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染失笑:“都说是女生外向,果然不假,就算他不日就要远征,宫里给他收拾行囊的人还没有的是吗?”
严锦宁在他面前也是没脸没皮惯了,根本就不在乎,梗着脖子道:“别人能跟我比吗?”
父女两个对视片刻,都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严锦宁于是就挪过去夜染身边扯着他的袖子讨好:“部落那边我下回再跟父亲回去,近期他就要出远门,我得送他。”
夜染拿手指弹了下她的额头:“父亲下午就要出远门了,你送不送我?”
“送!”严锦宁立刻讨好。
父女两个又说了会儿话,穆野就过来说行装打点好了。
严锦宁赶紧挽了个简单的发髻,拿了披风陪他出门,在宫门外送走了夜染的马车,她又在风中站了一会儿方才转身上了步辇回宫。
夜染从车窗往回看了她一眼,深深地叹了口气。
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女儿,原是不该骗她的,但是这个丫头鬼精鬼精的,如果不在她面前使点儿障眼法,很容易就会叫她起疑的。
再想到司徒渊,他的心情便又莫名的沉重。
不想让女儿走上自己的老路,现在就只盼着这一次老天垂怜,还有转圜的余地。夜染离开的两天之后,司徒渊就也准备好了行装,准备返回东陵去处理那边的一团乱麻,不是南月对东陵的正面作战,而是以东陵嫡皇子的身份回去控制乱局,所以不能大张旗鼓的点兵,他只让闫宁点了
手下百余名最精锐的死士暗卫,乔装了随他北上。
因为知道他这次回去要做的事情不简单,而自己又帮不上他,严锦宁就很自觉的没有要求同行,只是送他出宫门的时候恋恋不舍,抱着他的腰半天不放:“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不一定,快则一月之内,慢的话可能得两三个月!”司徒渊道,任她抱着,“父亲过几天应该就能回来,你先多陪陪他,以后这样承欢膝下的机会就没有这么多了。”
严锦宁不理他的调戏,只道:“我娘才刚过世不久,按照常理的话我得守孝三年吧?”
司徒渊将她从怀里拉出来,笑了笑道:“没事!等我回头拿了东陵的江山做聘礼过来跟父亲提亲,他看我这么有诚意,会网开一面的!”
他们两个人的婚约,也算顺理成章了,只是这阴错阳差的一拖再拖。
严锦宁也不是很有心情开玩笑,就替他把被自己抓皱了的衣襟整理好:“那你早去早回吧,睿王那人不择手段,对上他的时候你要小心,我等着你回来。”
“小心着呢,没看我把闫宁卫朗他们都带上了吗?”司徒渊道。
他和夜染都有这样先发制人的本事,说完便就飞快的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虽然前面等候的都是他的暗卫随从,而且又是在晚上,可毕竟是在外面,严锦宁蓦的就红了脸。
司徒渊于是捏捏她的脸蛋:“那我走了!”
他知道她一定会送,等他先走,说完就直接转身先上了马。
司徒渊走后严锦宁就开始觉得特别无聊,再加上夜染也不在,她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一天天的不是闲坐发呆,就是在花园里瞎晃,然后就开始莫名的觉得心里别扭。
明明一切都很正常的,她心里这种没底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严锦宁自己也奇怪,一直别扭了四五天,终于忍不住问阿篱道:“父亲最近在配的是什么药?”
阿篱一向话不多:“不知道!”
想了想,倒是给了点儿面子,又补充:“主子的事,向来不喜欢我们私下里打听的!”
严锦宁又问:“那父亲会经常自己去采药配药吗?”
“老国主又不是坐堂大夫。”阿篱道:“而且这些年他的精力全都用在搜寻长公主的下落上了,也没什么心思研究这些,就是最近花费在这上面的时间多了些!”
这么说,好像逻辑也成立。
但是严锦宁心里的那种疑惑却轻易没能消除。
阿篱见她还在纠结思索,忍不住道:“公主问这些做什么?难道老国主回部落去寻药有什么不妥吗?”“本来也没什么,只是——”严锦宁犹豫了一下,终还是如实道出心中疑惑:“东陵那边战事的进展子渊不会瞒着父亲的,按理说既然知道子渊近日便要远行,父亲要只是为了寻药配方子打发时间的话,他应
该不会赶在这个时间出宫的!”
她太了解司徒渊,司徒渊走之前必定会把她托付给夜染照顾才能放心的。
阿篱想了想,只是摇头:“可能就只是巧合吧!”
