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女姐姐?!”这又是何人?
“就是靖安王妃啊,皇嫂应当见过才是。”一脸骄傲的望着凤卿,夜倾君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宝贝似的。
闻言,凤卿不禁一时语塞。
靖安王妃她倒是见过,只是这一声“仙女姐姐”嘛,她倒的确是头一次听说。
细细的打量了一眼夜倾君,看着如今的他双眸精亮,唇边带着无害的笑意,心下不禁回想着,她之前在丰鄰城见到这位十二皇子的时候,他倒并非是眼下这般模样。
那时他还在人前装疯卖傻,倒是不必这般聪明灵动。
见凤卿半晌没有说话就只是盯着他看,夜倾君便试探着问道,“皇嫂不说话,大抵是觉得这一声嫂子将你叫的老气了些,那君儿便如唤其他两位嫂嫂那般,也唤你姐姐如何?”
“额,不是……”
“就叫你……诶,有了,就叫你将军姐姐!”一脸兴奋的望着凤卿,夜倾君的眸光亮极了。
“你这嘴巴倒是甜的很,可是像极了你六皇兄吗?”说着话,凤卿挑眉扫了一眼旁边但笑无语的夜倾昱。
“君儿哪里比得上六皇兄,将军姐姐别说笑了。”
不知道是不是凤卿的错觉,她总感觉夜倾君在说完这句话之后还觑了夜倾昱一眼,竟像是他会因此不悦似的。
但是事实上,凤卿的确没有看错。
只不过夜倾君倒不完全是怕夜倾昱不高兴,他更怕的是夜倾昱不高兴了之后折腾他。
三哥一早就告诉过他,六皇兄这些年在宫中隐忍压抑,心里早就变态的不行了,虽然表面上对着你嘻嘻哈哈的笑着,可是背地里指不定如何阴你一手呢,是以他时时刻刻记着这句话,片刻不曾忘却,也半点不敢得罪了六皇兄。
瞧着夜倾君如此上道的样子,夜倾昱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笑的一脸慈爱。
“嗯……将军姐姐,素日跟在你身边的那个小丫头呢?”
“你说绣橘啊,她被我留在院中了。”
听闻凤卿的话,夜倾君却摇头道,“不是她。”
“不是她?那是绣蝶吗?”满眼笑意的望着夜倾君,凤卿装模作样的同他插科打诨。
“是那个叫凤婉的。”
“哦……她呀,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她赌术如此精湛,我还想再同她讨教几招呢!”初到永安的那几日,一直有人在暗处观察他的一言一行,为了让旁人以为他是个不学无术的富家少爷,是以他便进到了常胜坊去,不想竟会在那遇见了那么有趣的人。
不妨夜倾君忽然提到赌术,凤卿的眸光倏然一凝,随后眼中稍显落寞之色,“如今不行,她未在府中,尚有事情要忙。”
“何事?”
“她爹死了,正在灵前守着呢!”
夜倾君:“……”
逗他玩呢吧,她爹不是凤珅吗,方才还瞧见他在院中呢,怎地一转眼的功夫竟死了,还是说,凤珅并不是凤婉的亲爹?
似是看出了夜倾君眼中的疑惑之色,凤卿不觉开口解释道,“是她的义父,被人杀害了。”
一听这话,即便是素日嘻嘻哈哈的夜倾君也不禁缓缓的收敛了自己唇边的笑意。
“说起来,我倒是知道一人,也遇害了,将军姐姐想必会感兴趣。”
“谁?”
“孟含玉,就是之前贵府的大少夫人。”
没有想到会从夜倾君的口中听到了这个名字,凤卿不禁一愣,“我倒是听闻了她的死讯,只是你怎么会知道她的情况?”
“那日她被人从孟府赶出来,我在一个胡同里救下了她,之后她修养了几日便让我着人将她送到了醉仙楼,不想没过几日竟死了。”
随着夜倾君话音的落下,凤卿想到如今永安城中的情况,眉头不禁微微皱起。
见状,夜倾昱斟酌了一下,本打算启唇说些什么,可是最终却还是没有开口。
还不到时候,眼下对卿儿说这些只会给她带来危险。
这般一想,夜倾昱便缓缓的端起了茶杯,借着喝茶的功夫掩饰住了自己的微变的神色。
……
凤府老夫人停灵之后三日终于从凤荀的府上出殡,虽然凤厉之前一直吵吵着手里没有什么银钱,可是这丧礼到底还是办的风风光光。
虽然之前守灵的时候一直不见凤卿的身影,可是难得出殡这日她倒是现了身。
规规矩矩的站到了凤阮的身后,眸光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几人抬的棺材,随后缓缓的微垂下了头。
丧乐之声不绝于耳,随着纸钱在空中不停的翻飞着,众人眼见棺材被人缓缓的抬起,朝着府中的大门那边走去。
然而谁知走了还没有几步,却见其中一名抬棺材的人脚步一顿,随后诧异的朝着棺材望去。
瞧着他如此,其他几人也不禁停下了脚步,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回事?”不悦的瞪着抬棺材的那几个人,凤厉脸上的神色可以说是十分的不好看了。
本来丧事就已经足够令人忌讳的了,若是在出殡的时候再闹出什么笑话,那他这张脸就彻底丢到了不知哪里去了。
“回……回大老爷的话,棺材……棺材响了……”断断续续的说完了这句话,那人的双腿已经抖个不停,像是连站都站不稳了。
闻言,凤厉的脸色顿时一沉,口中沉声喝斥道,“胡说八道!”
