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要不是臣妾丢下脸面,去求着那些大臣,你还能安稳的坐十三年的皇帝吗?没有臣妾日夜操劳政务,朝政早乱了,北燕还能强大吗?你做梦吧你,你的皇帝位,只怕早被单于烈被其他的部落王们抢走了!”
“……”
“如今你倒嫌弃臣妾丢你的脸了?那你倒是自己去上朝啊?你才是过河拆桥的渣男!你忘恩负义!”
正武帝本想不理她,看在多年夫妻的份上,且善待她的后半生,谁知萧燕竟骂他渣男!骂他忘恩负义?
这叫他如何不气?
“你这个贱人,居然敢骂朕?没有朕给你的皇后之位,你能有今天吗?朕许你皇后之位,你还想要什么?”
“……”
“天下的财富任你取,整个北燕,谁不敬重你?为了你,朕的后宫只有你一人了,你还想怎么样?来人,来人,将她拖下去,送去冷华宫——”
正武帝气得脸色铁青,要不是行动不变,真恨不得亲手掐死萧燕。
两个护卫将萧燕给拖了下去。
门口,萧燕的女护卫一直站在门边,不敢进去,见萧燕被正武帝的暗卫们抓走了,脸色变了变。
萧燕也看到了她,朝她摇摇头。
那个暗卫点了点头,身影一闪,消失不见了。
……
北燕皇宫冷华宫里。
退了华丽衣衫,和名贵首饰的萧燕,不再是皇后的待遇,她被正武帝的暗卫,扔到一间破旧的屋子里。
屋子里,除了一张烂木头床,什么也没有。
而且,那床上光光的,连薄被子也没有,这是想冻死她吗?
八月中旬的天气,夜晚冷得要穿棉衣。床上没有被子,叫她怎么能活?
萧燕恼火地咬牙。
屋子外面,守着一个一脸横肉的老宫女,和一个一脸尖酸样的老内侍监。
两人拢着袖子,吃着点心果子闲聊。
“来人,来人!”萧燕拍打着门,高声地喊着。
但那两人仿佛没有听见一样,聊得正开心着,理都不理她。
她喊得嗓子冒火了,那老宫女才偏了下头。
“叫什么魂?”老宫女不耐烦地朝她吼了一声。
萧燕将头从门上的一个小洞伸出去,说道,“本宫要喝水,你居然不送茶水来?你胆子不小!”
“哈——”老宫女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一个什么笑话似的,“你想要喝水,就有水喝?你以为你是谁呀?”
“就是,进了这里,都是罪人!甭管你以前是什么身份,这里都是咱们说了算。”那老内侍监,冷冷一笑,将自己面前桌上的半杯茶水,倒在地上,“你来喝呀!哈哈哈——,你还以为你是皇后吗?呸,狗屁都不是!你以前将我们不当人看,没想到吧,你也有今天?”
“你们——”萧燕气得脸色铁青,“要是星月公主得知你们虐待了本宫,你们都别想活!”
“星月公主?哈哈哈——”老宫女更是大笑起来,“你还不知道吧。就在你关进来的同时,皇上撤了星月公主的封号,她已经不是公主了,就是个普通的有钱小|姐而已,她根本进不了皇宫!还怎么救你?真是痴人做梦!”
“什么?”萧燕脸色大变,正武帝那个狠心的老东西,连亲生的女儿都不放过吗?
“所以,你还是收了你的美梦吧,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说不定,皇上一时心软,还会放你出去。”老宫女走过来,将萧燕的头推进了门洞里,不耐烦的说道。
这只大手掌,又粗糙又脏,推到萧燕的头上,简直是种耻辱。
但她此时被囚禁着,无可奈何。
萧燕忍着怒意退回了屋子里,坐在木板床上想着办法。
她现在,只能盼着她的贴身暗卫来救她了。
牢房的光线,渐渐地暗了下去。
天要黑了。
但是,那个老宫女和老内侍监并不给她饭吃,她揉揉越来越瘪的肚子,闭着眼养神,生着闷气。
皇上,究竟是怎么知道她跟蓝一然的事的?
该死的,是谁告的密?
皇后宫里那些宫人的家人,都被她抓了起来,他们是不敢也不可能说出去的,那么,又是谁?
