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这些人的真正目标就是楚琉光,至于其他人也仅是为了牵绊住黎倾琰与冥烬的手脚。
黎倾琰目中一冷,顺手抄起席案上的一只珐琅瓷盘,以掌间内力将一个完好无损的盘子,震碎成数十块棱角锋利的瓷片。
紧接着这些细小的瓷片,如同飞镖暗器般被黎倾琰射出,一一打在了这些人的身上,迫使他们不断败退。
另一旁,冥烬在入宫前就被禁军侍卫搜过身,卸下了随身携带着的兵器,但冥烬身为一名杀手,最擅长的就是藏匿自己杀人于无形的利器,可惜的是纵然现在冥烬身上有兵器,他也绝对不能晾出来,若是让人知道他自私夹带武器进宫,只会给黎倾琰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冥烬在没有丝毫兵器助力的情况下,仅凭着赤手空拳,抵挡住那些暗杀的刺客。
楚琉光被他们两人护在中间,心里很是惶恐不安,但她明白此刻最不能乱了阵脚的人就是她自己。
不远处的楚云星,见楚琉光遭此劫难,也顾不上考虑什么自身的安危,忙起身就要向楚琉光那边跑去。
楚云星身旁坐着的一个庶出的姑娘,算是好心的拉住了她的手臂,“楚二小姐,你别过去那边,太危险了!”
楚云星一把打掉那姑娘的手,厉声呵斥道:“你松开!”
话音一落,楚云星便抬手抓起脚边的长椅,对着几名纠缠着楚琉光的宫女一顿乱打。
自己的两个女儿都陷入了战局中,楚天铎这歌当父亲的自然不会坐视不理,转瞬之间他便足下生风似的,加入了这场混战,全不避讳的当着众人的面,展现出隐藏多年的不俗功夫。
黎皇惊怔了片刻,待他反应过来后当即对着禁军侍卫斥责道:“没长眼睛的东西!还不赶紧去救琉光郡主!琉光郡主要是有半点损伤,小心朕要了你们的脑袋!”
帝王之令刚一下达,黎倾琰的透过密道传音传出的话语,就响彻至一众禁军侍卫的耳中,“且慢!这些人我们还能够对付,当下大家已然分不清刺客和宫人们的区别了,这些人都是有些功力在身的,寻常侍卫估计很难解决。”
黎倾琰此言说的不太客气,但事出紧急也怪不得他会心烦意燥,一想到这些人居然妄想着要杀他的光儿,黎倾琰下手回击的力度便又多了几分狠决。
“长姐!你有有没有受伤?”楚云星刚用长椅打重了一个宫女的头,想要上前去搭救楚琉光,却又一次被围上来的两个宫女给挡住了。
楚琉光瞧着楚云星野过来了,不禁大惊失色的喊道:“星儿!你来这边干什么!长姐没有事,你放心吧有你姐夫在呢,听长姐的话,快些退出去,可别伤到自己!”
楚云星这会心中满是焦急,哪还有心思听楚琉光的话?
“长姐!星儿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受伤,你且等等,星儿马上就到你那边!”
许是真的太过担忧楚琉光的安危,素日柔柔弱弱的楚云星,一下子爆发出了不少的力气,接连打退了周遭好几个不断靠前的宫女。
纠缠的时间越久,黎倾琰便也感到了几分不耐烦,本还想留下几个活口的他,面容阴暗如铁,浑身散发出的杀意也比最初强烈了许多。
冥烬瞄了眼下狠手的黎倾琰,也决定快刀斩乱麻,抢夺了一个刺客手中的弯刀,长臂一展飞身而上,似一片影风吹落的树叶般,迅速的从那些刺客身边闪过,只在他们的脖颈上,遗留下一道一指长的伤痕。
那些刺客死的死伤的伤,很快就失去了战斗的能力。
黎倾琰飞快的点住了几个活着的刺客的穴道,谨防他们会自行了断,随即如释重负般,走到了楚琉光的身前。
“光儿,没事了。”
没了刺客的阻拦,楚云星也赶紧跑到楚琉光的身边,委屈担心的抱住了楚琉光,“长姐,吓死星儿了!”
楚琉光感觉到了怀中人儿的颤抖,知道楚云星是真的关心自己,在心下感动之余,楚琉光还不忘柔声安抚着楚云星。
“星儿不怕,一切都没事了,你不用担心,长姐现在不是好生生的就站在你面前吗?你看我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伤损,这下可是能放心了吧?”
楚云星从楚琉光怀中抬起头,再三确定了楚琉光的确相安无事,这才彻底的松了口气,“这群人为何要对长姐痛下杀手?长姐到底招惹他们什么了!”
