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朝臣为此疑惑不解之际,却听闻晋安之地附近的几座城池中,有人不分昼夜的运输谷物去晋安,想来为的便是从中赚取暴利。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却是,当他们的运输粮食的车辆方才到了晋安,忽而从丰鄰城中降下了一道圣旨,勒令晋安之地的谷价降回每斗七十钱,如此一来,便大大的缓解了当地饥荒的问题。
直至那时,满朝文武才算是明白了这位陛下的打算。
只是这个时候,却无人再提起是凤卿给夜倾昱出的主意了,只因在他们的认知当中,这样英明的决策便只能是陛下一人的决定,哪里是一个妇道人家能够左右的。
但是这当中,却有几人心里明镜儿似的,从不敢对此事加减言语。
一个是京兆府尹方庭盛,另外一个,则是刑部尚书易思堂。
他们两人都是曾经和靖安王妃有过交集的人,深知那女子有时若是玩弄起权术来可是比男子还要厉害,当今的这位皇后娘娘明显不是寻常之人,他们还是少跟着凑热闹的好,左右这天下有陛下看着,他们听命行事也就罢了,定要找人家夫妻二人的不自在做什么。
倒是也难为他们两人想的通透,可却并非人人皆是如此。
再说另外一边,晋安之地的事情还远远没完,甚至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百姓挨饿的情况倒是暂时得到了缓解,可是那晋安之地的太守却不顾实际情况,一味的吃喝玩乐,着实不成体统。
另一则,那地界的百姓多竞渡,又好做佛事,是以那乔太守便不顾当地的情形,不禁不加以制止,甚至还鼓励民间多举办赛事。
至于他自己,也是每日聚众饮乐,日出便游宴饮于灵湖之上,至晌午方散。
甚至还召集各寺院主持僧人,告谕他们说,“灾荒年间民工工价最低廉,可以趁此时机大力兴建土木工程。”
于是,各个寺院的修建工程都非常兴盛。
官府也翻修仓库和官吏住舍,每天雇役一千多人。
得知了这般消息之后,御史大夫便纷纷上书弹劾乔太守,怒斥他不体恤荒政,嬉戏游乐而无节制,以及官府、私家兴建房舍,伤耗民间财力。
夜倾昱在御花园中听闻御使大夫长篇大论的怒斥乔太守种种罪状之时,恰好凤卿也抱着夜安夙坐在一旁,看着夜安皓在夜倾昱怀里一直乱动,她的眼中不觉闪过了一抹笑意。
“陛下,臣请旨罢黜乔怀朝。”
闻言,夜倾昱眸光微闪,却一时没有接话,倒是旁边的凤卿,含笑叹了句,“这位乔太守倒是个有意思的人物……”
“皇后娘娘竟不觉得他有错?!”
“为救苍生百姓不惜一己名声,何来有错?”
“乔怀朝之事兹事体大,皇后娘娘怎可如此妄言?”满腔愤怒的同凤卿争执道,御史徐达似是没有看见夜倾昱越来越黑的脸色一般,“而且,晋安之地近来多有人趁着混乱贩卖私盐,可是乔怀朝抓到之后却只是打一顿板子便将人放了,这根本就是胡闹!”
见夜倾昱一直沉默无语,分明是有意让她出头,凤卿也就不刻意掖着藏着,对徐达直言道,“乔太守饮宴和兴造房舍的缘由,是要调发有余的钱财,来救济贫民,这一点,徐大人可看出了吗?”
“什么?”
“那些工匠、民夫均在为朝廷和私人家做活,届时得了的粮食便可供给自家,此刻不诓那些豪奢大户出银子,却又更待何时。”
“这……”
“依本宫看,救济灾荒的措施,没有比这一做法更好的了。”顿了顿,凤卿才又接着说道,“再则,这法子既赈救了饥荒,又趁荒年替民间兴利,合该都是他的功绩才对,陛下不若就将这饥荒年份打开司农寺粮仓的粮食赈济灾民、募集民间财力为地方兴利的办法钦定为法令,好叫后人效仿。”
“朕也正有此意。”
说完,凤卿转头瞧着徐达,见他虽然了然,可眸中还透着些许的难以置信,她便又缓声笑道,“至于大人方才所言,说乔太守他徇私枉法,本宫倒是也有些不同的看法。”
“微臣洗耳恭听。”经过方才那一番话,徐达已经对凤卿改观了些,此刻态度自然恭敬的多。
“大人可知晋安之地有多少户人家吗?”
“……少说也有十万户。”
“你又可知这十万户的人家当中,挨饿的有八九成,他们不靠些歪门邪道维持生计,一旦都铤而走险,造反起事,徐大人指望着他一个太守去应付吗?”
