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领头嬷嬷一看见谢太后立刻眼睛一亮呼救:“太后娘娘救命啊!”
不想话音未落便化作一声惨叫,粗壮的身体横飞了出去重重落地,“哇!”的吐出一口血,惊得满殿人面色发白、身体发僵。
是东澜祁的杰作。
他是习武之人,那一脚携怒而生有意为之,别说一个嬷嬷,便是个壮汉也受不住。
“皇上这是何意?”谢太后黑着脸喝斥,动了真怒。
东澜祁亦面如冰霜,冷声道:“朕和母后面前,有她大呼小叫的份吗?狗奴才不识好歹,不把朕和母后当一回事,朕这一脚算是轻的了!”
谢太后一滞,原本还在小声呻吟呼痛的那嬷嬷身体一僵,一动也不敢动。
“即便如此,也用不着皇上亲自出手。”谢太后满心憋屈,却无言以对。
东澜祁带着三分懒散,笑道:“母后还不知道朕吗?朕就是喜欢亲自出手,亲自出手比较痛快!”
谢太后眼前又发黑,差点想要吐血。
东澜祁脸色一变,冷冷道:“这狗奴才明明见着朕来了,还敢狂妄呼喝,朕要她的命!”
“太后!”那嬷嬷满眼惊惧,身体控制不住筛糠似的抖了起来。
她不明白,原本是十拿九稳的立功的差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谢太后神色也很不好看,抿唇不语。
☆、第465章 杀鸡儆猴
东澜祁步步紧逼,“母后,这狗奴才眼睛里没朕,朕还得容忍她?”
谢太后深深吸了口气,淡淡道:“若有人敢对皇上无礼,自然不能容,但或许,她当时并没有瞧见皇上——”
“在宫里当差,不把眼睛擦亮点难不成等着朕主动招呼她?既然她没有瞧见,那么那双眼睛也不必留了,母后您看呢?”东澜祁又道。
那嬷嬷颤抖得更厉害了,祈求的看着谢太后,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就依皇上!”谢太后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
“母后到底还是疼爱朕的,”东澜祁笑起来,只是那笑容落在谢太后眼中只觉得阴森发凉。
当即便有身强体壮的太监,将那抖得不成样、牙齿咬得咯咯响的嬷嬷给拖了出去。
余下众宫女太监无不吓得瑟瑟发抖。
东澜祁淡淡扫了他们一眼,“他们都是母后的奴才,朕便交给母后发落了。母后以后再多疼朕些,洛言心的事儿,没有问过朕,母后就不要再替朕做主了。这一次,”
他挨个盯过众宫女太监;“就算了!”
众宫女太监无不冷汗涔涔、脊背发凉,听了这话一时放松差点儿没双脚发软跌倒下去,如同到鬼门关前走了一圈。
谢太后挥手命他们退下,沉着脸冷声道:“皇上如今长大了,有主意了,哀家老了,的确管不了那么多了!若无别事,皇上退下吧!”
东澜祁却不急着退下,笑道:“朕审了严羽,说母后是要言心去救陆宗?怎么陆大将军出事了?朕怎么不知?”
谢太后一滞,有些不自然起来。
陆宗虽被夺职,却是个非同一般的人,大将军的地位仍在。
他出事,身为皇帝的东澜祁尚且不知,而她身为深宫太后却一清二楚,这怎么都说不过去。
尽管,谢太后根本就怀疑陆宗出事有八成的可能跟东澜祁有关。
谢太后顿时矮了气焰,哪里还敢对东澜祁有什么意见和怨气?想了想,便淡淡道:“哀家也不过偶尔听了几句,只是想着陆大将军乃国之栋梁,一时着急心切,知道洛言心有些本事,这才急急欲命她出宫救人,具体情形,哀家也是不知。”
“原来如此!”东澜祁也没有再细问,更不会去拆穿谢太后。
只要打压下她的气焰,他的目的便达到了。
“陆大将军出事,这可不是小事,朕得传召相关人等问问去。”东澜祁说着起身。
谢太后巴不得赶紧把他送走,点点头“嗯”了一声,“国事为重,皇上且去吧!”
东澜祁当即告退。
刚回到乾清宫,便有小太监启奏:“明国公、刑部厉尚书求见。”
东澜祁原本打算去看看洛言心的,此时只得暂且搁下,吩咐徐沧海去看一眼,若有事随时回禀。
随后冷笑着命传明国公等,进了御书房。
明国公两人进御书房觐见,参拜完毕,明国公叩头凄凄凉凉一声“陛下!”便将陆宗惨死之事上奏而来。
☆、第466章 查
东澜祁心里冷笑,面上自然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来,声色俱厉质问怎么回事?
明国公憋了一肚子气,心道怎么回事还用问?只怕皇上您心里比谁都清楚!
