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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本纪 (蔡某人)


  琬宁走了过去,把它收拾一番,心底只想着不知哪一日就断了这机会,心境竟同当日他对她起了杀机般沉重而迫急,那时候,她也是没日没夜抄录典籍的。
  唯恐活不到明日。
  他拿那些话来锥其心刺其骨,并不比当日的生死存亡好过多少。
  倒也不见得就对他有多少情深义重,只是一想到倘是离他而去,便好比命似江芷,断根而去,让人惶惶而不安,就是老死府中,似乎都是极好的归宿了。
  她是削肩细腰,留背影给成去非,在烛影中看,更添少女特有的无辜和纯洁,成去非蓦然就想起梦中她那模样,星眼朦胧,仰着小脸,整个身子都交付于他,他自背后咬住她肩头的狠劲陡然上来,成去非险些都要以为那真实发生过,而不只是一场绮梦。
  “我先前,”成去非艰难开口,他被忽如其来的意念冲击得近乎难堪,倘上一回是事出有因,那么眼前呢,明明她穿戴整齐,一层一层的衣裳,仿佛他用目光便能剥开了,这岂不是禽兽之行么?
  琬宁转过身,满是毫无防备的目光,怯怯望着他,成去非看得心底沉沉,自有愧意。
  “底下一个河道监察来府上禀事时,无意遇到你,遂来向我提此事。”他尽量说得隐晦,不想太过直白,琬宁本听得混沌,渐渐听出个中意味,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泪一下便涌了上来,扭头死死咬住了唇,一言不发。
  成去非早料到是这个结果,便说:“你不肯,我自会回绝。”
  没想到候了半晌,琬宁忽回眸问:“您看那人好么?”
  成去非很是意外,只能接口道:“步兰石是个厚道人。”
  “大公子既然觉得好,那便是好,我答应了。”琬宁目光跌落下来,声音仿佛溺了水一般令人窒息。


第76章
  哔哔啵啵,烛花响了一阵,成去非伸出手,轻轻罩住那团摇曳的光,腔调淡到无由:“我不答应。”
  他就在眼前,可依然太过遥远,琬宁痴痴瞧着他,心间是不解,无奈问道:“我不明白……”
  成去非的声音便冷起来:“你想明白什么?”
  “明白我缘何出尔反尔?”他扭过头看着她,“明白我为何多此一举?”
  这般寡情的眼角眉梢,让琬宁不由想起那则模糊的传言,乌衣巷成去非的第一任妻,是被他亲手鸩杀的……窗外风声渐盛,琬宁只觉得心底一阵兵荒马乱,霎时悲从中来。
  “我不答应,是因你在赌气。”成去非目光直逼向她,“你还不曾见过步兰石,也不曾静心细想,信口开河,任性而为,你以为是在跟我赌气?你不过是跟自己赌气。你不是读圣人书的吗?敏思慎行,你哪一点有读圣贤书的样子?”
  琬宁莫名其妙挨一顿抢白,心中委屈,却又无从开口反驳,更何况,他那话仿佛还真是句句在理,显得她愚昧而不自知,可这事,明明就是他开的头。
  “我只是,不懂您……”她缓缓道出真心,“我不知您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教人无所适从……”
  成去非眼眸闪烁,冷冷笑出一声:“我无须你懂,你也懂不了什么,步兰石配你足矣,不过眼下我变了主意,我不能让他娶了个心如死灰的美人回去当神仙供着,这于他毫无益处,只落得一场空欢喜。”
  一番话下来,里里外外都是在贬斥她,乌衣巷大公子当真深谙如何拿捏人心,能为他所用的那些人,真让人艳羡,琬宁不无凄楚地想,可叹她不是男儿身,倘是,许也能得他青眼。
  “那,但凭大公子做主。”她实在无力同他周旋,算是缴械投降,答应是错,不答应,又不知是不是另一番说辞,她为难不已,先前,是谁言自己也是他的人?总之,理都在他身上罢了。
  不觉面上有几分伤感,成去非默默注视她片刻,才折身朝她欺近两步,琬宁本低垂着眼眸,忽瞥见他一角衣裳飘忽到跟前,离自己极近,呼吸便自然急促几分,眼波慌慌,想要抬首看他又不敢。
  他的声音是骤然压下来的,唇畔热气直往她脖颈间倾吐着:“有一日,我问你,晚上肯不肯留下来,你跟见着鬼似的就跑了,何时但凭我做主过?”
  明明是暧昧略带轻薄之意的话,他偏用一种极为冷清的调子说出,更让人难以捉摸,他对她来说,确实犹如天书一般不解,就像此刻,她不知他端着怎样的一颗心,搅得她心神大乱,而他,依然是那高高在上的一尊无情无欲的像。这么想着,琬宁的身子好似断翅的一尾蝶,无助轻颤着。
  “是因为怕我,才说这么软弱的话?当日让你改一个字,你又倔又痴,颇有风骨的架势,怎么此刻就全然不见了?”成去非仍不离身,仔细端详着她面上小兽般警惕又柔弱不堪的眼神,而他,是不动声色的猎人,无须布下天罗地网,她注定便是他的人,从一开始,阮家的覆亡便埋下的种子,期期艾艾的,在他府上扎下根来。
  他再次捉住她的右手,就着烛火打量:“除却你擅长的,也许日后还有其他的事需要姑娘为我做,我的私心,就在于此了。”
  眼前人是风雨飘摇里的一朵娇花,他能护得周全,亦可随时折断,她柔中的韧性,皆在那可笑又可敬的信仰上头,而于他,他完全有把握控制得住她所有的软肋,让她匍匐此生,都只能为他一人忠贞不二。
  他审视着她,评估着她,竟毋要算计,剥离种种身份之外,她只是人世遗留的小小孤女,不是高门韦氏,亦非天家至尊,不蔓不枝,干干净净,也配得他一缕私心。
  这其中肃杀冷酷的意味,琬宁自浑然不知,只察觉出他一只手不知何时掐住自己腰肢,另一只手依旧握紧她的手,却反将过来,往自己胸口覆去,直激得她战栗不稳。
  “你可见过寺院中那低首的佛?你可知佛为何低首?”成去非嘴里问着话,琬宁思绪则早已凝滞,努力寻回只言片语:
  “佛低首是为见众生。”
  成去非一颗心在她掌下,虽隔着衣衫,也强有力地突突直跳,眼中却重覆霜雪,用一种极为冷静的腔调告诉她:
  “佛低首是为见我心。”
  他话中自有深意,而琬宁则失神凝视着他的脸庞,无暇顾及他有意打的机锋,只看得见他清晰的唇峰,澄莹似冰,离自己如此之近,可供她此刻顶礼膜拜——
  琬宁情不自禁踮起了脚,纤纤素手拥住他腰身,脑子里被旖旎的念头钳住,她要吻这尊无心的像,捂暖这冰魄一样的玉。


