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南悠的目光落到第一排的上官峥嵘身上,几番挣扎才开口,“上官老将军可有好的人选?”
上官峥嵘面色冷凝,伸手摸了摸胡子,拱手说道:“老臣找不到能稳拿胜算之人,还请太后娘娘自行定夺!”
南悠的面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她只是象征性地问一下,这老匹夫竟然故意将难题给她抛了回来。既然如此,也便不怕撕破脸皮了。
“既然没有最好的人选,那也便只能退而求其次,就由上官老将军带兵出征吧。”
她的话音刚落,满朝哗然,有一些与上官峥嵘同朝为官三十载的老臣瞬间面露愤怒,眸中尽是愤慨,这太后娘娘好生地糊涂啊!
众臣心知肚明,上官家的兵力不过七万,而靳寻兮几乎倾尽东阳国一半的兵力二十万大军准备压境,兵力何止是悬殊,这些兵带去了也不过是送死。
而且,上官峥嵘年过花甲,已入垂暮之年,体力早已不济,按照北风国律法,他可以从此不上战场不上朝,却仍可拿俸禄。
可是这半年来,本已在家颐养天年的他,竟是被太后下令要求每日上朝,讨论国事。
“君有命将不得不受,但老臣出征之前,有个请求!”上官峥嵘字字铿锵地说道,声音虽然苍老,气势却一点都不输年轻人。
“上官老将军请讲。”
上官峥嵘淡笑一声,转身面向旁边的南丰,拱手说道:“既然北风国已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南将军是否也应该尽一些力。”
“不知上官老将军何意?”南丰口气不善地问道。
“南将军莫恼,老朽只是想向你借五万人马而已,别无他意。”
“……”
五万人马,还而已?这老匹夫还真敢狮子大开口,莫说他现在手中并无兵马,就算他手中有,也不借给他。
南丰久久未出声,大殿上陷入一片静默,渐渐地,又有几名官员向他看来,眸中带着疑问。
须臾
座上南悠面子有些挂不住,悠悠开口说道:“上官老将军,你也知道现状,又何苦再拉南家的五万人马去送死。”
若说刚刚上官峥嵘只是气的话,现在的他已然是怒了。
不少大臣的脸上亦是露出怒意,怎么他南家的五万人马是命,上官家的七万人马就不是命吗?同样是北风的子民,她怎能如此地厚此薄彼。
“那太后娘娘就甘心让这七万将士去送命吗?多五万人马说不定还能搏一搏,若是老臣带着七万将士去边境,估计真的就是羊入虎口了。”上官峥嵘面色冷凝,毫不退步。
须臾
南丰笑出声,朝着上官峥嵘微微拱手,说道:“老将军有所不知,其实南家的兵权早已被皇上收回,若是你想调兵,还需等皇上醒过来方能定夺。”
看着南丰满脸不怀好意的小,上官峥嵘眸色一暗,沉思片刻,朝着座上的南悠抱拳。
“皇上如今龙体欠安,这五万兵马借或不借全在太后娘娘了。”
“这…这…老将军也知道,皇上的安危也是极为重要的,若是你将这五万人马带走,谁来保护皇上。”南悠的话说得声声泣血,痛心疾首的样子做的十足,捶胸顿足就差呕血了。
大殿上的气氛剑拔弩张,很是紧张。
须臾,祁重向着上官峥嵘的方向走了两步,拱手道:“老将军,祁家愿将全部仆人护卫一百余人交给您,希望能尽些绵薄之力。”
“董家也愿意出一百人…”
“张家也愿…”
一时间,许多大臣纷纷贡献自家人马,个个义愤填膺。
须臾
竟是临时凑了一千人马,南悠瞬间觉着脸有些烧得慌。
这时后排的一名大臣突然侧身而出,拱手说道:“启禀太后娘娘,只要上官老将军带兵守住了边境,东阳国的大军就打不到京城来,若是七万大军全军覆没,东阳铁蹄侵入京城,你觉得这区区五万人马,守得住您和皇上的安危吗?”
“你…你们…”
顷刻间,附议之声响彻整个大殿。
南悠单手捂住胸口,强将泪意忍回去,这些年以来,她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助。
许久
她才疲惫地挥手说道:“罢了,若是上官老将军觉得五万人马有帮助,便带走吧。”
“老臣谢过太后娘娘的深明大义!”
“太后娘娘英明!”