就算陆宗不是他杀的,也肯定跟他有关。
真要说起来陆宗也有点活该就是了,堂堂一个大将军,做大事的人,跟那帮不学无术屁都不是的纨绔们斗什么气?
刑部尚书当即将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一一分说其中疑点,请求彻查此案。
要知道那些纨绔们的随从虽然多少也有那么点粗浅拳脚功夫,可是想要真正伤到陆宗,那根本就不可能。
当时之所以双方混战了那么久,一则随从们人多,二则陆宗就算心里再愤怒也有几分忌讳,地方太窄,混乱起来更显得乱,他出手的时候留情了,生怕弄出人命来。
毕竟那些勋贵之家的纨绔们,个个都是家里的宝贝蛋,别说误伤人命,即便受了伤,勋贵们也不会饶了他。
可是,陆宗居然受伤了,还伤到了那个地方,彻彻底底的伤到了那个地方,那些随从们根本不可能做得到。
加上之后,在去医馆的路上,好巧不巧又遭遇了一场混乱,等混乱结束,众人才发现,他居然无声无息的死了。
“此时与勋贵家公子们无关,必定另有隐情。”刑部厉尚书言之灼灼。
明国公亦躬身恨恨道:“也不知是哪个天杀的使的暗手,害死了我东澜国之栋梁,此事务必彻查个水落石出,贼子其心可诛!”
东澜祁闻言轻哼,冷笑道:“国之栋梁?明国公未免言过其实了!朕没有这样的国之栋梁!他堂堂大将军,倒是出息了,先是与人在青楼为了个姐儿大打出手,如今更好,还是为了个青楼姐儿闹事,连命都搭上了,他倒有脸了!”
明国公与厉尚书都是一愣,并不敢反驳这话。
真说起来,陆宗这死法还真是不甚光彩。
“皇上,”明国公咳了一声,道:“瑕不掩瑜,陆大将军纵然私德有亏,对我东澜、对皇上却是忠心耿耿的。正因为他死的不太光彩,更显出那害他之人手段之阴损、心思之歹毒,不彻查个清楚明白,恐怕要寒了众臣子们的心啊!”
东澜祁在心里冷笑,明国公是越来越不要脸了。嘴里说的多么冠冕堂皇,其实还不是想要借此机会搞事?
陆宗之死牵涉到好几家勋贵之家,重伤之时场面混乱,之后就医路上场面同样混乱,想要彻查,哪有那么容易?
他东澜祁做事会给他们留把柄吗?
他瞟了厉尚书一眼,厉尚书亦称是,极力赞同明国公。
“也罢,”东澜祁淡淡道:“此事的确有必要查一查。太后寿诞在即,三国五城六部已有祝寿使者进入我东澜境内,相信很快便会陆续有人到达京城,趁此机会刑部会同九城兵马司将京城里里外外理一理,以免再生事端,那时需不好看!”
☆、第467章 得了便宜还卖乖
话锋一转,东澜祁又道:“此事到底牵扯阳春侯等数家勋贵在内,若将他们撇在一旁毫不作为,倒显得朕包庇、朝廷包庇。这样,着阳春侯亦参与彻查此事,查出真凶,还勋贵弟子们一个清白!”
明国公、厉尚书均是一愣,脸色都不太好看。
“皇上,阳春侯从未办过政务,只怕——”明国公好言相劝。
东澜祁却是主意已决:“此事撇开勋贵不像样,朕可不想让人说朕的闲话、说朝廷的闲话。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朕看阳春侯还不至于蠢到这等地步!”
明国公便不再言语,心中却暗自鄙夷,心道皇上真是越来越粗俗不堪了,这等市井之语何等大雅之堂?
厉尚书更不敢有意见,老老实实从命。
偷偷与明国公交换了个眼色,均自悻悻。
原本二人私下商量好,厉尚书是打算打着“奉旨查案”的名头狠狠的查一查阳春侯等勋贵,给他们点苦头吃。
反正他是奉旨办事,阳春侯等即便要怨也怨不到他的头上。
要知道勋贵一系虽然在朝中任实职的凤毛麟角,但其底蕴之厚、在朝中人脉只宽广,谁也不敢小觑。
勋贵们一旦发怒联合起来,那绝对是一股惊人的势力。
勋贵是老牌贵族,虽然辉煌时代已经不再,但无不自认出身高贵,尤其瞧不起明国公这等靠着裙带关系飞黄腾达上位之辈。
谢家发达之后,明国公自认为自家也算的上是贵族了,曾经兴兴头头的想要结交笼络勋贵、往勋贵圈子里挤。
结果勋贵们压根不买账,理都不理他一下。
明国公气极,却也忌惮,拿那些人无可奈何。
他早就想借力打力给他们点苦头吃了,眼下正是个大好机会。
既可借着东澜祁的手教训他们,又能让他们恨上东澜祁、没准便转而与自己结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