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家居然请了人去凤府骂人?”
“真的假的啊?”
“看这告状之人的样子,不像是假的吧?”
凤镇川闻言马上扭过头来,冷笑一声,“我不认识你,你为何骂我?居然跑到凤府的门口去骂?”
而站在门口听审的林氏看了一眼凤红羽,“小羽,果然是钟府的人!”
“三婶,继续听!”
“本案在审凤镇川玩忽职守的罪,你却拿出什么钟府欠你菜钱的欠条,大胆刁民,你敢戏耍本官,故意搅乱公堂吗?来人,拉下去打二十板子。”古诚朝一旁侍立的衙役冷喝一声。
“大人,小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啊,这是起因,还有结果没有说啊!”泼皮吓得大声叫喊起来。
“大人,他一直说没有说完,您为何屡屡打断他的话?”凤红羽忽然开口说道,“这案子审得不明不白,让旁人怎么能服您的判决?”
“对啊,这位小姐说的有理。”围观的人,因为泼皮说出了钟府收买人辱骂凤府的人,已开始将心中天平倒向了凤府。
一人起哄,便有两三人跟着喊起来。
古诚又看了一眼沐昆,沐昆点了点不说话。
“那你继续说!”古诚喝道。
“是,谁知小人骂也骂了,那钟府的管家却又赖账了,还是不给银子,小人这不是白干了?不光小人白干,还被请来的人追着要账呢,小人逼急了,便去寻了个机会去偷那钟管家的银子,谁知银子没偷到,竟又偷出了这么一封信,小人多少识些字,上面一直写着凤镇川练军营的字,想着钟府的人这么坏,一定也是害了凤将军,便带了这封来,请大人过目。”
泼皮从怀里掏出信与欠条一并递上。
练军营的信?沐昆神色一沉。
已有衙役接过来递向大理寺卿,他匆匆看了一遍后,神色大变,顺手递给沐昆。
“沐大人,您看……”
沐昆心中早已生疑,待看了那信后,脸色顿时大变。
好个钟府,居然为了私欲,害得太子成了天下的笑柄,原来他们在弓箭上做了手脚,难怪输得那么难看!
之前烧过一次库房,这一次又是故伎重演,这是谁借他们的胆子?
“古大人,还等什么?还不快派人去抓钟淮安父子!”
古诚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忙朝左右衙役喝道,“速速缉拿钟淮安父子!”。
。
钟述因为被打了板子心情不好,当看到凤镇川输了被太子送进了大理寺,便想了个主意,让管家找了个泼皮上凤府骂人去。
凤府的人被骂得连门也不敢开,钟述听到消息后,心情大好的去了百香楼吃酒。
这里正搂着姑娘亲嘴呢,却有衙役闯进来,二话不说的拖了他就走。
“放肆,我是钟将军的儿子!瞎了你们的狗眼,敢打小爷?”钟述傲慢惯了,开口就骂起人来。
衙役本不想打他,听他骂人,抬脚就朝他屁股踢了一脚。
“本差奉大理寺古大人之令前来拿人,有什么话到衙门里再说。”
钟述的屁股也没有全好,这一脚直接将刚刚愈合的伤口又踢出了血,他疼得一捂屁股“嗷唔”一声惨叫。
衙役们哪里理会他?继续拖了就走。
到了大理寺的正门前,那些骂过凤府的人,此时一个一个的闭了嘴,原来弄错了?是钟家人在害凤家人?
钟述与钟府管家,先后被拖进了大理寺的正堂,面对欠条和那个泼皮,两人吓得哑口无言。
但面对那封信却是拒不承认。
钟述当然不会承认,因为那是凤红羽找人假冒了钟述的笔迹写的,那方印章,也是凤红羽命云纤纤偷了来盖上去的。
凤昀早已得知钟府找了钟家的亲戚做弓箭,是为了肥水不外流,替太子办差,工钱出得比外人要多。
凤昀便来个一不做二不休,继续落井下石。
他悄悄地在弓箭上做了手脚,一是为了让凤镇川输,不去北地减了凤红羽的担忧,二是若查出弓箭的问题,一查源头是钟家亲戚,正好可以继续打压钟家。
他将这件事情告诉给了凤红羽,凤红羽才来了个将计就计,以钟述的口吻写了信,信中要求钟家亲戚悄悄的在弓箭上做手脚,让凤镇川大败,以泄那日被当众杖责之恨。
此时的钟述,唯有吓得胆颤心惊,却是不敢承认信的事。
“是不是真有这回事,找到那个做弓箭的不就是了?”凤昀看了一眼钟述说道。
钟述此时恨不得一刀杀了这个丑八怪,一定是他在害他!
