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这里毕竟堂堂一品侯府,若是寻常的人根本就没有资格插手其中的事情,而若是找七皇子和八皇子出面的话,怕是会受到夜倾昱的从中阻挠。
这般看来,便只有庆丰帝亲自出面,才能镇得住夜倾昱,也能对她的身份进行再一次的确认,如此才算一举两得。
想到这,云舒望着夜倾瑄的目光渐渐变得幽暗。
上一次没有利用卫菡成功揭露她身为凤卿的事实,那么这一次,想必他依旧会旧事重提,这本也在她的预料之中。
从她决定让燕漓去通知夜倾瑄开始,她便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风刀霜剑的准备,若是唯有如此才能为老太君报仇的话,那她甘愿冒这一次险。
直到众人都进到厅中之后,庆丰帝方才坐下,秦氏便忽然一下子跪倒在地,口中不住的哭诉道,“我家老太太惨遭歹人杀害,还望陛下为侯府上下做主啊!”
闻言,庆丰帝的眉头不禁紧紧的皱起,看向秦氏的眼中也充满了不悦。
不止是庆丰帝,就连郑柔的眼中都充满了不赞同。
眼前坐着的人毕竟是当朝的皇帝,他与他们没有半点的血缘亲情,是以根本不可能像侯爷那般对他们抱有恻隐之心。
更何况,陛下不比方大人,素来都只有他先发问的份儿,哪里有他们自己主动去伸冤的份儿呢!
似乎是房中一时的安静令秦氏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儿,她愣愣的抬头看向上首坐着的人时,便只见他眸色沉沉的望着她,满头的白发将他整个人都显得沧桑了一些。
“郑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从秦氏的身上收回了目光,庆丰帝并没有理会她的话,而是朝着抚远侯问道。
“启禀陛下,家母身亡的时候臣等都不在场,赶到她房中的时候便见到满屋子的婢女都死于非命,而家母也……”
“可有派人去追查了?”
“方才通知了方大人来此,正在审问此事。”
一听这话,庆丰帝顿时便捕捉到了重点,“审问?”
既是审问,那想必已经发现了什么异常的人或者事,否则的话,又何故会有此一言呢!
见庆丰帝追问起,抚远侯紧紧的皱着眉头将目光落到了云舒和郑萧禾的身上,他的眼中充满了纠结,倒是令云舒感到有一丝费解。
纠结?!
倘或说抚远侯是在为了郑萧禾的事情发愁苦闷的话,那云舒倒是可以理解,毕竟自己的亲侄子可能是害死亲娘的凶手,这种事放在任何人的身上都是难以接受的,可是他连看向她的时候脸上也是那般神色,这却是为何?
心下对此百思不得其解,云舒望向抚远侯的眼中便不禁充满了探究之意。
“回陛下的话,因着臣等赶至家母房中的时候,便见到房中只有一名丫鬟还生还,是以方大人便正在对她问话……”
“没错,就是那个丫头,就是她害死了老太君,陛下您快下旨将她处死!”
抚远侯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秦氏言辞激动的打断,一时间,不止是庆丰帝冷了一张脸,就连抚远侯的脸色也变得无比的难看。
察觉到秦氏说错了话,郑柔赶忙上前一步补救道,“启禀陛下,娘亲因着侯府接连出事,方才经历了祖母身亡的事情,她一时悲愤是以才言行有失,还望陛下恕罪。”
说完,她便赶忙拉着秦氏给庆丰帝磕头赔罪,生怕为此遭到惩罚或是训斥。
“既是身子不适,那便退下吧!”
“陛下……”听闻陛下要让她离开,秦氏便焦急的欲开口再说什么,却被郑柔在暗中掐了她腰一下,随后吩咐婢女将她送出了厅中。
“多谢陛下体谅。”同郑延一道给庆丰帝谢了恩之后,郑柔方才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心下对秦氏的做法感到无比的头痛。
想来是因为事情涉及到了郑萧禾,是以娘亲便乱了分寸,毕竟她从前向来都不是这般毛躁的性子,否则的话,也不可能在大房的面前一直没有露出丝毫的马脚。
这么多年来,不管是大伯母亦或是萧然他们,谁都没有看出娘亲的野心和心机,如此便足可见她的手段,今次想来当真是被云舒这一手给吓到了。
毕竟事情涉及到萧禾,就连她也不免有些慌了。
正在思虑间,郑柔听到庆丰帝的声音接着响起,“那名丫鬟何在?”