第77章
  深情在睫,孤意在眉。
  她平日里的烟视媚行,此刻皆化蓬蓬直上的爱慕,低促的**声扑面而来,成去非知她心猿意马,春心大动,不跟她计较这个,任由她柔软的唇瓣贴上来,整个身子遂挂在了怀中。
  双木非林,田下有心。
  手,他是有的,只是不知该如何碰她。
  他并无任何回应,放着她陷在这阵迷乱之中,少女的唇炽热青涩,仿佛最纯净的野火,定要扬起漫天的喧闹。
  等再次听到她柔软的呼吸,成去非似有若无低笑了一声:
  “阮姑娘此刻看见自己的心了么?”
  琬宁两靥嫣红,胭脂般娇艳,心底似带了悔意,可身子却仍浸在方才骇人的余绪中,成去非何时抽的身,她都不曾察觉出。
  “既看见了,就藏好这颗心罢。”他目光幽深,面上已无任何情绪,琬宁不觉轻轻抚住了心口,一张樱桃口不点自朱,微微翕动了几下,却自是温柔多情的模样。
  成去非看在眼里,脑中冒出尽显狎昵的残句来:
  暂引樱桃破。
  念头刚有,便被自己压了下去,到底是*份的事情,他见她已然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的神情,淡淡道:
  “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思无邪,我不怪你。”
  一语刚了,身后有阵轻扣门壁的声音响起,意在提醒,看来应是有急事,成去非回眸已瞧见赵器就跟在前来的婢子身后,在琬宁耳畔又放低了声音道:
  “阮姑娘眼睛里如今只能看得见我,只怕比当初那把柄更厉害。”
  本该是*般的言辞,却硬生生道出一股铮铮的森严,琬宁迎上他落下的冷峻目光,身子又是一颤。他就是要她怕他,敬他,心里还得念着他,轻飘飘一个眼风扫过去,成去非撩衣而出,思绪已全变。
  “大公子,王朗家里突然遣了个下人来传话,说王朗要见您。”赵器接到福伯奏报时,也大感莫名,王家本是山东大族,随祖皇帝渡江而来,不知是不是因水土不服,人丁日渐单薄,到王朗这一代,早已没落多时。
  到如今,他家中好像在朝为官者都几近为零,再说,以往听说,这王家年轻人身子素来羸弱,平日里很少会客,闭门修书而已。天都烟了,忽然来这么一遭,也太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王公明?”成去非果然也觉诧异,“他来府上了?”
  赵器皱眉摇首:“没,他人没到,是家里下人来,说务必请您亲自去一趟。”
  这就更离谱了。
  大公子再不喜端四姓的架子,终究是朝中重臣,就是常人,如此要求,亦有无礼处,更何况那小厮还在外头候着,等着引路,王朗家早搬出了城,不知在底下哪个旮旯拐角住着,赵器不明就里,只看着成去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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