“不,我是被冤枉的!这信不是我写的!”钟述拒不承认。
“是不是冤枉,带来匠人再说!”沐昆冷冷看了他一眼,他早猜到,钟家人心高气傲容易惹事,还真被他猜对了!
“速去传制弓箭的匠人!”大理寺正卿古诚又吩咐起了衙役。
没多久,工匠被找到。
大理寺正卿古诚还没有问,那工匠先开了口,冲向钟述哭道,“表哥,我什么也不知道啊,是你要我这么做的啊。”
“你……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吩咐你做什么了?你不要诬陷我!”钟述又气又吓,将他远房的表弟一脚踢倒在地。
“我有你的信啊!”钟家表弟同样摸出了一封信,信上同样是盖了钟述的印章。
“什么信,拿上来看!”大理寺卿古诚令下,有衙役呈了上去。
信同样是凤红羽找人假写的,盖章也是与一并在百香楼偷了钟述的私章盖的。
既然钟府行卑鄙之事,她何不同样还击回去?
古诚看了信,又传过国舅沐昆。
沐昆的脸色,是越来越阴沉,将信往一旁的小几上重重的一拍,冷笑一声,“钟述,太子对你们钟家,一向敬如上宾,你们居然这样对他!”
还审什么?工匠是钟家的亲戚,弓箭出了问题,一定是一场蓄意的阴谋,借太子的手,除凤镇川。
若不然,为何会买通市井无赖到凤府的门前去辱骂凤镇川?
沐昆再不喜欢凤府的人,也绝对不能容忍害了太子的钟家人再逍遥下去。
“古大人,本官要告昭毅将军钟淮安!纵容其子辱骂朝臣,制作伪劣兵器,为泄私愤谋害臣子。”
话说得铿锵有力,好像是一个替凤镇川打着抱不平的正义之人。
林氏是长出了一口气,凤镇川果然是被冤枉的。
但凤红羽却是无声的冷笑起来。
因为就在刚才,这沐昆还是一口恨不得撕了凤镇川的表情,这会儿却义正辞严的表情,表演给谁看呢?
“小女还要告钟述!”凤红羽这时朗声说道。
众人回头,只见正堂的门口站着一个红衣的女子。
沐昆自然是认识的,正是凤老爷子的孙女凤红羽。
想到,正是这个小丫头害得妹妹受了鞭炮之辱,沐昆的眼底闪过一丝怨毒,便不去理会她。
“你是何人?”古诚喝问。
凤红羽绕过人群走上堂来,盈盈拜下。
“小女是凤府长孙女凤红羽,告钟述买通泼皮无赖到凤府前辱骂,害得家祖父生病卧床,害得凤府的人被人冤枉无端受人嘲讽,要他陪钱并且赔礼道歉!”
她双眸冷冷盯着钟述,这样的小人居然敢同她的哥哥们比?赵国有这们的人为将,也不怕遭北燕人笑话。
沐昆不理会,大理寺的正卿古诚却是畏惧凤老爷子的。
他略一思量,说道,“凤大小姐,虽然你告的事是民事纠纷,但这钟述正缉拿在这儿了,也一并罚了,回头,你再写份状子递向顺天府,说明一下情况,赔银子让顺天府裁决,赔礼道歉,本官倒是可以做主。”
“多谢大人!”
凤红羽当然知道她应该向顺天府递状子,但骂人的就在大理寺的衙门的外头,正所谓趁热打铁,有人骂她凤府的人,她要马上还击,时间久了,这事儿就过了,便宜的是钟家,吃了闷亏的是凤府。
钟述犹自不服,但面对几份证据,他的辩解根本没有用。
当下,他便被衙役拖到了大理寺的门口。
此时,那些被他请来骂人的市井无赖,和一众看热闹的人还在大门口站着没有离去,看到他被衙役拖出来,摁在地上向凤家人不停的磕头不停的认罪,收买的人自然是什么也不说,但那看热闹的人却是瞧出是明堂。
有人就说道,“原来凤家人是被冤枉了啊,真正不要脸的人是钟家人吧,输不起,就用起了卑鄙的手段,当真是无耻。”
“打这个无耻的人!”
“对,打他!”
世上不缺落井下石的人,钟述被判有罪,便有人趁机起哄扔起了石头块臭鞋子。
钟述被打得鼻青脸肿,却也只得生生忍着。
但事情远没有完。
凤红羽要求衙役将他又拖到了凤府的门口,继续跪下磕头认错。
凤府的人还要这条街一直住下去,钟述居然敢坏他们家的名声,她哪能这样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