楚琉光垂眸撇了眼地上诸多刺客的尸体,极为无奈的道了句,“唉,这世间见不得我好的人有太多太多了,平白无故的冒出来一些刺客,倒也不用觉得有什么奇怪。”
“爹爹,姐夫,还有墨侍卫,你们都没事吧?”楚云星宽慰的拍了拍出楚琉光的手背,继而扭头看着身边的黎倾琰几人。
正文 第四百八十章 黎乾的见解
三人摇头示意无碍后,黎倾琰抬步走向黎皇的近前,抱拳躬身道:“启禀皇上,这些刺客的目标只怕都是针对着光儿一人,而方才那个叫百灵的歌姬,以及她安排好的一出救驾戏码,也是这场刺杀中的一个环节,其目的为的就是转移掉大家的注意力,若不是墨淳早有警觉,并在殿中提醒了臣,没准光儿这会儿即便没有性命之忧,也会或多或少的受到些伤。”
黎皇面色不善的坐在龙椅上,两弯浓密的粗眉紧紧的皱在一起,“终归还是疏忽了,宋永康,你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居然让这么多的歹人夹带着武器进入傲月殿,还不赶紧把殿上的残局给朕收拾干净,至于剩下的几个活口,让刑部的人带走进行审讯,朕势必要彻查此事,好为琉光郡主讨回公道!”
黎倾琰心疼的看了楚琉光一眼,心有余悸道:“皇上也莫要责怪宋统领,实在是那些人做的过于隐秘,任谁也想不到在拜月宴上还会发生这种事情,不过好在光儿没有大碍。”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黎皇此时的心情哪里还能好?
有人胆敢在大黎一年一度的拜月宴上痛下黑手,这一行为不单单是打了黎皇的脸面,更是让大黎失了泱泱大国所有的庄重威严。
见黎皇神色阴郁,场上的人都极其聪明的闭紧了嘴巴,谨防再去触怒了龙颜。
黎乾撇着殿内的一片狼藉,眉宇间闪过几丝忧虑,“禀父皇,儿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黎皇晓得自己这个儿子是个有独到见解的面,便随口应下了,“太子有何话就说吧。”
“儿臣只想问问父皇,这拜月宴是要终止,还是继续办下去。”
黎乾的发问令殿中的人纷纷愣了下神,不少人都觉得太子的问题简直是废话,宫宴上出现了欲行不轨的刺客,这可是事关人命安危的大事。
在这等大事面前,区区一场宫宴自然是该终止,好便于禁军和刑部的人能严格查办。
况且此次遭遇刺杀的对象,又是高贵无比的琉光郡主,同时还是大权在握的一品亲王恒王的正妃,光是这两重身份就足够叫查案的那些人费尽心思的了。
面对如此棘手的形势,拜月宴又岂有再办下去的道理?
黎皇泰然淡定的把着龙椅扶手上的赤金龙头,语气里基本听不出胖的情绪,“太子可是有什么想法?”
黎乾肯定一点头道:“父皇,儿臣觉得这拜月宴还是得继续下去。”
场上的众人听过此话后,无不感到震惊异常,大家都不清楚年少的太子究竟是怎么想的,难道他是因着还没吃喝玩乐够,才出言劝慰黎皇想继续下去?
不少自命不凡,认为自己见多识广的老臣们,皆是忍不住的摇着头,开始杞人忧天的担心起大黎国未来的国运,在这样的储君的带领下,到底会变成什么样。
黎皇倒是出乎意料的镇定,“你说下去。”
黎乾直挺着脊背,朗声容禀道:“儿臣认为拜月宴的来由,便是太祖皇帝为了敬拜月神,祈求月神能用它的无上光辉,普照着大黎的每寸疆土,护佑我大黎世世代代的黎民百姓,都可安享太平盛世。而拜月宴的寓意正是让我们后代子孙,在敬拜月神的同时,一道缅怀开朝创世的诸位先烈,时刻谨记着今时今日的太平日子是来之不易的。不过随着时间的逝去,我们也从最初的机警,慢慢演变的越发松懈懒散,甚至饱暖思淫谷欠,连最基本的戒备之心都逐渐减弱。遥想太祖皇帝时期,镇守在宫内的一干将领,哪个不是骁勇善战,以一敌百的高手?纵然他们后来都身居要位,却依旧不忘根本,每日每夜的护卫的太祖皇帝身侧,凡事太祖皇帝所接触到的一切物品,始终得先经由他们层层审查,以确保不出现丝毫纰漏。
今日拜月宴上出现行刺的刺客,儿臣反倒觉得这怪不得任何人,要怪就只能怪我们自己,是我们长期生活在安逸舒适的环境导致的。大黎身为诸国中的强国,往往会将外邦别国,视为一群入不了眼的蝼蚁鼠辈,而作为皇族高们中的人,又时常认为那些出身低贱卑微的人,都是些没有反抗资格与能力的下等人。可殊不知狗急也会跳墙,兔子急了也还会咬人这两句歇后语,并非是民间的逗趣话,着都是真实存在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