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冬天,倒是没听说。
也是,长宁长公主已经没了,司徒渊又是献哪门子的殷勤?
沈熠没想到自己竟是得了这么个评价,他多少有些不服气,“大哥,你评评理,我这又是送肉又是贡献厨子,怎么还得不了一句夸奖了?”
“你这般殷勤就是为了一句夸奖?”沈煜一句话堵死了自家兄弟的嘴巴。
采薇闻言也是一笑,到底还是亲兄弟亲近。
几个人边吃边说,差不多到了酉时,这边火炭也都用的差不多了,沈沁岚吃的有些多开始犯困,由着丫环搀扶着离开。
只是刚一出竹苑的门,那丫环却是被匆匆赶来的人吓了一跳,“什么人……三公子,你怎么现在才来?”
沈默脸上有几分急色,“跟几个朋友探讨诗书,一不小心过了时辰,怎么,大哥大嫂他们休息了?”
“大公子有些累,少夫人也是有些困乏。”看着自家那几乎挂在了自己肩膀上的主子,丫环说了句便是离开了。
沈默看着竹苑那半敞开的院门,他犹豫了一下这才是离开。
“这个老三,未免也太糊涂了些。”沈熠恨其不争,这院门又没关,进来便是,怎么就站在门口不进来。
采薇饮了一杯白水,“他又不是你,凡事都能恣意而为,自然是谨小慎微。”
沈熠听着这话不舒服,只是看到坐在那边的沈煜,他还是没有发作,“时候不早了,我也回去了,大哥大嫂早些休息,明日便是除夕,只怕是这几日有的热闹,都休息不好。”
除夕守岁,然后便是各家府上往来。
过去他大哥不用府上应酬,可是现在已经成家立业,而且也官拜翰林院,少不得一些官场上的来往。若真是还闭门不出,怕是父亲母亲都不会同意的。
沈熠所料不错,不过沈煜不想要跟人交际自然是有办法的,而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装病。只是谁都没想到的是,这次沈煜装病最配合的人竟然是沈棣。
废话,自家儿子有望重见光明,不过是这段时间需要静养不宜操劳,既不伤天也不害理,怎么不行?
过了初一,沈煜便是拖家带口的回到了别院。
“过年多热闹,干嘛非要在这边?”小玫不解,“少夫人,难道你不喜欢热闹吗?”
采薇笑了笑,“还好。”过年呀,她小时候很是喜欢,可是从竟宁二十三年开始就不喜欢了。
竟宁二十二年除夕的烟火是那么盛大,可是谁也没想到那是叛军攻城的信号。
半个时辰前还在采薇宫高兴的鼓掌的长宁被父皇带到了储秀宫,“我已经安排了侍卫,你们母女俩过会儿会被护送出宫,到时候你们先不要急着南下,叛军肯定会阻拦你们,先在外面藏着,过段时间等风声松了再去找沈棣,他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就算是不会平叛,可也会护着你们母女安危,知道吗?”
她记得,母后没有哭,她只是笑着对父皇说,“应氏的江山,我总会为你护卫着的。”
后来长宁才知道,母后早有打算,从动乱开始她就是把年幼的应湛抱了过来。
母后不喜欢应湛,因为那不是她生的。可是父皇为她们母女谋生路,母后也为她的男人做最后一件事,那便是保全了她的骨血。
竟宁二十三年大年初二,母后带着她还有应湛在大内侍卫的保护下逃离了京城,只是她们的行踪还是被叛军发现了。
护卫她们的侍卫从六人到空无一人,母后带着她和应湛藏在乡下的秸秆丛中,只是到底没躲过叛军的搜捕。
采薇把一张纸钱丢到了火盆里。
母后,今天是大年初二,也是你的忌日。
若你真的在天有灵,不知道黄泉路上,你是否和父皇重聚?
一阵风吹来,那纸钱从火盆中飞出,采薇躲开,却看到那垂花门下,沈棣站在那里,却不知已经来了多久。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觉得前半部分写的太慢节奏了,好久没写过古言了,真的把握不住。这本也控制不住了,下本书我努力把控,咳咳
☆、065 宽恕
采薇有一瞬间的愣怔,她缓缓站起身来,看着沈棣也是慢慢朝自己走了过来。
今天上午本来还是天气晴朗,可是到了下午便是阴沉了几分,现在更是刮起了风,天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雪花。
“父亲。”采薇低声称呼了一句,她因为在那里蹲的时间久了,竟是觉得自己的腿都有些酸疼。
新年之际,尤其是初五之前,这各府上往来最是密集,不知道沈棣今日怎么有空来这别院。
“这是……”沈棣看了眼这地上的火盆,他若是没看错,刚才分明是看着这个儿媳妇脸上垂落的眼泪。
虽说对于长子向来放心,可是沈棣还是调查了一番。
谢采薇早年丧母,不过她亲生母亲的生辰忌辰都不是正月初二。
如果不是祭奠亲生母亲,她这又是给谁烧纸?
