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晃站起身来,对苏祁说了声:“去外面谈。”说完就抬脚率先往外走去。苏祁见状,忙对着可单赤那拱拱手,跟了上去。留下一直沉默寡言的宋沥泉跟可单赤那,两人干巴巴地坐着。
苏祁到了甲板上,就见先出来的李晃靠着围栏站着。见他走过来,李晃只定定地看着他,也不开口。
作者有话要说: 漠余是北胡国家的名称,前面已经补介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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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冠一怒
苏祁硬着头皮叫了声,“王爷。”
李晃看着苏祁玉树临风的模样,轻笑了声,“看着确实是一表人才,难怪皇奶奶一眼就看中了你,非要本王答应选你做婿。”
苏祁低声说道:“承蒙太后错爱,只是下官...”
李晃打断他,“本王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靖郡王府只有你一个子弟能撑起门户,所以不能与人上门做婿可对?”
李晃一言道破,苏祁略有些吃惊。他拱手说道:“还请王爷成全。”
“本王也是这么跟太后说的,但是太后看样子还是坚持要招你。但是本王会劝她老人家打消这个念头,想必她老人家不会强迫本王。”说完又笑说道:“你放心,强抢民男的事,本王还干不出来。”
苏祁听完心里的大石终于落了下去,也不管李晃的打趣,对着李晃一揖到底,沉声说道:“苏祁多谢王爷!”心里不由对李晃升起好感来,不止因为这件事,还有今天李晃的表现,彰显着她绝不是世人口中的纨绔王爷。心里不由有些为李晃惋惜,她若是男儿身,定会有一番作为。
李晃摆摆手,正欲说话,这时前方一阵琵琶声传来,嘈嘈切切,时缓时急,颇为清脆悦耳。李晃转过身,往琵琶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远远的有一艘游舫往他们这边开过来,与那艘华丽的游舫相比,他们乘坐的这艘船略显寒酸。李晃看了一眼就转过头,对苏祁说道:“不知这船上弹琵琶者是何人,听着颇有一番造诣。”
苏祁摇摇头,他久不在京城,对京城变化新增的人事都不熟悉。李晃就是随口一说,也没指望他知道,这会见他摇头,李晃又转过头去看那艘越来越近的游舫。
隐隐约约的就透过纱帘见游舫里坐着几个人,李晃看着其中背对着她坐着的一个人的背影感觉有些眼熟,待看清那人对面所坐之人后,李晃脸色突然一变,铁青着脸把艄公叫了过来。
“给本王划到前面那艘游舫那去,动作要快。”艄公听命下去后,船就转了方向,往前方游舫快速划去。
苏祁见李晃瞬间就变了脸色,疑惑地问道:“王爷怎么了?”李晃只是一脸不虞地盯着那艘游舫,并不回答。苏祁又看向那艘游舫,看清里面对着他们坐着的人是尚书之子,赵立荣。心里疑惑,不知道李晃怎么见到赵立荣就变了脸色。
两艘船很快靠得很近,游舫上的小厮见有船只靠近,便靠着护栏喝问道:“对面船上何人?为何靠近我家爷的游舫?”
李晃沉着脸不说话。这时全顺听到动静,赶忙从舱里跑出来,看着外面的情形一愣,又被李晃的脸色吓了一跳,他很少见到如此暴怒的李晃。也不敢随便开口,就站在李晃身后。
“叫赵立荣滚出来。” 李晃喝道。
赵立荣身边的小厮换了一拨新的,还不认识李晃。这时听李晃直呼赵立荣名讳,还敢叫他滚出来,看她虽然衣着华丽,但是坐的游舫就跟破烂似的。猜她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当下就喝骂道:“你是什么东西,敢直呼我家爷的大名?活得不耐烦了?”
“大胆!瞎了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宁乐王。狗命不想要了是不是?赵三净教出些有眼无珠的狗奴才吗?”全顺站出来就怒骂道。
那几个小厮听了,脸色惊疑不定,不知全顺说的是真是假,毕竟他们的排场不像是王爷。里面的琵琶声在他们争吵时就停了下来,赵立荣听到动静,走出船舱,边走边怒喝道:“吵什么吵,还有没有规矩了?”
小厮正欲回答,赵立荣自己就看见了站在对面船板上,面沉如水的李晃。赵立荣瞳孔一缩,想到上次李晃撂下的狠话,不由有些心虚。转念又想到他的尚书老子和贵妃姐姐,料想李晃不敢真的对他怎样,又冷静下来。
李晃见赵立荣出来了,冷冷一笑说道:“赵立荣,本王命你别再骚扰程公子,你当本王跟你说笑是吧?”
赵立荣一梗脖子,“宁乐王,程公子又不是你府里的奴才,我找不找他你管得着吗?”
