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的抬了下眼,瞬间有些茫然,但却没有停下脚步,继而往里走去。
屋内屏风后站着一个人,旁边是一桶热气腾腾的放了花瓣热水。
牧九歌若无旁物的走到沐桶边宽衣,入水,将整个头都浸到了热水里。
“你给我出来。”一个低吼,带着气愠,将她刚浸入水去的头捞了起来,“你这脖子上有伤,你就不怕烂掉?”
牧九歌闭着眼,不回那人的话,头轻轻的靠在木桶边,许久才无奈的吐出一句话,“你又何曾在意过我?”
那人提着她肩的手轻轻一颤,随后紧捏着,直到快将她肩膀上再抓出一条血印出来才猛的松手,狼狈的往后退去,“对不起。”
牧九歌冷笑,轻嘲,“你以为,你的一句对不起,就能洗去我让那畜生碰过的痕迹!”
“王爷的对不起,太精贵,九歌区区一弱女子,实在受不起,还请王爷收回!”
那人身子猛的一颤,停下想要再去碰她的手,落在半空中,尴尬的很。
“九歌儿,我不介意,你知道,我不是这意思,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世道没你想的那么单纯。”
“人心险恶,这个我知道,为此,还得谢谢王爷为我授的这么一课,让我知道,哪怕是最亲密的人,也不能相信,一次又一次的欺骗,最后得到的是,我是为了你好!如若是这样,九歌我还真太感谢王爷的抬爱了!”
牧九歌脸上扬着笑,无比轻松的说着,眼却一直都没睁开。
但放在水底下的手却是使劲的搓着那赵胜成抓过了的地方。
“翔王爷,九歌还要沐浴,男女毕竟是有别的,还请翔王爷能给九歌我留一点颜面。”
牧九歌的一句翔王爷,道出了来人的身份,却也在同时睁开了眼,望向他,神色冷漠,一如初见时那般,透着让人看不清的深意。
南宫翔猛的一口气堵在胸口,呼不出去。
他神色在瞬间变了好几变,最终变得清冷寡淡,“你我什么地方没看过,现在要颜面,不觉得迟了吗?”
他声色幽冷,气息平静,但紧捏着双拳却透了他的焦躁。
“王爷是想告诉我,今天能抓到赵胜成,全是你的功劳,是吗?”牧九歌直视着,冷静的问。
停顿了一会,她又加了一句,“可是王爷你又是否知道,我早已知道他在这船上,而且也猜到他的位置,如若不是你刻意将我们引去船仓,我们最迟也会在今天入夜前将他抓获。”
“你在怪我。”南宫翔终于听明白了,牧九歌在怪他。
怪他坏了她的布局。
可是他不也是担心她会被谋害,所以才会忍不住出手的吗?
如若不是担心她,他又怎么会正好出现在旭面前,二话不说就去掌舵,如若不是在乎她,他又怎么会忍着无尽的相思,不去船房找她,不就是怕引起她的怀疑,而坏了她的事吗?
他的所有隐忍,全都是为了她,可他不懂,为什么,他还是错了?
看着他变化莫测的脸,有愧疚,有难过,还有道不明的委屈,她盯着他,猛的起身,带起一层花瓣与沐水,一字一句的道,“我恨你!”
一句我恨你,让南宫文容又是紧紧的握起了拳头,他不知道该如何说,才能将他的意思表达出来,可他也只会这么定定的望着她,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他心疼她对他的恨,更心疼她的难受,见着她这苍白的脸,还有那倔强盯着他的眼,不知为何,上前一步,猛的将她抱在怀里,制住她的双手,不让她挣扎。
“九歌儿,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是太担心你了,可又不知道怎么和你说,你才会信我,所以我才会用计诱你们去船仓,对不起,你可以怪我,可以恨我,可你不能不要我!你都摸了本王,你要对本王付责。”
南宫翔语无伦次的将他心底里想说的一股脑的说了出来,心乱如麻的他一手狠狠的抱着她的头,一手紧揽着她的腰,害怕她会跑掉。
牧九歌在他怀抱里挣扎着,可听着他这样的道歉,心却是莫名的酸痛起来,原来,他一直都害怕她会不相信他,他对他自己没有信心,因为她说过,不许再骗她的。到最后连本王都叫了出来,看来他真是害怕了。
头依在他怀里,许久,才吐出两个冰冷的字,“笨蛋。”
南宫翔抱着她,担心的问,“如果我是笨蛋,你又会喜欢我吗?”