听闻这话,徐达的心下猛地一惊。
见他脸色大变,凤卿便心知他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
“乔太守想必是为了应付过这一段时日,毕竟之前已经有人落草为寇了,是以他才糊弄了事,暂且不会引起慌乱,待到灾荒的事情一过,届时他自会料理的。”
“娘娘见一想百,非臣所能及,实在是叫人钦佩不已。”话至此处,徐达已经是彻底对凤卿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一个朝廷重臣,满腹诗书,寒窗苦读数十年方才考取了功名,只以为能够建功立业,报效朝廷,却万万没有想到居然连一位女子的见闻见地都比不上。
瞧着徐达的神色似是羞愧难当,凤卿想着可莫要折煞了一位忠臣的报国之心,是以便只无所谓的笑道,“监察百官,尽忠直言乃是御史的本职,徐大人并无错处,只是你与本宫位置不同,是以看到的自然也就不同,这倒无需挂怀。”
“臣方才一时激动,言辞之间恐对皇后娘娘稍有不敬,还望陛下、娘娘恕罪。”
“不惧权威,敢于谏言,陛下得徐大人这样的忠臣是丰延朝廷之幸,本宫何故不悦呢!”
见凤卿言辞恳切,似是并不将方才的事情放在心上,徐达的心下不禁松了一口气,心中不禁想着,方才与皇后娘娘的一番对话,倒是令她一时忘记了她的身份,只将她当成同僚一般,据理力争,倒是也不知,她一个女儿家,哪里来的那么多的见识。
此事之后,凤卿在朝中的地位虽然比之前更加稳固,可是到底还有她不得不面对的事情。
那就是……
身为后宫之主,她必须要为夜倾昱广纳后妃,充盈后宫,绵延皇家子嗣。
------题外话------
哑小姐,请借一生说话
公子无奇
初遇,顾安尘觉得,这姑娘八成是看上他了。
再遇,他想,这姑娘一定是看上他了!
三遇,他感觉,自己貌似看上这个姑娘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向南依有哪里好,可是顾安尘却觉得,她话少、年纪小、长的俏,哪里都很好。
顾大少:吃苹果吗?
摇头。
顾大少:看电影吗?
点头。
顾大少:可以和我说句话吗?
沉默。
于是后来……
顾大少:吃苹果还是吃橙子?
向南依被迫发言:橙子。
顾大少:看电影还是看电视?
向南依:看电影。
顾大少:沙发还是床上?
向南依:沙发。
诶……啥?沙发?!
顾大少:孺子可教。
……
傲娇的他会说:“向小姐要借一步说话?抱歉,不借!”
要借,就借一生。
【本文纵宠小女主,这个男主是妻奴,大奇不会写虐文,惟愿情深不辜负。】
大结局 与凤卿安
夜安皓和夜安夙的满月宴已过,凤卿在这后位上也坐了许久,可是却迟迟未见她张罗着为夜倾昱纳妃,这就令人感到有些不对劲儿了。
虽说陛下和皇后娘娘绢蝶情深,但是到底祖宗礼法荒废不得。
之前是因着凤卿怀有身孕,众臣也不敢拿这种事情去烦她,再后来两位小殿下出生,晋安之地的事情又未解决,是以这纳妃之事才一直耽搁到了至今。
但是如今所有的风波都已经过去,朝中的一应官员任用或是罢免都得到了解决,也该是时候考虑一下陛下纳妃的事情了。
可是谁料这日有大臣才开了个口,竟见夜倾昱忽然伤心不已,眼眶瞬间就红了。
“朕继位之前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够登基为帝,是以在皇后舍身救朕之际,朕曾亲口许诺过,今生唯她一人,断然不会再娶。”
“陛下……”
“而今众臣所请虽是情理之中,却又生生陷朕于不义啊!”
“臣等不敢。”见夜倾昱将这么大的一顶帽子扣到了他们的头上,满朝文武顿时吓得跪在了地上,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见状,夜倾昱邪魅的眼中极快的闪过了一抹笑意,可是眼眶中却依旧盈满了泪水。
“早前凤荀忤逆,朕身中毒蛊痛苦不堪,乃是皇后不顾一己之身救朕,这桩桩件件朕都不能视若无睹,辜负了皇后的一片情深义重。”
“启禀陛下,皇后娘娘素来识大体,这纳妃之事不过是为了绵延皇家子嗣考虑,并不会因此撼动皇后娘娘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亦不会影响陛下和娘娘之间的感情。”
“何爱卿所言固然有理,不过朕倒是有一事不明。”说着话,夜倾昱微微蹙眉,似是有些苦恼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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