李晃看着一身青色长袍,长得人模狗样的赵立荣,不怒反笑,“好,很好。本王管不着你是吧?”
李晃话音刚落,就见程生从舱内走出来,一身白衣的程生还是那样清冷的脸,清风拂起他的长发,谪仙一般的样子,却让李晃蓦然一痛,他不该被赵立荣这样的淤泥染了他的纯净。
程生先给李晃行了礼,声音如玉石相撞,却冷冽如高山之雪,“王爷对在下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这样就够了,赵公子并没有强迫在下什么。”
李晃听完深吸一口气,程生就差没说请你不要多管闲事了。可单赤那和宋沥泉也上了船板,这会在一旁问苏祁发生了什么事。苏祁也不清楚,但见李晃盛怒的样子,几人只好立在一旁。
赵立荣听程生这么说,一脸得意地接口说道:“宁乐王你听到了没?您忙您自己的去吧,少管别人有的没的。”
李晃不管赵立荣的嘲讽,低声说道:“你能领我的好意就行了。”声音里满是无奈。说完李晃纵身就跳上赵立荣的游舫。
赵立荣惊恐地看着一步一步逼近他的李晃,边往后退边颤声喝道:“宁乐王,你想干什么?”
程生见李晃脸色阴沉,便走上来略拉了拉李晃的衣袖,轻声说道:“王爷,算是给在下一个情面,此事到此为止可好?”
李晃转过头,低头看了看拉着她衣袖的指节分明,纤细修长的手,她眼神略柔和下来。李晃放轻了声音,却坚定地说道:“就算你觉得我是没事在多管闲事,这闲事我都一定要管。”李晃见程生不松手,伸手将衣袖扯了出来,将他轻轻推到一边。
李晃又转过头看向赵立荣,冷笑着说道:“你既然当本王说话是放屁,一定要试试本王,本王不让你如愿,岂不是不讲人情。”
赵立荣这会已经快退到船舷边,刚想开口说话,李晃就突然发难,猛地一脚踢在他身上。赵立荣整个被踢得飞了起来,撞向身后的护栏。巨大的冲力撞断了护栏,赵立荣就惨叫着砰地一声砸进湖里,溅起巨大的水花。
李晃这突然的动作惊呆了所有人,谁都没想到她会将赵立荣踢到湖里去。
湖里的赵立荣正在扑腾着,落水得太突然,加上肚子传来的剧痛让他无法呼吸,赵立荣呛了几口水,就要往湖下沉去。
赵立荣的小厮回过神来后,纷纷噗通噗通地跳进湖,去救赵立荣。
苏祁睁大了双眼,简直不敢相信这事是他才认定为贤明的李晃干出来的,还当着他国来使的面。宋沥泉也是一副惊呆了的模样,只有可单赤那一副事不关己的看戏模样,面上还带着忍不住的笑意。
程生见赵立荣落水,焦急地想往船舷边走去。
李晃伸手拦住他。
程生面有怒色,冷声说道:“王爷还想做什么?”
这是李晃第一次见到程生面上的表情有变化,却没想到是这样的场景下。李晃颓然放下手,张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程生走到船边,就见赵立荣的小厮搂住赵立荣,正往船边游。李晃本来想让人将船划远,看着面含薄怒的程生,她又忍住了。
小厮将赵立荣拖至船舷边,船上的小厮连忙将赵立荣拉了上来。被救上船的赵立荣一脸惨白,不停地咳嗽,趴在船板上干呕着。浑身透湿,狼狈不堪,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狠狠地盯着李晃。
李晃冷冷地看着赵立荣的小厮给他包上毯子,将他抬进舱里去,刚抬进去,里面就传来一声女人的惊呼,想必是刚才弹琵琶的女子。
李晃一把拉住想跟着进去的程生,“你跟进去干什么?”
程生紧闭了下双眼,到底没有将她甩开。只冷声说道:“今日这事因在下而起,如今赵公子这般模样,在下于情于理都要去看看。”
李晃这会也有些压不住怒火了,“因你而起?要不是他赵立荣自己心术不正,本王会出面教训他?本王已经警告过他,是他蔑视本王的威严!他这是自作自受!你别告诉本王,你真的认为他没有别的龌蹉心思!”
程生张张嘴,反驳的话却说不出来。他何尝不知道赵立荣对他心怀不轨,但是他别无选择。
李晃见程生不说话,又说道:“你不要留在这里了,去本王船上。”
程生刚想拒绝,李晃突然靠近,一把搂住他的腰,不待他反应,足下使力,纵身一跃抱着程生就回到了原先的船上。
李晃一到船上就放开了程生,程生又惊又怒,脸色都有些微红,冷声问道:“王爷这是何意?王爷这样跟王爷口中不怀好意的赵公子有何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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