闻言,云舒上前一步,施礼之后方才回道,“奴婢云舒,参见陛下。”
“云舒……”
庆丰帝微眯着眼重复了一句,眉头微微蹙着,似是在回忆眼前的这个人,而他的这般神色看在夜倾瑄的眼中,可是乐坏了他。
瞧着父皇的这个模样,想必是对云舒有些印象,如此一来,指不定今日的事情会比他预想的更加顺利。
而事实上,庆丰帝的确如夜倾瑄所想的那般还记得云舒,只见他回忆了片刻之后便恍然大悟的惊叹道,“朕想起来了,你便是之前昱儿送进宫伺候贵妃娘娘的那个丫头,朕后来听说你被刺客抓走了,未想到竟还能活着回来!”
“启禀陛下,那日奴婢被抓走之后的确是快被杀掉了,只是后来偶然被侯府的二公子救下,是以才侥幸保住了这条小命。”
“原来如此……可你不是昱儿府上的丫头吗,怎地今次又跑到抚远侯府来了?”
“因着郑侧妃身边的婢女出了一些小状况,是以奴婢便遵照侧妃的吩咐,伺候她回了侯府。”
不管庆丰帝问什么,云舒都一脸平静的一字一句回着,好像丝毫没有因为面见天威而感到害怕,反而依旧落落大方。
郑柔看着如此淡定的云舒,她的心下也不禁跟着紧张起来,若非是云舒亲口承认她就是凤卿,郑柔觉得,她甚至都不敢相信她是逆犯的身份。
毕竟不管从哪个方面看来,云舒的表现都无可挑剔,看不出丝毫心虚的迹象。
可是若事情一直照着这般态势发展下去的话,怕是就会有些麻烦了呢,云舒的嘴皮子旁人不知道也就罢了,郑柔可是亲自领教过的,若是再说几句的话,难保陛下不会被她的一面之词给糊弄过去。
如此一想,郑柔便一直试图找到一个时机开口说些什么,可是无奈云舒却一直没有给她这样的机会。
“老太君是如何去世的?”
“被人掐死的。”
听闻这话,屋中之人顿时一惊,而郑延也不禁惊疑的望向了云舒,“你方才口口声声说不是你所为,可是你脱口而出就知道老太太是如何死的,这下你又如何狡辩!”
看着郑延一脸激动的神色,云舒却根本就没有搭理他,而是径自朝着庆丰帝解释道,“启禀陛下,奴婢当时进到房中的时候,发现了房中的不对劲儿,而那时老太君已经离世了,奴婢见她的脖子上有一道暗红色的痕迹,再加上她的身上并没有其他的伤痕,是以才猜测她是被人掐死的。”
“你是说,你进去的时候她便已经出事了?”
“正是。”
唯恐庆丰帝会就此相信了云舒的话,郑延状似不经意的叹了一句,“我却没有注意到老太太脖子上的伤痕,偏你如此有眼色吗?”
“二老爷一开始便忙着往奴婢的身上泼脏水,自然顾不得去瞧老太君的情况。”
“你……”
被云舒如此大众这通抢白,郑延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只是碍于当着庆丰帝的面儿,他也不敢胡乱发作。
倒是云舒,依旧揪着此事不放,转头朝着抚远侯问道,“奴婢斗胆问一下侯爷,不知您可瞧见了奴婢所言的那道伤痕?”
见云舒将话头丢给了抚远侯,众人的视线便不禁落到了他的身上,就连庆丰帝也好似等着他回答似的看向了他。
“启禀陛下,家母的脖子上,的确如云舒所言,有一道掐痕。”说着话,抚远侯的心中不禁一紧。
那道痕迹在他走进内间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可是二弟一直在纠结于查明真相的事情,他便也就没有同他详谈。
可是如今想到云舒说的话,抚远侯转头看了郑延一眼,眼中却不免闪过了一抹异色。
按理来说,娘亲去世,二弟本该是悲痛无比,哪里还会有心思去同一个小丫鬟置气呢?
即便一开始的云舒的确是有嫌疑,可是后来出现了萧禾的事情,那理应可解排除了云舒是凶手的可能,但是不管是二弟还是弟妹,都对云舒咬紧了不松口,分明就是打算将此事生生安到她的头上。
他们若仅仅只是为了救下萧禾而针对云舒的话,那他倒是可以理解,可是怕就怕,他们的心思没有那么简单。
从前他一直不愿去过分的揣测二房的一些行为,俗话说的好,“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若是一旦出了何事的话,亲人到底是比外人强,更何况,抚远侯府树大招风,若是内里乱了的话,那外人想要使些坏可就容易的多了。
正是因为有着种种顾忌,是以他不愿去猜测他们的心思,总想着到底是自家人,他们便是有些私心也不足为患,可是事到如今,若是事情当真像他想的那么严重,倒是枉费了他待他们多年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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