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他一直待在千户的位置上,为的也不过就是能够对凤家的事情有所掌握,最好是能查到些什么证明二哥的清白。
如今卿儿都已经做到了,他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倘或当真如仪儿说的那般,那他便去丰鄰城走一遭儿。
忽然想到了什么,凤荀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凤仪,语气稍显愧疚,“若果然如此也好,爹爹的身份高些,也能为你择个如意郎君。”
他也身为人父,自然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得到最好的,只是从前他的官职不高,又不愿自己的女儿平白嫁给了何人,是以倒是一直拖到了如今。
不妨凤荀会忽然提到她的婚事,凤仪脸色微僵,随后却还是含笑的点了点头。
这样也好,只要她嫁了人,想来卿儿心里便不会再有芥蒂了。
且说凤荀和凤仪这爷俩倒是想的明白,只是凤厉等人听闻他们要去丰鄰城述职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若是连凤荀都离开永安的话,那他们该如何是好?
凤珅至少还有个官职在,可是凤厉却只是平头百姓一个,少了凤荀的庇护的话,今后的日子怕是必然不会好过。
自从杨氏去世之后,大房便变得愈发的冷寂。
凤馨每日都以泪洗面,不然就是窝在自己的房中不知在忙活着什么,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再说凤凌虽然是个男子,但是因着被杨氏和凤厉宠爱过头的缘故,尚且还将自己当成个小孩子,如今大房忽然垮了,他除了害怕和茫然之外却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或是能做什么。
相比之下,四房也没有比他们好到哪里去。
打从凤阮被送到刘府之后,薛氏几乎是日日与凤珅闹腾,如今忽然听闻夜倾昱被封为了太子殿下,甚至还派了好些的人来接凤卿回丰鄰城,如此便可见她在夜倾昱心中的地位。
想到凤卿和凤婉之间的关系,凤珅只觉得自己的后半辈子都完了。
可是只要对方一日未曾出手,他便不能先放弃了生路,是以他还是苟延残喘的活着,就连薛氏也一样,甚至还在刘献廷被革职查办的时候去给了他们一些银子,让他们代儿休妻,将凤阮又接了回来。
说起来,凤阮嫁到刘家也不过两三月光景而已,可是却好像是变了一个人的样子似的,整个人消瘦的可怕,皮肤也干燥蜡黄,根本不见半点大家小姐的模样,甚至比之凤府里的一个小丫鬟都不如。
薛氏为了补好她的身子几乎将他们所剩无几的银子花的分文不剩,凤珅知道了之后大怒不已,可是却也无计可施。
最终无奈之下,只能将所有的姬妾都变卖了出去。
但是自来凤家只有买人的份儿,何曾有何卖人的份儿,他如此行径自然又是被百姓津津乐道。
而凤卿听到这两房的动静之后却没有过分去关注,她如今连自己的事情都还未处理好呢,哪里还有闲工夫去理会他们!
更何况,不日三叔便要到丰鄰城去述职,自己也要同路前往,只是在那之前,她还有件事情没处理。
这日,凤卿起身之后便欲出府去,可是她方才打开房门便见到燕漓守在廊下,瞧着样子,分明是打算和她寸步不离。
见凤卿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便径自出府而去,燕漓仔细想想,最终只是调了两名武功高强的人和他一起跟去,其余的人依旧留守在这里。
一路跟着凤卿去到了一个别院中,直到看见玄姬一脸兴奋的冲出来的时候,燕漓才知道她是来找谁。
“凤卿、凤卿,你男人当太子了,恭喜恭喜!”方才见到凤卿,玄姬便急吼吼的朝着她笑道,根本看不出对方脸色的不对劲儿。
“咳……咳咳……”使劲儿在后面给玄姬使眼色,可是奈何后者却根本没有看出来。
只是燕漓的这张小脸蛋倒是吸引了玄姬的注意力,她目光打量的在燕漓周围转了转,玄姬满眼欣赏的望着他说道,“这位俊秀的公子是……”
可是谁料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到钟铭禄坐在轮椅上可怜巴巴的仰望着她,“玄姬……”
“额……呵呵,我就问问,瞧着他面生而已……”苍白的解释着,玄姬收回了眼中的惊艳之色,快步走回了钟铭禄的身边。
“我要的人呢?”没有理会他们之间的闹剧,凤卿一脸严肃的问道。
“在这儿呢,你交代的事情我哪次没有办好啊!”
“多谢。”
话落,凤卿便转身朝着隔壁的房间走去。
“诶,你干嘛不找你男人抓他啊?”
