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到如今,她投池“自尽”不成,反倒把人家当朝一品中堂的二女儿给撞到了池塘里,即使楚云星的身份仅是不尊贵的庶出,但楚府又哪是她们张家能得罪的起的?
张瑛瑛也明白,无论自己现在说什么,都会有人在鸡蛋里挑骨头的去诟病她,只是要是什么都不说的话,看楚琉光这架势也一定不会放过她。
张瑛瑛暗咬着槽牙,偷偷拿眼撇了黎倾琰一下,心里寻思着这恒王虽然在方才对她那般绝情无意,但过去却也是个留恋花丛的风月之人,应该是个懂得怜香惜玉的男子才对,如果她能让黎倾琰有了半分心软,没准今天的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这样一想,张瑛瑛便贝齿轻扣,话音里也伴上了几分无奈和绝望,“臣女恳请王妃莫要再问了,臣女明白自己对恒王爷的倾慕有些不自量力,求您念在臣女愚昧无知的份上,宽恕臣女的罪行吧。臣女已然落得了这般下场,而心上之人亦是再也挥之不去了,从此之后臣女愿削发为尼,一生长伴青灯古佛,为王爷王妃祈福诵经!”
楚琉光听了这话,不由暗道着这张瑛瑛还真是个难缠的女子,她这么一说岂不是变成全是因着楚琉光的步步紧逼,她才会无奈的选择出家为尼?
黎梦在旁边唾弃的冷笑一声,“光儿表姐不过是问了你一句为何投池,你倒用几句话给糊弄过去了,还说的好像是光儿表姐心肠狠毒,强逼着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出家去做尼姑一样。”
黎梦生性机灵聪慧,并不是那种天天把自己身份如何如何尊贵挂在嘴旁的蛮横女子。
本来这些话陈蜜萍也是想说的,见先被黎梦说了出来,便不忘在旁帮声道:“梦公主此言差矣,这张瑛瑛之所以投池,左不过是为了逼着恒王给她名分,估计也是她半路上又想明白了,清楚若是用这样的手段进了恒王府,日后哪里会有好日子过?这才借着有楚二小姐的突然出现为由,止住了投池的打算。但楚二小姐可是王妃的亲妹妹,与王妃更是姐妹情深,凭着这层关系她起了歹心,将楚二小姐推进池中也是很有可能的。话说到这了...你们瞧瞧,她那双狐媚的眼珠子还一个劲的盯着恒王呢,显然是想要用楚楚可怜的模样,向恒王传递着是王妃心思恶毒,容不下她一个无辜女子。一旦恒王替她开口求情,以她的下作心思还指不定会不会继续挑弄是非,再强迫着王妃应下让她入恒王府的事。”
诸如此类的事情,陈蜜萍见的太多了,陈府上那些个姨娘侍妾所用的诡计手段,早就让她练就了一双慧眼,加之又有陈夫人的悉心教导,陈蜜萍闭着眼睛都能想明白这种事的前因后果。
张瑛瑛被人说中了心思,一股从未有过的羞臊愤怒瞬间涌上心头,这叫张瑛瑛哪还能受得了?
张瑛瑛一改先前的可怜神色,站起身来便冲着陈蜜萍叫骂,“你胡说八道!”
陈蜜萍轻视的朝张瑛瑛翻了一记白眼,“怎么着?还恼羞成怒了啊?那你倒是说说本小姐什么地方说错了?”
张瑛瑛气的失去了理智,抬手就要去打陈蜜萍的脸,“你这个贱人!我打死你!”
陈蜜萍可不是好欺负的人,那张瑛瑛手刚要过来,陈蜜萍就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用另一只手狠狠的先扇了张瑛瑛一个耳光。
“啪!”
接着陈蜜萍伸腿一踢,稳稳的踢到了张瑛瑛的膝盖窝上,张瑛瑛身形一晃立马跪到了地上,而她那脸部被打的地方,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高胀红肿,可见陈蜜萍是下了狠手了。
由于早先楚琉光的缘故,大黎国中也有不少地方开始时兴起女子学武,陈蜜萍便是在那个时候,学了几下简单的防身功夫,想不到今个还真派上了用场。
教训完张瑛瑛后,陈蜜萍用丫鬟递来的时帕子擦了下手,“啧啧啧...你扑过来的时候本小姐还以为见到了母老虎呢,就你这幅凶悍的样子全然没有刚才的柔弱不堪啊,本小姐最见不得像你这样矫揉造作的贱胚子,以后你要是再敢出现在本小姐面前,本小姐就见一次打一次!”
张瑛瑛没想到陈蜜萍还懂些拳脚功夫,她先前所为也是一时冲昏了头脑,这会清醒下来算是知道自己彻底完了。
隋夫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不禁在心里嘀咕着到底是怎么得罪了这陈蜜萍,她怎么处处为难针对她们俩姐妹?
