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施主误会了,贫僧是这儿的二主持珂尘,忘尘是贫僧的师兄。”珂尘仍是不卑不亢的笑容,仿佛慈悲于天下,“施主可是有什么事吗?”
“朕...”话才出口,意识不对,又换了口吻:“我想见他。”
“那恐怕施主要失望了。”珂尘眉眼温和,“师兄已于三年前便不再见人,施主还是请回吧!”
“为什么?难道朕见也不行吗?!”虽是疑问的言辞,却是充满了凌厉之气,瞬时,凌紫昊帝王震慑的气焰展露无遗。
“这...”珂尘似乎有些为难,身后的小僧拉拉他的衣袖,意思是劝他不要违背皇上的意愿。
凌紫昊也松了口气,全身却也仍是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傲和凌人的气势:“珂尘大师不必为难,你去通报一下就可,若是忘尘大师不愿见,便也不强求。”
话说到这个份,珂尘就是不答应也不行了,硬着头皮应下来:“是,如此,施主稍等片刻。”
“律夕,你去通报主持。”转头对身后的小僧道,忽地又叹气,“算了,还是我去吧。”
匆匆迈着步,出了佛堂,去了佛寺后院。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珂尘才回来,踏入正殿,对着凌紫昊道:“施主,住持请您一人去后院。”
凌紫昊心中一喜,也仿着珂尘的样子行了个礼:“那就多谢大师了。”身旁的左右两侍卫颇有不放心,忍不住开了口:“皇上,您...”
然而还没说完,就被凌紫昊打断:“朕意已决,不会有事,你们在这候着便好。”
挥袖随着珂尘一路到了后院,越来越清净,两边扫落叶的小僧见了珂尘,纷纷行了礼。
“施主,到了。”珂尘将他引到一处幽静之所,合起手掌道:“施主自己进去便可,贫僧先行告退。”说着匆匆退了出去。
一只手推开竹门,门“嘎吱”一响,一派空旷的院园景色显露出来,一旁的竹椅上一个穿着僧袍的和尚捧着本书。
见他来,也不起身,只淡淡道:“施主随意坐便可。”
凌紫昊却是顾不得坐,有些火急火燎地便开了口:“忘尘大师---”
忘尘却忽然换了称呼,起身走近道:“皇上是为了皇后娘娘的事吧。”
“大师既然猜到,还请大师帮忙。”凌紫昊忽然搞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然而忘尘下一句却是开门见山,一语中的。
“很美,可惜红颜薄命,”忘尘叹,多却是惜,“她本来就是要死的,与其让她绝望而死,为何不让她在美梦中死去?”
“你?”凌紫昊有些恼羞成怒,又忽然自嘲道:“忘尘大师是得道高师,如今,果然名不虚传。”
“既然如此,皇上为何不放任她的离去呢?”忘尘脸上尽是沧桑的感觉,然而那副容颜也不过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或者说,皇上,您的理由是什么呢?”
“她是我的妻子。”凌紫昊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这是要做什么呢?
“呵呵呵,”忘尘忽然轻笑几声:“那么仇恨和她,要哪一个呢?”
说完,也许是意识到问题的突兀,住了嘴:“皇上把皇后娘娘放到屋里去吧!”
见着有救,凌紫昊欣喜得顾不上其他,一道随忘尘进了屋内。
小心翼翼的将萧惜若放到软床上,有如对待一件珍宝。只听忘尘又开口道:“皇上,请出去。”
“什么?”凌紫昊皱眉,似是不悦,看了看忘尘,却也退到屋外,顺手关好了门。
当萧惜若醒来的时候,差不多算是正午了。
摸了摸发胀的头脑,自己不是在什劳子暗牢吗?怎么在这?诶,她好像已经有n次这样了,总有几次醒来会发现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
就在她努力想找寻答案的时候,门嘎吱一响,门外的凌紫昊端着一碗药进来了。
“你醒了?”凌紫昊将手中药碗放到桌上,目光异常温柔,将萧惜若扶着坐起。
“喂,你干嘛?”萧惜若推开凌紫昊拢着她的臂膀,一脸惊异的看着他,好像是在看怪物一样。
凌紫昊端起瓷碗,小心地匀起一勺,吹了吹:“乖,喝药。”
“我不要!”萧惜若对他突而然的转变有些不大习惯,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想也不想,扭过头,坐到床角上,一脸防备的望着凌紫昊。
幸得凌紫昊平稳性好,稳稳妥妥的端好药碗,竟是连一滴汤汁都没洒出来。
“小若儿又是在耍脾气了,”凌紫昊勾起魅笑,刹那让人不舍得离开视线,故作可惜道:“这火莲和冰菏可是稀世珍宝,你若是不喝,可不是浪费了?”
