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惜若赶忙往左躲过,酒壶裂成了碎片,发出响声,看着眼前的凌紫昊,不似往日俊邪,有些心疼,走过去,扶起他,“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这样?”难道平时你的潇洒不羁都是装的吗?
凌紫昊却是没有听到她的话,因为他已经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萧惜若和碧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凌紫昊这个“庞然大物”给抬到床上去。
凌紫昊睡的正香,萧惜若却累得虚脱了,叉着腰,手指着他,也不管他是否听不听得到:“凌紫昊,你给我记住,你可欠了我一个大人情,也不知道发哪儿门子疯,你醒来要是不给我一个解释,我就,我就把你的脸画成猪头!”
安顿好凌紫昊后,萧惜若和碧云一起收拾屋子,忽然,一个竖在桌上的卷轴引起了她的注意,打开,却是一幅画,画上是一个女子,青丝如墨,白衣胜雪,精致的紫花钗钗在发间,手拈一束紫鸢,绝世无双。
她是谁?萧惜若有些惊讶,这女子为何会觉得熟悉而陌生呢?她是谁呢?
一行小字吸引了她的目光:雪梦小像。
雪梦?这个女子究竟是谁?莫非是凌紫昊的心中之人吗?萧惜若心中一阵撕痛,可若是这样,自己也该知晓些,可为什么她的印象中根本没有这个女子呢?
卷好画轴,又重新放了回去,床上传来凌紫昊微小的声音,萧惜若坐在床边,隐隐约约听见凌紫昊仿佛在说什么。
萧惜若凑近了听,却被凌紫昊抓住她的手不放,萧惜若想要甩开,凌紫昊却拽得更紧了:“母妃,不要走,不要丢下昊儿。”
萧惜若这一次真真切切听了个清楚,望着他痛苦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也任由着他抓着,凌紫昊的眉头渐渐舒展,呢喃呓语“母妃--”
究竟是什么样的恶梦会让你这样呢?萧惜若望着他,陷入深思。
母妃?他的生身母亲难道不是萧太后吗?那又会是谁呢?萧惜若忽然感觉到一个又一个阴谋正离她越来越近,让她无处可躲...
凌紫昊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早上,阳光刺得有些睁不开眼,眼前的人儿手撑着,倚在床边睡的正香,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
凌紫昊本不想叫醒她,但他醒来的动静却已惊醒了萧惜若。
萧惜若悠悠的睁开眼睛,眸子里尽是疲惫,见他醒来,本觉得高兴,可话一出口,却变成了怨怪的语气:“你怎么喝那么多酒?”嘴嘟得都可以挂钩子了,“你知不知道,照顾你是很费劲的!”
凌紫昊看着她不满的神情,心中却一惊,眼中杀气暗浮,抓住她的手,攥得她生疼,“你听到了什么?全部忘掉,知不知道!”
“喂,你弄疼我了。”萧惜若甩开他的手,“能说什么呀!昨天一直抓着我的手不放,害得我都没睡好觉!”萧惜若望着他紧张的神情,自是猜到他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只是哪个人没有秘密呢?他不愿说,她便当作这一切便没有发生吧!
凌紫昊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松开了萧惜若的手:“为夫自是在梦中也想念若儿呀!”又变得桀骜不羁,仿佛昨日那个脆弱的凌紫昊根本就没有存在过。
萧惜若慌慌张张移开自己的视线,不知为何,最近看到凌紫昊的眼睛总会失神,她以前可没有这样啊!唉,果然和他呆久了,自己也变得有些不正常了。
“你不上朝了。”萧惜若将他推往门口,“砰”地一下关了门。
清晨的阳光照在雪上,折出绚丽的色彩,凌紫昊被推到门外,嘴角勾出一某不易察觉的笑,邪魅妖娆,往正殿走去。
萧惜若见外面没了动静,才打开了门,门外的碧云匆匆跑进来,给她披上昨日的斗篷,扶着她出了院门,“娘娘,回去吧!这儿冷,等回了殿,用暖炉暖暖。”
“好。”西陵园的位置很是偏僻,在皇宫的最西端,而龙腾宫和凤舞宫却是在另一端。
虽是有些远,萧惜若也不愿坐着轿子回去,颠来颠去的,浑身都不舒服,沿着宫墙缓缓走着,路过了竹雨宫,宫殿门紧闭,门可罗雀,冷清极了,萧惜若想起那个温眉善目的女子,叹了叹,往竹雨宫大门走去。
“有人吗?”碧云使劲敲了敲殿门,许久,一个小宫女开了门,露出一条缝,“奴婢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
“起来吧。”萧惜若望了望里面,“雨嫔呢?”
“雨嫔娘娘她--”小宫女有些惶恐,“娘娘还是请回吧。”
“为什么?”碧云有些惊讶,“难道我家娘娘想看看雨嫔都不行吗?