“是真的,小的听的一清二楚。”
“简直就是信口开河,这丧乐之声如此大,你怎么可能听的一清二楚,还不赶快抬出去。”
“……是。”
被凤厉这般一吼,那人也不敢再多言,只能依旧抬着棺材往前走,可是眼睛却还是不时的瞄着那个棺材,心里中觉得瘆得慌。
可是事实上,那棺材里不过是一个骨灰而已,哪里有什么值得害怕的呢!
谁料又接着走了没几步,另外一名抬棺材的也朝着凤厉说道,“大老爷,小人也听见了,千真万确。”
若是一个人是听错了倒是有可能,可也不能是两个人都听错了。
一时间,凤厉便也就对此事上了心。
永安这边有个讲究,凡事家里死了人,出殡这一日棺材在抬出门的时候是不允许落地的,否则的话,就意味着这丧气抬不走,家中之后必然还会有丧事。
正是因为考虑到了这一层因素,是以凤厉便赶忙朝着那几人招呼道,“快些抬出院子,不准落下。”
谁知随着凤厉这一声大喊,众人只听得棺材板传来“咯嘣”一声,吓得那抬棺材的几人摞下胆子就四下散开。
众人眼见那棺材落到了地上,顿时发出“砰”地一声。
“大胆,谁让你们松手的?!”暴跳如雷的瞪着那几个人,凤厉只恨不得直接提剑杀了他们一般。
“这……这着实是不怪小的们,那棺材一直在响,恐是……”
“住嘴!”
没有让几人再说下去,凤厉的脸上满满透着怀疑之色。
他并非不信那些鬼神之说,只是这棺材里若真的装的是老夫人的尸身倒还好说,可是那里面只是一堆骨灰而已,又怎么可能如他们以为的那般“诈尸”呢!
就在凤厉为此疑心不已的时候,却见凤傒上前走了几步,口中疑惑说道,“这是什么?”
说着话,只见他从棺材底的边上捡起了一小把木屑,眼中带着十足的审视之色。
“傒儿,你拿的什么?”
“像是木屑……”说着,凤傒用手仔细摸了摸,又放在鼻下闻了闻,随后语气有些不大确定,“像是柳木的木屑。”
“什么?!”一听这话,不止是方才问话的凤荀,就连凤厉都震惊非常。
“这不可能。”凤荀的话音方才落下,凤厉便急吼吼的表态否认道。
他即便是再缺德也不会用柳木来做棺材,要知道柳木无籽,用这样的木头作棺木将来可是要绝后的,他怎么可能会如此做!
劈手夺下来凤傒手中的木屑,凤厉近乎是急切的说道,“还嫌不够乱,快些将棺材抬出去。”
“大伯父,你瞧。”说话间,便见凤傒伸手指着方才自己捡到木屑的那个地方,却见那一处的棺材板不知因何断裂,明晃晃的出现在人前。
“啊……”
“好端端的,这棺材怎么会裂开了?”
“难不成,这些木屑便是从那裂缝中出来的吗?”忽然,凤卿状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引得大家都纷纷注目而视。
见状,凤厉的脸色却猛地一变,呼吸都瞬间停滞了。
得了凤荀的吩咐之后,凤傒便上前去仔细查探了一番,却发现了一个不小的秘密。
却原来,那棺木看起来虽厚,可是却只有里面两层木板,中间均是用碎木头塞满的,外面上了漆之后根本半点看不出异样,倒是难怪会那么容易摔裂。
神色纠结的看了凤厉一眼,凤傒朝着凤荀耳语了几句,却见后者也是一脸的惊诧之色,似是根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尽管他们父子俩没有将话说明白,但是在场的人也不是傻的,眼睁睁的见到了这般情况自然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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