“那我就更不能喝了,这么贵的东西,我要是喝了,被你勒索一番,就算是把我卖了也值不了这么多啊!”萧惜若理直气壮的,火莲和冰荷的珍贵她焉能不知?一个生长在极烈之地,一个生长在极寒之地,人也不能在那里存活超过半个时辰,这植物能生存下来,还被完好无损的采摘下来,其珍贵也不言而喻了。
忽地从床上跳起来,指着他道:“哦——,原来你是这个算盘,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毒呢?感情是想把我卖了呀!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好歹有些良心啊!”
萧惜若一副若有所悟还有些沾沾自喜的样子,差点没让凌紫昊喷血,努力压制住自己心中的愤怒,天哪,谁来告诉他,眼前的这个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思维啊?
“是啊,不知道能卖多少钱呢?”凌紫昊饶有趣味的摸着下巴,看着萧惜若刹那变了颜色的脸,心里顿时觉得解气不少,继续道:“不过,你要是将它喝了,也就不浪费了,若是不喝,白白浪费了...”阴笑两声,萧惜若顿时毛骨悚然。
不过,这是什么鬼逻辑啊?不过卖了她和喝药,貌似后者更划算吧!萧惜若咬咬牙,“好,喝就喝,谁...谁怕谁啊!”话音都颤了一下,话出口,萧惜若就已经后悔了。
无奈说的那么坚定,是想后悔也来不及了,大义凛然一般,端着药碗“咕噜”一下全灌进了肚子里。
这时候,是肠子悔青了也来不及了,脸因为苦的不能再苦的药汁,眉毛和眼睛都皱在了一起,凌紫昊看着她的痛苦表情,好心的捻起一个蜜饯放到她嘴里。
嘴里的苦味这才消减了一点,前人的话果然说得没错啊!萧惜若又灌了几杯清茶下去,良药苦口,良药苦口,还真是这样啊,火莲和冰荷是天下至宝,也果然是最苦的药材啊!她生平还没尝过这么苦的药呢!想着颇有怨恨的望了望那个还在那边若无其事的“罪魁祸首”。
“好了,若儿先休息吧,等会儿就要回宫了,你才刚醒来,应该多休息。”凌紫昊难得宽言慰道。
“嗯,不要,我现在就可以走了,你不信,我走几步给你看看。”萧惜若做了个舒展身腰的姿势,说着就要蹦到地上来,不过倒也不是她瞎编,虽说火莲和冰荷的味道不咋地,但疗效还是蛮不错的,吃完之后就觉得神清气爽,毫无病痛之疲惫。
可是脚还没碰到地面,就被凌紫昊重新拽到床上去:“好好休息!”
“不要,你放手啊!”萧惜若用力挣开凌紫昊的“魔爪”,气鼓鼓地瞪着他道:“我不要在这床上‘挺尸’!”
“是吗?”凌紫昊语气里的威胁气味愈发浓郁,身子慢慢前倾,越来越近的龙涎香味让萧惜若的心忽然慢了一拍。
“不是,不是。”萧惜若慌忙摇着头,却没能阻止凌紫昊的靠近,正当心跳越来越快,退得无路可退的时候,身子啪的一声仰在床上。
凌紫昊却在此时起身,挥袖转身,出了禅房。
而萧惜若却怔愣了好半会儿,许久等凌紫昊都没影了,才忽然冒出一句,“喂,你这个流氓!”
百般无聊的盯着墙面看了约莫两个时辰,心中暗暗咒骂着凌紫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但又极其不安稳醒来了。
不知不觉又想到了安竹远那事,也不知到底出宫几天了,真是一团浆糊,萧惜若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没抬头,不好气的道:“喂,我现在可以起来了吧?”
“呵呵”凌紫昊只是轻笑两声,拾了一套女装给她,“穿起来吧!”
“啊?”萧惜若又是一愣,继而低下了头,不好意思的双手反扣道:“那个...你不出去吗?”问了,又后悔的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怎么这样不争气,看他这样子是有要出去的意思吗?
“为何?”凌紫昊的回答虽在萧惜若的意料之中,却也让她顿时愤怒不已,“放心,为夫不会嫌弃的。”
“你!”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那么凌紫昊的身上应该已经千疮百孔了,萧惜若看着他没事人的样子,气恼的瞟了他一眼,“乎”的一下,用劲的拉开了屏风。
凌紫昊看着她这副模样,悠闲地坐到椅子上。
不一会儿,萧惜若就已经整装坐到了镜子面前,她简直佩服自己,往常穿个衣服至少得磨半个时辰,今天居然...人的潜力果然是无限的啊!不过,她可也不想每天被这么激发“潜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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