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倾泽静静的凝视着郭氏,沉默不语了好半天,这让郭氏心里心虚的更是七上八下的。
“泽儿啊,母亲只是过过嘴瘾而已,你可别真往心里去啊。”
郭氏实在是害怕黎倾泽会真的将一切联想到一处去,虽说他是自己的亲儿子,但她做过的那件事,只怕是黎倾泽也未必能容忍。
黎倾泽太过了解郭氏,她越是这样急于辩解,就越是能证明她有问题,加之那件事牵涉重大,若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也不想去相信是自己的母亲,与外人勾结毒害了自己的父王。
说到底,恒王对他这个庶子的态度虽是不冷不热,但也并未因着不待见郭氏,而虐待苛责了他分毫。
内心挣扎了片刻,黎倾泽在心里做下了一个决定,这件事情他必须要去查清楚,若真是他的母亲所为,大不了他就代母以死谢罪,总比好受良心谴责,苟活一世的强。
敛下了心思后,黎倾泽的面上又恢复了以往的淡然,“母亲不用解释了,儿子自然是相信您的,这盅川贝枇杷您快趁热用吧,凉了就该失去药效了,儿子那边还有些事情没忙完,就先告退了,等改日再来看望您。”
郭氏见黎倾泽这么说,也就放宽了那颗悬着的心,慈祥的笑道:“好,泽儿既是有事在身,便去忙吧。”
黎倾泽起身朝着郭氏一躬身,抬脚从房中退了出去。
望着黎倾泽离去的身影,郭氏轻抚胸口,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赶紧去将房门再度关好。
待她回身后,那房梁上的黑袍人,也翻身跳了下来。
“他应该已经猜到了,你跟黎南衍的死有着关联。”黑袍人肯定的说道。
郭氏惊诧的拧着眉毛,“这怎么可能?”
黑袍人跨步坐到了一旁的椅凳上,“说多错多,要怪就怪你自己管不住这张嘴。”
逞口舌之快,是郭氏一直戒不掉的毛病,可她压根就没想到,自己守口如瓶多年的秘密,居然在自己的亲儿子面前漏了嘴。
“他是我的儿子,绝对不会干出违抗母命,出卖自己母亲的事来。”
黑袍人面具下的嘴边,勾起了一道嘲讽的弧度,“你还真是自信,你就没有听出他方才的那些话里,没有一点想要同你携手,争夺回恒王府王位的意思?”
郭氏脸上一怔,她哪能不明白黎倾泽一直就对自己得做法,有着许多的不满,可她一心拿为自己儿子夺位作为幌子,想坐上恒王府里那个最为尊贵的女主人之位。
于是在这种念想的驱使下,郭氏也渐渐分不清自己这样做,到底是为了黎倾泽,还是为了她自己,后来她索性也不管了,只要他们母子能入主恒王府,这便是她最想得到的。
“这可怎么是好啊?泽儿他是个心思眼,他若真去查了此事,没查到什么倒还好说,要真查到了些什么,那就了不得了啊。”
“那件事的本尊亲自收尾的,哪那么容易让他一个毛头小子查到蛛丝马迹?你也别在这儿自己吓唬自己,黎倾琰的本事比你儿子高出不少,他都没能查出黎南衍的死,和你我二人有关,你的儿子难不成还比黎倾琰有本事?”
见黑袍人这般贬低黎倾泽,郭氏心里有些不满,但也不敢表现出什么,“大人说的也是,都是我多虑了,只是我怕以那孩子的心性,日后会与我离了心。”
黑袍人在来之前,也事先考虑过会突发的任何可能,他将隐在袖中的一个瓷瓶,抛到郭氏的手中,“这瓶中的药丸,掺进汤羹内化开,以个由头每隔五日给他送一碗过去,只要他乖乖喝下,不出一月有余,便会出现类似心疾病发的症状。到那时本尊会派人给你送来解药,他不想遭此痛楚折磨,就得老老实实的听你这个母亲的话。”
以药物控制黎倾泽,这一做法郭氏终归有些不忍,“大人此举会不会太过严重了些?我相信那孩子绝对不会背叛我的,能不能就把这个免了吧?”