下朝后,南悠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寝宫的,只知道这一路上恍恍惚惚几次险些跌倒。什么都不顾地趴到凤榻之上,南悠嚎啕大哭起来。
柔儿见状忙挥退伺候的宫人,然后自己也小心翼翼地关上大门守候在外。
宫内,南悠哭着哭着便没了力气,失魂落魄地坐起身走到铜镜前。
看着镜中苍老许多的自己,刚收回去的泪水又落了下来,保养得白皙纤细的手指轻抚着镜面,南悠喃喃地说道:“宣儿,我们母子又有难了,你人在哪里,怎么不来救我们。”
此时,战王府中,风绝宣听着凌瀚的汇报,眉头皱得不能再紧。
待凌瀚说完,他扔下手中的兵书,凉凉地说道:“这么多年,她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王爷,我们可要做什么打算?”
“朝中该换的血也换掉大部分了,他们母子二人已是强弩之末,不必在意,密切关注着上官家的动向,一旦出兵立刻来报。”
“是,属下知道了。”
凌瀚离开后,风绝宣摸出怀中的八卦盘,眸中尽是暖色,三年之期已到,许儿也快回来了吧。
真是让他苦等啊!
半个时辰后,一身黑色云纹锦衣的风绝宣出现在京城中最大的酒楼,他对面的祁重不停地砸吧嘴,“啧啧…瞧你这身风骚的穿戴,好像生怕人不知道你是达官显贵一样,真是…”
风绝宣倒不在意他怎么说,只是摇着手中的折扇笑道:“就算本王穿着粗布麻衣,也比你更像显贵。”
“……”祁重嘴角一抽,这家伙人品不见长进,毒舌的功力却是见长。
“重,你今年也三十有四了吧?”
“……”关你什么事!
见祁重一脸嫌弃的样子,风绝宣笑出声,轻呷了一口茶说道:“你也老大不小了,不成个家,难道还在等清邺开口?他好像对男人不…”
他这话一说完,祁重瞬间像个泄了气的球一般,他也想成家,可是任重而道远啊。
长叹一口气,祁重摆摆手说道:“不提我的事儿了,你家的小上官还没回来找你?”
风绝宣苦笑着摇头,若是她回来了,他哪里有闲心在这儿陪着你祁重啊。
突然
风绝宣眉头一皱,放下手中的茶杯,猛地回头望去,正好对上一双满是疑惑的眼。程修没想到这人会回头,待彻底看清这人的长相,心神皆震,竟然是他!
“国师大人还没看够吗?”风绝宣一边摸着茶杯的边缘,一边问道。
“够了。”程修并未多言,搁下一锭银子转身离开。
望着他白衣翩然的背影,祁重皱眉,“小宣子,你就不怕他将事情宣扬出去?”
风绝宣轻笑着将茶杯拿到手中把玩起来,眸中若有所思,这程修向来沉默寡言神龙见首不见尾,他不似程家的其他人,程修从来不站队,没有人知道他想要什么。
不过自从知道那段过往,他似乎明白程修最渴望的是什么了。
“宣子?”
“放心,程修应该不是多事之人。”
“但愿吧。”
上官府
一家人齐聚上官峥嵘的书房,各个面色冷凝,心事重重。
还是上官戎浩最先忍不住,拍案喝道:“爹,我不同意您带兵去边境,你老都多大年纪了,身体哪里吃得消。实在不行的话,我带兵过去!”
“胡闹,为父就算老了,这长枪还是拿得动的。”
“可是…”
“没有可是,这件事太后已经做出让步,若是我们上官家再提出什么异议,怕是将她得罪得愈发彻底了。”上官峥嵘阻止了上官戎浩想说的话,眼中尽是决绝,他何尝不知此战凶险,但这就是他们为将之人的宿命。
一名将军,断不能因为知道凶险而退缩,那他所守护的百姓们要仰仗谁?
上官峥嵘轻叹一口气,他不让戎浩去边境有他的思量,上官家代代相承已有百年,万不能在他这辈断了香火。就算此战他马革裹尸,有戎浩在,上官家也不会乱了阵脚,其他孩子可没有这魄力。
这时
管家颠儿颠儿地跑了进来,满头是汗地说道:“老爷,府门外有位怪人求见,不知是否该放他进来?”
“怪人?”上官峥嵘皱眉问道。
“正是,他穿着一身玄色衣衫,带着黑色修罗面具遮住多半张脸,只露出眼睛嘴巴,身后背着一把大弓,很是奇怪。”
“将人带进来吧,还有,除了戎浩其他人都先散了。”
稍顷,在众人散了之后,管家嘴里所说的怪人便跟着管家走进了上官峥嵘的书房。
这人一走进书房,上官父子的目光瞬间便落到了他的身上,此人身量不高有些单薄,不过那双熠熠发亮的眼却是盈满生机,不过最为引人注目的便是他身后背着的那把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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