“我就说别相信这一套,你还不信。”沈煜从里面出了来,“父亲怎么来了?”
沈棣闻言皱了皱眉头,“怎么回事?”
沈煜脸上有些无奈,但还是带着几分笑意,“之前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今个儿拜祭菩萨什么的,能保佑我早日康复。”
这人就是睁眼说瞎话,采薇知道沈煜这是在帮自己,她垂着头,好像是默认了一般。
这件事能欺骗过沈棣,可是沈煜这边自己还能隐瞒多久?
她是离开了狼窝又进了虎穴,可是不管怎么样,都得先把眼前这一关隐瞒过去才是。
“父亲怎么有空过来?”沈煜偏开了话题。
“顺带着过来看一眼,我要进宫一趟。”沈棣到底是不放心,看着儿子似乎精神了些的样貌,他也没再追问,若他真是开心,就这样吧。
为人父母,他能给长子的并不多,这点自由还是能给他的。
“皇上那边有什么事情?”
“倒没听说什么,先过去看看再说。”
目送沈棣离开,采薇微微松了口气。
她想要把那火盆给收起来,可是看到站在门前的沈煜,半晌采薇才开口,“你是不是已经好了?”
之前她跟沈煜置气便是因为沈煜隐瞒自己,若不是眼睛已经好了,他怎么会一身酒气?
或者说这人原本就是在欺瞒自己?其实他已经找到了办法,可是在自己这边却还是装无辜。
“没有。”沈煜苦笑,还是那般模糊,现在能看到朦胧的身影,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人,可是再仔细点却又是看不清楚。
“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只不过是希望能够给你一个惊喜。”
采薇闻言一笑,十足的冷意,“那可真是大惊喜,我可真是要感谢你。”
沈煜看到眼前那朦胧的人,他想要伸手去抓住,可却是被采薇躲了过去。
别院里,鸣鸢和寸心小玫他们正在那边喝酒逗乐,并不知道主子们之间的事情。
却说沈棣,接到宫里来的旨意后进宫,在太监的指引下一路到了采薇宫。
采薇宫似乎跟之前一样,便是宫门上的匾额都是擦得光亮。
“怎么,太傅是心虚不敢进来吗?”
宫院里,是帝王那带着几分疯狂的声音。
伺候的宫女太监一个个的都躲得远远的,生怕自己被无辜牵扯其中死的。
沈棣抬脚进去,却见帝王竟是跪倒在地上,不知道在那里烧些什么,颇是几分烟雾缭绕。
“臣……”
“不用这么多虚礼,之前皇姐对太傅都礼敬有加,难不成我还不如皇姐?”应湛笑了起来,只是脸上却挂着泪水。
沈棣见状一愣,他可是有些年没见过帝王哭泣了,即便是当时长公主薨逝,帝王也只是沉声一句“知道了”而已。
“太傅,跟我说说我母亲吧。”
沈棣闻言愣了下,这才开口,“竟宁宫变之时,臣当时丁忧在家,只知道先皇后娘娘大智大勇,将皇上和长公主护送出宫……”
“朕说的不是母后,是朕的母妃!”一摞纸钱被丢到了火盆里,一下子跳起了火龙。
沈棣久历军中之事,早就习惯了生死。而身处朝堂之上,他却又是身不由己。
“皇上的母妃,臣并不熟悉,还请皇上恕罪。”
应湛转头看着跪倒在那里的人,他冷笑一声,“你可是我大雍朝的功臣,皇姐在世的时候说太傅一片拳拳之心,朕万万不可辜负,你哪里需要朕宽恕?”
沈棣低头听着,只觉得这话万箭穿心。
“可是太傅,难道你不觉得自己问心有愧吗?皇姐对你如何难道你不知道?你可真是狠心!”
沈棣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来,看着似乎陷入癫狂状态的帝王,他有些不解。
应湛看到他这样却又是一声冷笑,“怎么,朕说的不对吗?今天是慧明皇后的忌辰,难道太傅不给你口中大智大勇的先皇后烧几张纸钱吗?”
“慧明皇后的忌辰不是后日吗?”这些年来,长公主一直都是正月初四祭祀慧明皇后的。
“宫变之时朕虽然年幼不懂事,可是这几年里皇姐每每今日祭奠,朕还是知道的。”帝王似乎平静下来,一脸的阴鸷之色,竟然不像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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