好几遭都没见到马厩,不由心火更炽。
这是小灌木里跳出来一个及腰高的小少年,萧战警觉有人,已事先停住了脚,少年哈哈一笑,露出雪白的一口牙,“你要找马么?”
这小家伙穿着一身名贵的绫罗绸缎,姿态高傲,一看便是来自钟鸣鼎食之家,一身富裕之气,萧战皱眉道:“你如何知道?”
“我知道在哪儿。”
小少年穿金藏银的一双朝天靴,甚是潇洒,模样也一团喜气,脸上带着稚气婴儿肥,笑容人畜无害,“请。”
萧战几时惧过一个十来岁的小娃娃,大步一掠,“小公子带路便是。”
密林外有人跣足放歌,有人马蹄惊飞,有人在肆意地纵声玩笑,但萧战只跟着小少年走了几步,便觉得身后那声音似乎越来越远了,直到少年呵呵一笑,在人声彻底消失之前,一猫腰便钻进了一小片灌木林子里。
萧战原本在警觉四周,一低头却不见了那孩童身影,不由心中微惊,这时,四周响起了那少年乖戾的笑声,萧战昂首,只见那不远处密林子里窜出来一个墨绿的身影,正是那个少年!
原来他故意穿得一身绿,是为了引自己到林子里,便于隐蔽。
小小年纪,竟敢暗算于己,焉能就此放过他?
萧战怒意一起,便直奔那少年而去。
他是百战黄沙的将军,勇冠三军,小少年骨架都未张开,腿也不及他长,萧战眼看着就要捞住他的小辫子,可是少年也不知道什么走位,一转眼又钻进了小灌木里头,萧战一惊,紧跟着身侧又是一阵恻恻的笑声。
他一扭头,只见林子里少年竟然从一个鬼魅的地方钻了出来。
他气息一提,怒不可遏,“哪里逃?”
跟着又是提起往前直窜过去,少年跑不快,一转眼萧战以轻功又逼到了眼前,可正当这时,这少年又一矮身钻进了小灌木丛,萧战一阵惊讶之际,那少年竟从另一头钻了出来,萧战跑了这么远,气息乱了点儿,被他呵呵怪笑几句,更是火气上涌堵在胸腹之中,气得方寸大乱,那少年冲他捏捏鼻子做了个鬼脸,跟着又朝一侧跑去。
萧战大喝:“岂有此理,今日不抓着你,萧战枉称萧家人!”
跟着又是半里之地的追逐,那少年在一闪身之间钻入了灌木,那诡异的笑声再度响起,萧战一扭头,只见那少年正在不远处瞪着大眼睛轻蔑地对他比了个手势,萧战几乎要咬碎了一口牙。
回了个手刃的手势,那少年吓得转身就跑。
但这一次萧战却没追上去,他一把拨开眼前横斜的树枝,矮矮灌木的阻隔,阻隔不了他的视线,小少年急促地喘着气,鼓着胸脯,忽觉眼前一片泰山压顶的阴翳扣了下来,少年微微一愣,只听萧战咬牙切齿的声音说道:“好玩么!”
小少年四肢一僵。
瞬间犹如全身血液都被冻住了似的,只听萧战忍着怒火地道:“当我傻?从一开始,你们就是两个人!”
生得一样的面孔,有着同样的声音,穿着一样的衣裳,但他们是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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