没有搭理在后面乱喊的玄姬,凤卿在听她提到“夜倾昱”的时候,眸光明显一暗。
早在得知夜倾瑄起兵造反之后,她就让玄姬留意尉迟凛的动向了,一旦夜倾瑄兵败,她便要让玄姬的人活捉尉迟凛。
至于为何没有告诉夜倾昱,那时只是单纯的不想用这样的事情去烦扰他而已。
神色微敛,凤卿推开门走进了房中,果然见到尉迟凛被蒙住了头坐在椅子上,身上脏乱的很,看起来格外的狼狈。
上前摘下了他脸上的黑布,凤卿搬过一把椅子坐在了他的对面,神色很是平淡。
“是你……”大抵是没有猜到自己是被凤卿的人掳了来,尉迟凛的眼中不觉闪过了一抹惊诧之色。
“就是我。”
“没想到会有今日,不过你我的位置倒是换了换。”无奈的苦笑了下,尉迟凛好像并不害怕凤卿会杀了他似的。
静静的打量了他两眼,凤卿淡淡笑道,“难怪夜倾瑄会如此重用你,单凭这份气度,便足以令人佩服。”
“凤姑娘抓在下过来,是为了奚落在下吗?”
“非也,只是想要为尉迟先生解惑而已。”
一听这话,即便素日聪明如尉迟凛也不禁有些费解,“为在下疑惑?!”
“从前在丰鄰城的时候,你有太多的机会直接杀了我,而我也有太多的可能去取你性命,我的是等你认罪画押,亲口承认当初陷害凤家的事情,而你则是想要从我的口中套出我爹留下的那笔财宝的下落,我说的可对?”
“……对。”
“如今夜倾瑄已败,我自然还是需要借着你这张嘴来将当日的事情还原,而作为交换,我如今可以告诉你你一直在追寻的问题。”
忽然嗤笑了下,尉迟凛抬头望着凤卿说道,“凤姑娘为何以为我会答应下来?”
承认陷害凤家的那些事情之后他一样是个死,如此看来,这个交易对他半点好处都没有,他实在没有必要顺了她的心意。
“先生不会答应?”
“不若凤姑娘说说,为何以为我会答应?”
“你自诩聪明,什么事情不须多想便能看透事情的本质,可唯有这件事情,你从始至终都是失败的,难道甘心吗?”
见尉迟凛眸光微动,凤卿便依旧沉着的说道,“还是说,先生甘愿将这个疑问带进棺材里,连如何败给我的都不知道?”
“那些东西究竟在哪?!”到底还是没有忍住问出了口,尉迟凛的眼中透着浓浓的好奇之色。
诚然,这是他与凤卿之间的一场博弈,旁的事情他都不算真正的输了,可唯有凤彧留下的这笔财宝,他实在是寻不到半点踪迹。
漫不经心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管,凤卿的声音异常清脆的响起,“当日我与你说,那笔财宝共有三份,分别被放在惠远寺、六皇子府、还有北境的凤家……”
“你在骗我?”
“也不算骗吧,左右每个人理解的财宝都有不同的意义,对于我爹来讲,放在惠远寺的我娘亲的画像是无价之宝,之前苟延残喘的活在六皇子府的我也是无价之宝,而曾经我们在北境家里的一切回忆也是无价之宝。”
随着凤卿的话一句句的说出来,尉迟凛的神色从初时的惊诧和解惑渐渐变得平静,最终竟开始大笑,待到凤卿的话音落下,房中便只剩下了他稍显癫狂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尉迟凛方才缓缓的止住了声音,“可笑我们这一群人竟然为了那笔自以为的财宝忙活了那么久,却原来不过是个笑话而已。”
“一开始我便没有说那些是银子,是你们自己误以为的。”
事实上,凤家的家底的确殷实些,凤彧也的确是生出了不少敛财的手段,可是那些不过都是正经生意,赚下的银子也不过是为了改善将士们的生活罢了。
世人皆知,战场征战本就是拼命的活儿,如丰鄰城中这般安稳的日子皆是边关将士拼死换回来的,是以凤彧便觉得他们应当过得更好些。
也正是因此,他才一心想要改善将士的情况,不论是吃穿还是兵器都尽量拣好的给他们。
可也恰好是因为他的这个行为让人误以为凤家有无数金银财宝,这才使得夜倾瑄惦记上了。
听闻凤卿的话,尉迟凛一时无话,沉默了许久之后方才幽幽说道,“你知道的……只是大殿下对凤将军出手的其中一个原因……”
闻言,凤卿的眸光倏然一凝。
若按尉迟凛这话来讲,难道当日凤家的事情还有何隐情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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