这时,门上传来开锁的声音。
萧燕马上睁开双眼。
“娘娘,是奴婢来了。”门外,有人小声地说道。
“奈莘?”萧燕大喜,快步走到门旁,“你来了,真是太好了,快救我出去。”
“是,奴婢就是来救娘娘的。”
很快,门开了,一个四十岁出头的女仆闪身进了屋子里,手里还拿着一套宫女的衣衫。
“娘娘,先委屈一下,换上这个。”
“好。”萧燕明白,这个时候了,根本不能计较。
萧燕换上宫女的衣衫,出了屋子门。
屋子外头,白天守着她的内侍监跟老宫女,已被奈莘杀死,倒在地上。
虽然人已经死了,但萧燕的怒气仍然没有压下去,她怒气腾腾冲上去,一人踢去一脚,“敢笑我?找死!”
“走吧,娘娘,当心有人来这里。”
“走!”萧燕咬了咬牙,“只要本宫不死,迟早有一天会回来!”
二人趁着夜色,悄悄地走出屋子,饶过一间一间阴森森无人住的房屋,翻墙出了冷华宫。
“娘娘,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奈莘问道。
“去思君崖!”
奈莘看了她一眼,“是!”
萧燕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冷芒,事实证明,她将凤继业的尸体困在思君崖,是明智的,这是她的退路!
进可攻,退可守。
她就不信凤家的人,敢不来取那具尸体!
凤镇川,一定会来。
还有那个北院王,虽然没有查出证据他是赵国人,但是,她的怀疑不会错!她的暗卫的消息错不了!
而那凤镇川跟北院王,似乎很熟的样子,那么,北院王一定会在乎凤继业的尸体!
更重要的是,苍泠月,那个小娇精,喜欢了凤继业三十年,更是会来!
这么一想,萧燕,更加的不担心她的后路了。
她要将那些人一网打尽!
……
北燕大都城的几个世家,在萧家和蓝一然出兵的情况下,互相厮杀着,因此,晚上原本异常热闹的都城,静如鬼窟。
家家户户大门紧闭,没人敢上街闲逛,就怕被人抓住,当作对方的奸细,而无端被杀。
偶尔看到有人马跑过,也不是走亲戚的行人,而是哪个世家里提着刀枪的私兵。
马蹄声在夜晚听来格外的刺耳,震得人心头跟着一颤一颤,声音过去后,夜,又陷入了死寂。
奈莘等着那些人走远,从暗处牵出一匹马儿出来,拉着萧燕上马,两人策马疾驰,往城外而去。
八月夜凉,冷风吹得人浑身发抖,萧燕咬着牙忍着。
吃得一时苦,永为人上人。
当年离开燕家时,那么艰难的逃跑之路,她都挺过来了,她怎么能在意这一时的难受?
思君崖,离着大都城二十里路。
到月上中天时,两人到了崖口。
这里四处布着机关和暗卫,防的是有人来偷凤继业的尸体。
两人下马,萧燕站在崖口,朝下望去,崖下一片漆黑。
有冷风从崖下阵阵吹上来,冷得让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下去吧。”萧燕朝奈笙点了点头。
“是。”奈笙挽着萧燕的胳膊,提了口气,带着萧燕往崖下跃去。
“什么人?”两人的脚刚落地,便有几个暗卫跳出来,拿刀对着她们。
“燕过无痕!”萧燕说出了口令。
“撤!”那几个暗卫,马上闪身退去。
“往左三十步,再往右三十步,不要错一步,错一步会没命!”萧燕朝奈莘点了点头,说道。
“是。”
奈莘带着萧燕,按着萧燕说的指示,先往左行了三十步,再往右走了三十步。
这时,两人的面前出现了一座石塔,望夫塔。
明亮的月色下,隐约可见这石塔高约三四丈。
石塔的石门紧闭着。门上,刻着三朵缠绕的兰花,围成一个圆型。
萧燕的手指,在圆型兰花图上的几朵花瓣上,飞快地点了几下,石墙的门缓缓而开,面前赫然出现一个石室。
石室里,有三道门通往更里面。
萧燕朝左边点了点头,“走这里。”
奈莘紧跟在她的身后,进了石门后,里头又是几条走道,如迷宫一样,有着不少巷道。只见萧燕忽而往左,忽而往右。
走了一刻的时间,面前没路了。
挡在她们面前的,又是一道刻着兰花图的石门。
萧燕依旧将手按着兰花图上转了几转,门开了。
里面也是一间石室。只是这间石室里,明亮一片,有刺鼻的药味扑面而来。
萧燕拿袖子挥了挥药气,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