料到郭氏会心存不忍,黑袍人自是有让她甘心情愿的办法,“是心疼你的儿子要紧,还是彻底的保住富贵如何重要,本尊不强求你,你自己看着办。”
果然,这话一讲出来,郭氏刚刚还时挣扎着的内心,瞬间便倾向了自己这一边。
“好,就依大人所言,我会将这药下入泽儿的饮食里,不过您得保证,这些药并不会对他的身子,造成任何危害。”
郭氏假模假样的,又做出一副在意黎倾泽安危的模样,惹得黑袍人对她鄙视不已,但还是对她点了点头。
“本尊前来还有一事,最近你的儿子似乎同楚琉光的庶妹,有了几分交集,若是能利用那个女子去对付楚琉光他们,也是一招极好的计策。下次你不妨探探他的口风,本尊也会让人时刻禀报你他们的动向。”
郭氏知道黑袍人口中的那个女子是谁,四年前她不请自来的到楚府参宴,也见过那个庶出的楚二小姐,模样倒是个不错的,可惜出身太低了些,配不上她的泽儿。
正文 第四百三十一章 她霸道的那一面
不过一想起几年前,以及今日一早在楚琉光那受到的屈辱,郭氏便也起了歹心,打算利用楚云星好好报复楚琉光,以解这新仇旧恨。
“我明白,我会有意让泽儿和她多接触的,请大人放心。”
黑袍人满意的嗯了一声,随后从纵身从窗口跃了出去。
郭氏紧握着手中的瓷瓶心下一狠,马上传了下人,让厨房煮一煲黎倾泽平素最爱的老鸭汤,还命令要求要让她亲自尝过味道后,觉得满意了才能再给大公子送去。
就这样,郭氏为了自己的利益,将掺了毒药的老鸭汤,着人送进了黎倾琰的府里。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恒王府花园内,楚琉光一家却是难能可贵的享受着几丝清闲。
楚琉光一路上跟黎参说说笑笑,就是不去理会黎倾琰,黎倾琰也十分无奈,费尽心思的说着笑话,去讨好楚琉光,希望能博得她的驻足回眸。
“光儿,你瞧瞧那枫树上的叶子,红色简直胜似火焰一般。”黎倾琰轻轻拉动着楚琉光的衣袖,示意她往自己说的那边去看。
楚琉光毫不搭理她,继续赏着自己眼前的景。
“光儿,秋露台下边的池子里,还养着数十尾锦鲤,现在天气还暖和,不如我们趁着那些锦鲤,没被捞起来放入鱼缸里养着时,尽兴的欣赏一番如何?”
楚琉光拉起黎参的小手,继续无视黎倾琰,朝另一边只走去。
黎倾琰叹了一声,也不气馁,反而还追上了楚琉光的脚步,“好光儿了,你就别不理我了。”
楚琉光装作没听到似的,俯身对黎参道:“前面的亭子下载着着许多金黄色的菊花,秋季正是赏菊的好时节,有道是“宁可枝头抱香死,不曾吹落北风中。”这说的就是菊花的孤傲品性,参儿要不要去看看?倘若再过上十天半个月,可就见不到它们盛放的身姿了。”
黎参偷偷的看了眼一旁的黎倾琰,见黎倾琰对着他眨了下眼睛,黎参便心领神会的转而看向楚琉光,抬手摇晃着楚琉光的手臂。
“母妃,父王他好像有话要跟您说呢。”
楚琉光根本不拿正眼瞧黎倾琰,仅是捏了捏黎参滑嫩的小脸,“参儿不用搭理你父王,我们母子继续逛园子去。”
黎倾琰实在没了辙,又赶紧向楚琉光身侧的火芙打了个眼色。
火芙收到了黎倾琰的指令,扭身走到黎参跟前,“参公子,奴婢带您去玉兰树下的秋千那边玩好不好?坐着秋千可以荡高高,好玩的很哦。”
黎参乖巧识趣的说了声好,就这么跟着火芙去玩秋千了。
见儿子如此轻易地就被带走了,楚琉光刚要开口说话,就被拉入了一个宽大温暖的怀抱。
“光儿,你先别气恼,我们谈一谈好吗?”
楚琉光背过头去,知晓自己不该耍小性子,只是她看到其他女子,对黎倾琰表现如此亲昵,她心里怎能无动于衷,不去吃味?
“有什么可谈的,不就是一个年幼时见过几次面的女子而已,我还不至于同这样蛮狠嚣张的女子置气。况且她一个被皇上贬至南疆的武将之女,拿什么身份配让我和她去计较。”
黎倾琰屏退了跟着的下人,将楚琉光完完全全揽入在怀,“其实说认真的话,光儿吃醋抱着我的那一瞬,我真得是欢喜极了,能被光儿这样的在意着,是一种相当幸福的感觉。”
楚琉光推了下黎倾琰的身子,面色不悦道:“我不把你拉回来抱住,难道还要让她一个行径孟浪的女子,众目睽睽之下抱了你不成?既然你与我已经互许了视彼此为唯一的誓言,那我岂会让我自己的男人,被其他女子染指触...唔...”
话还未说完,楚琉光的一张檀口,就被黎倾琰低头封住。
黎倾琰单身托着楚琉光的头,动情的将自己的菱唇,转碾在她的唇瓣上,仿佛要把楚琉光揉进自己的身体那般。
结束了这深深一吻后,黎倾琰轻轻的吻了下楚琉光的眉心,“光儿...我的好光儿,这样霸道的你,真是让我爱的要命。即使我们成亲已有几月,可我仍是像在云里雾里一样,感觉有些不真实。现在光儿会我露出如此神色,会端出一个王妃的架子,赶走那些处心积虑接近我的人,我真得感受到了光儿是属于我的事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