未等这小宫女答话,一个疯疯癫癫的女子就冲了出来,“仙姑--”那女子衣着破烂,头发上还沾着泥土,一见到萧惜若就扑到她面前。
“哪来的疯子?”碧云有些惊恐,“你是怎么做事的,留这样的人在这里,雨嫔娘娘知道吗?”
萧若却是细细打量那人,有些疑惑,有些不确定,“这是...雨嫔?”
“什么?”碧云也是一吓,再三辨认后,确是雨嫔无疑,“你们是怎么照顾雨嫔娘娘的?”声音有些愠怒,“是不是你们几个恶奴联合在一块儿欺负她?”
“奴婢不敢。”那宫女胆子甚小,吓得直接跪在地上,又瞧瞧四周,声音变得低了些:“娘娘,此处不宜说话,还请里去吧!”
萧惜若微皱眉,也进了去。
那宫女小心地哄了雨嫔进去后,端了杯茶奉上:“皇后娘娘,奴婢唤作舞薰,是雨嫔娘娘的贴身侍女。”
“既是贴身侍女,为何会让你家主子这样?”萧惜若正欲再问,碧云却草草开口,问了她想问的问题。
“禀娘娘,并非奴婢照顾不周,只是雨嫔娘娘她...”舞薰叹息了一下,似是无奈,“娘娘她因为公主逝了的事,伤心过度,就变成了这样,奴婢们一靠近她,娘娘就砸东西过来,奴婢们实是近不了她的身呀!”
萧惜若闻言不语,目光落在了那一片竹萧上,“花叶竹?”
碧云顺着萧惜若的目光望去,看到了几支奇怪的竹子,那竹子也没什么不寻常之处,只是它的上端开了几枝花,人人皆知,开了花的竹子活不了多久,而那几支竹子却开得正盛,一点也没有衰落的样子。
萧惜若想起了什么,“快带我去你家主子房中看看!”萧惜若着急的语气吓着了舞薰,自是不敢疏忽,引着萧惜若到了内房。
刚刚疯疯癫癫的雨嫔已经睡着了,房中升起许许青烟...
萧惜若却是神色大变,用袖子捂着鼻子,端起一杯茶浇了过去。
舞薰刚想阻止,那烟已灭了,“皇后娘娘———”舞薰无法理解萧惜若那慌神的样子,在下一刻又明白了过来:“娘娘,难道这香有毒?”声音都有些战抖。
萧惜若松了一口气,语气也变得慢悠悠的,“不是。”
“那———”
“你可看见刚刚那开了花的竹子?”萧惜若看出她心中的疑惑,耐心地为她解答,“那不是普通的竹子,是竹子中的极品。”
“这,奴婢倒是知道,我家娘娘很喜欢竹子,费了好大劲才把这竹子给栽过来。”舞薰不明白这和竹子又有什么关系,不是香薰的问题吗?“难道这竹子也有什么问题吗?”
“也没有。”萧惜若顿了顿,“但你可知道这花叶竹和迷神香混在一起,就是可以让人疯癫的毒药。这药起初会让人出现幻象,疯疯癫癫,随后越来越严重,直至死亡。”
“什么?”不仅是舞薰,碧云也是大吃一惊。但舞薰的惊讶并没有碧云那么多,忽然跪在地上:“皇后娘娘,这定是有人存心害我家娘娘呀!奴婢早就疑心娘娘疯的不正常,如今果然如此,皇后娘娘一定要为主子做主呀!”
“舞薰,你可知道这香熏是从哪儿来的?可是宫中的?”萧惜若的态度变得严肃起来,若真是这样,那这个问题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这并不是宫中的,是娘娘有一日从外面拿回来的。”舞薰对那一天的记忆很是深刻,“说来也怪,娘娘那天整个人都有些不对劲,一直问奴婢该怎么办?”
“那大概是什么时候?”萧惜若心中升起一个不好的预感。
“大概...”舞薰敲了敲头,“大概是在娘娘您进宫七八天后吧!”
时间也是如此的巧合,究竟是谁呢?
“你可还记得这段时间前后还有什么奇怪的事吗?”萧惜若不愿意放过这唯一的线索。
“让奴婢想想。”舞薰又使劲敲了敲头。
然而没等她说话,雨嫔在床上醒来,坐起来,抱着手上的枕头,“竹落--竹落--”神色详和极了,然不一会儿就又把枕头抛在地上,大哭了起来,往四周跌跌撞撞的走着,仿佛在找一个丢失的心爱之物。“竹落——”雨嫔的声音很是凄厉,“是娘亲害了你呀!”
“竹落--竹落--”那声音撕心裂肺。
“皇后娘娘——”舞薰走过去,想扶雨嫔起来,却被推在地上,回头恳求的望着萧惜若,“娘娘,每回主子睡觉的时候,总要点上这香,否则就睡不安稳,现在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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