隋夫人一心想着如何让自己的妹妹进入恒王府,完全忘记了原先她还曾处心积虑的算计着陈蜜萍,企图让陈蜜萍遭楚琉光厌烦。
楚琉光对此却是十分的淡然,仍旧是面色不改的端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张瑛瑛的丢人丑态。
“你还是不肯说什么吗?难道...你就这么想去出家为尼?”楚琉光讽刺味十足的腔调着“出家为尼”这几个字。
张瑛瑛脸色一灰,她说这话全是为了能叫里情谊看到她的“真心”,想去感动黎倾琰,以及从在场的人那里博取几分同情罢了,并不代表她真的就要去做尼姑啊!
因着陈蜜萍的讽刺,使得张瑛瑛冲动之下,把自己在众人面前塑造好的柔弱象形全都摧毁的一干二净,即便她真的去庙里当了姑子,只怕照样会沦为大家的笑柄。
正文 第四百九十七章 施以惩戒
张瑛瑛无计可施,只好选择孤注一掷的看着黎倾琰,尽量让自己的眼神里满带着无尽的痴情爱意。
“王爷!臣女对您是真心的啊!难道您当真是个铁石心肠的男子吗?臣女自认对您的爱不比她少,臣女会全心全意伺候好您一生一世,臣女想要的真的不多,仅仅是在您的身边有着一席之位,能够名正言顺的成为恒王府的人而已!”
黎倾琰冷冷的瞅了张瑛瑛的一眼,嘴边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你看上究竟是本王着个人,还是本王身后的恒王府?若本王不是位高权重的皇室王爷,能让你这般惺惺作态的人,怕得是其他人了。”
张瑛瑛嗓子一噎,的确如黎倾琰说的一样,他要是个普普通通的男子,她自然不会像如今这样机关算计,但现在她哪里能说出心里的实话?
“王爷误会了,瑛瑛看中的是您这个人,瑛瑛这辈子心里也只有王爷一个人而已,即使王爷是一介平民百姓,甚至是最末流的贱籍,瑛瑛依然还是倾心于您。”
这句说辞是张瑛瑛在隋府陪同隋夫人看戏的时候,从那唱戏的戏子嘴里听来的,当时张瑛瑛不过是听个乐而已,还觉得戏文里的女子太过自轻自贱,根本就不配做出身名门的大家小姐。
但如今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张瑛瑛反倒觉得自己就是那戏文里满腔真心待情郎的千金小姐。
黎倾琰毫不动容的冷嗤道:“胡言乱语的本事还真是张嘴就来啊,你看中的只是本王身上的权利,别以为你看着王妃穿着打扮的眼神,能不透露出你对那些华贵服饰的贪婪,那副模样简直恨不得一一扒下来好据为己有。你口口声声说倾心于本位,可本王的眼睛又瞎,从头至尾你想要的都只是我恒王府里的富贵荣华,如此贪婪成性,品行污秽的你,还扬言说什么一生一世,实在是引人不齿。”
黎倾琰的直言不讳,直击中张瑛瑛的内心,她脸色难堪极了,却还想再读说些什么,但楚琉光早已没了心情同她纠缠下去。
楚琉光现在很是担心着楚云星那边的情况,偏偏这个下贱的张瑛瑛又当着她的面,妄想继续纠缠黎倾琰,楚琉光能不动气都不成了。
“行了!再多说什么也都是无益,张瑛瑛,你今天胆敢三番两次的算计本妃和王爷,本妃暂且先不追究,但是皇上或是皇贵妃娘娘那边,若给予追究下来,跟本妃可是没半点的关系。有道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刚刚不顾孝道不说,竟想要在宫中的池塘内自尽,幸亏没脏了这皇家的地方,否则你张氏一族就算九族全灭,也抵消不了这份罪孽。另外,你自己想寻死腻活没人会拦着你,可你千不该万不该,还起了谋害本妃二妹的歹心,此刻本妃的二妹是否有恙尚未可知,你的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本妃就罚你受以五十大板,以示惩戒!拜月宴上不宜再见血腥,这五十板子便留着在你张府内行刑,到时本妃会派人亲自前去执行。你既然动不动就投池自尽,想来是很喜欢有水的地方,那本妃就成全了你,以后每隔半月你便在京兆尹里的水牢中,好好的泡上一整日,自明日算起的一年之内,除了每半月一次的水牢之行,其他时间不得踏出你张府半步。这些责罚是本妃的意思,如果你们张家有何异议,就去找皇上说吧。”
就楚琉光个人而言,还是觉得这些惩罚太轻了,但对于张瑛瑛一个从二品太史令的嫡女来说,却算得上是重了。
高门中人平时哪怕是处置犯了错的奴才,顶多也就是赏个十几二十板子,何况京兆尹的水牢里环境阴冷脏乱,女子进去必是伤及身体的。
真的足足泡上一整日的话,别说是一个较弱的女子,就算是身体健硕的男子都未必能忍受,而且最主要的一点是,楚琉光并未说明期限,张瑛瑛很有可能要每半月都饱受此刑一次,直至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