严锦宁也确实找不出更合理的解释,就没再多说,只是这件事仍是心里突起的疙瘩。
傍晚医女照常来给她送药,她心里想着司徒渊和夜染的事,心不在焉的接了药碗就往嘴边送,等医女看见要提醒的时候已经晚了。
药太烫,她没能咽下去,含了一口就扔了药碗给全喷出来了。
“公主!”阿篱听了动静从偏殿跑过来,一边把她拉起来帮她拍身上的水渍,一边冷着脸扭头去骂那医女:“你怎么服侍的,不知道把药晾凉了再送来吗?”
严锦宁摆摆手,刚要劝阻,却意外的发现碎瓷片上粘着的一根草棍。
那草棍的断截处的凸起很特别,严锦宁依稀记得有一次在夜染那里偶然在他晾晒的草药里面见过,她当时没走心,记不得叫什么了,但是随口问了一句,夜染告诉她那东西有毒。严锦宁的目光微微一寒,冷着脸看向那医女道:“你给我喝得毒药?”
正文 第305章 城破国破,岌岌可危
阿篱闻言,就当先愣住了,随后目光锐利如刀,猛地回头朝那医女看去。
医女本能的一抖,随后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磕头道:“不是!奴婢没有的!”
严锦宁弯身拈起碎瓷上的那半根草棍:“那这是什么?”“这……这是公主用药里面的一味!”那医女连忙道,甚至都没等严锦宁再逼问,就倒豆子一样的全说了:“都是按照陛下给的方子抓的药,好像是您体内有些余毒未清,必须得用以毒攻毒的法子。这药的用
量奴婢都是按照陛下给的方子,半分不差的配出来的,公主明鉴,奴婢……奴婢……”
司徒渊顶着那么一张生人勿进的冷脸,所以即便没有暴虐成性,这宫里服侍得宫人也都格外小心,规规矩矩的,从来不敢多话的。
这医女虽然每天两次的来给严锦宁送药,却都只说该说的话。毕竟公主的脉是陛下亲自诊的,就算要问用药的效果,陛下也会亲自问,轮不到她多嘴。
而现在,严锦宁这么一追究,她就有点傻眼了。
而此时严锦宁心绪的起伏却绝对不会比她小。
须得用以毒攻毒的法子来克制的都是剧毒。
她心中自是大为震动——
她中毒了?可是不仅夜染和司徒渊没跟她提过,甚至于她这药都喝了快四个月了,自己也一点感觉都没有。
不过这药方既然是司徒渊交给医女的,她也就不怀疑这医女说话的真假,再一细想刚回宫那晚他奇奇怪怪的过来找自己,又是放血又是把脉的,突然就想明白了。
可既然又没有什么大事,这件事他为什么要瞒着自己呢?
严锦宁想不通,只隐隐的觉得这件事的全部真相恐怕并不止这些。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又问那医女:“她有没有说我中得什么毒?”
那医女诚惶诚恐,都快哭了,很小声的道:“没有!陛下只是给了方子让奴婢每天按时煎好了药送过来,别的什么也没说,奴婢……奴婢还以为您知道。”
“公主——”阿篱也察觉了其中异常。
可是现在这宫里,严锦宁熟悉的,能说上话的又可以被称之为夜染和司徒渊心腹的人都被他们带走了,就只剩下一个阿篱了。
严锦宁心烦意乱,沉默了一阵,发现那医女还跪在面前,就挥挥手道:“你先下去吧,不该说的话不要乱说。”
“是!”医女战战兢兢的应了,爬起来,才要往外走,严锦宁突然又是脑中灵光一闪,想起来回宫第二天一早她去找司徒渊的时候他的反常。
“等等!”她又开口将那医女叫住,盯着她,一直盯得对方毛骨悚然的,这才开口问道:“三个多月前我们刚回宫的时候陛下病了,他用的汤药也是你煎的吗?”
那医女闻言又是很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慢慢的道:“陛下这几个月也一直都在用药,不过他的药是秦太医负责的。”
严锦宁脑中轰然一声就炸开了,一下子站起来,刚要让人去传秦太医,就又听那医女断断续续的道:“而且陛下这次出行,把秦太医一起带着走了!”
这就是说,他现在也还在持续的用药,甚至十万火急赶往东陵的途中都不得不多带一个累赘的太医?
这说明了什么?
怪不得夜染会急着回部落去找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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