连他都没察觉,他在问这话时,那幽凉的声色中带着一丝颤抖,还有紧张。
牧九歌听着眼泪却是夺眶而出,低低的道,“傻瓜才会喜欢笨蛋。”
南宫翔身子一僵,却不知怎么回话才好,可牧九歌却又噗嗤笑出声来,轻声道,“可我就是那傻瓜啊!”
这么一句轻笑,让南宫翔又是大喜,紧了紧揽着她腰的手,却突的低声惊吧,“不好。”话音落下,他立马松开抱着她的手,将她又是轻轻的扶到沐桶里去,“对不起,我立马让人来换水。”
“不用了,你在这里呆的够久了,一会不语进来,会给我换的。”
“可是,这里的水……怎么说?”
“你在担心你的身份会暴露?”牧九歌挑眉,冷冷的问。
“不,不是,我是怕你那小侍女会骂本王没有好好照顾你。”南宫翔低声说着,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
牧九歌却是从水底下看到他那张原本冷厉霸道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自责,心里突的忍不住起了戏弄之意,“那我说这水是书生送过来的,为表歉意……”
☆、第四百零一章 上岸,小心御敌
“九歌儿,你一定要把本王说成是那样的一个恶人吗?”南宫翔一脸可怜兮兮的垂搭着眼,瞟着她。
若是让那花不语知道是他让牧九歌受了这么重的伤,一定会去做个小人来扎他的……
他可不想一天到晚没事就被人惦记啊!
牧九歌忍笑,捂嘴轻声道,“原来在爷心中,书生是个恶人!”
南宫翔一点脸立马绿了,那书生可是他假扮的啊,为了扮好这个书生,他还特意去学了一把,可没想到还是没有骗过牧九歌的眼睛。
听着屋外脚步声渐起,牧九歌止笑,低声道,“你走吧,这里交给我就好了。”
可南宫翔却不想走,他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来和牧九歌见面,都没一柱香的时间就要走,这让他很是不舍。
牧九歌冲着他坏坏一笑,“再不走,不语可是会叫的了。”
堂堂一国王爷,被一个婢女耻笑,脸面还真是要挂不住,南宫翔不舍的俯身,在她额头轻轻一吻,留恋的道,“晚上我来看你。”
“不用,如若你真想道歉,就好好的去掌舵,旭他是我的护卫,可不许你再公报私仇了。”
牧九歌一语道破他挑选去掌舵的原因,顿让他一口气又是堵在了心口,为什么他就什么事都瞒不过她呢!
随着敲门声响起,牧九歌朝他一推,他这才转身离开。速度如同往日,眨眼间便不见了人影。
“进来。”牧九歌坐在沐桶内回应。
花不语先进来,听着屋内有水声,猛的一转身,示意身后抬水的几人停住,“你们把水放到门口就好。”
炎等担心着牧九歌,可也怕会冲撞到她,只好听花不语安排,将水放入门口,再由花不语提进去,关好门。
“小姐?”花不语轻声试探,她记得这里面她没有提水进来啊。
牧九歌从屏风后露出半个脑袋,“把水拿进来吧。”
花不语虽心有疑惑,但听着牧九歌声音依旧清冷,便也什么都不敢问,提着热水就往里走去。
南宫翔过来时是连沐桶也带过来的,所以这屏风后还有一个空着的浴桶。
花不语将几桶放了药材的热水倒入沐桶,不敢正视牧九歌,“小姐,奴婢扶小姐过来。”
牧九歌抬手,“不用,你下去吧。”
“不,奴婢不要离开小姐,小姐脖子上的伤浸了水,奴婢要守着小姐,给小姐上药。”花不语紧握着双手,睁着她那双圆溜溜的眼睛,里面布满了的水雾,紧盯着牧九歌,一动也不动。
牧九歌与她对视一会,觉得甚是累,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你一会给我上药吧。”
其实她想说的是,刚刚南宫翔在离开时,留了一瓶药在她手里,被她刚放到一旁的衣服里去了。
听到这,花不语这才连点着头笑着,“奴婢这就去给小姐备衣裳。”
人这一生,能遇到一个贴已的人儿,也是一种福气。
这一夜,格外平静,躺在床上的牧九歌却怎么也睡不着,她知道南宫翔在船上是为何,可那有关鲛人的传说,还有油脂灯又是怎么来的呢?
她相信无风不起浪这个说法,而且那天晚上点了油脂灯后灭了的时候,船明显的晃了一下,这可不是她一人的错觉,还有,南宫翔可以让船偏离航线,足以说明南宫翔对这里很是熟悉。
入夜,同样与她睡不着,想着同样问题的还有南宫文容,不过他不知道书生便是南宫翔,他认为书生就是深海中的鲛人,不然不会那么强大,对他的四个魅影是那般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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