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去兰苑说一声。把这趟差事办好了,夫人不会亏待你们的。”
反正这些年府里就是冯氏做主,既然是她的命令——
虽说是要把如花似玉的二小姐活活饿死,实在太残忍了,几个护院也没什么话说。
外面悉悉率率一阵脚步声和响动之后,外面是院门被落锁的声音,这会儿明明才是白天,但是这偌大空旷的屋子里,还是会叫人觉得有点阴沉的感觉。
周遭都寂静无声。
严锦宁回转身来,四下里看了看这间屋子,虽然是她的屋子,可是东西搬走了之后,也变得有点陌生,几乎认不出来了。
她一个人在这里,也无事可做,就退到门边,靠着门板慢慢的弯身坐下了。
窗外有明亮的阳光透过窗纸照射进来,落在地面上,打落下来的光斑很美,可是她却缩在不见阳光的角落里,双手抱着膝盖,把脸埋入裙裾当中,掩盖住视线。
四周寂静的没有一点生气,让这天光显得格外漫长,她就那么一动不动的坐着,从如日中天,一直坐到月上西楼。
期间,傍晚的时候有一个护卫进来看了一眼,门都没开,只确定她人在里面,就转身又走了。
这天地之间,就只留了她一个人,这种感觉——
她其实就是想要试试这种感觉。
毕竟天地之大,人海茫茫,她都不知道自己是谁,找不见亲人,也似乎没有朋友,如果暂时抛开外面的那些勾心斗角阴谋诡计,她想要提前试一试,属于自己的那片天地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可是——
这种感觉,她并不喜欢。
入夜之后,温度慢慢降下来。
苟妈妈没给她留被子,她人坐在门边,便渐渐地感觉到了一丝寒意,正想要再缩一缩身子的时候,突然觉得肩上一暖,有一只宽厚的手掌落在她肩头。
严锦宁埋首在膝头,暗暗地露出一个得逞了一样的笑容。
那人的手触在她肩头,短暂的停留,然后就势下滑,落到她背后,用力一压,将她压入怀抱之中。
寂静的,空荡荡的天地间,突然充斥满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严锦宁伸出手,环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胸口衣服的料子上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好。
司徒渊半跪在她面前,窗纸上透进来的月光落了他满身,他的手指穿插入发,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开口的声音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别再折腾了,行不行?”
“我不折腾,你也不会来!”严锦宁闭着眼,埋首在他胸前却是没事人似的顽皮的笑了笑。然后她推开他,退后一点,仍旧是坐在空旷冰凉的地面上,看着月色下他冷峻完美的面孔,理直气壮的说道:“你知道我没折腾,我就是想你了,想见你。”
正文 第134章 好无耻的昭王殿下
她的笑,难得的,带了一点孩子气的调皮和纯真。
司徒渊一直保持着那个半跪在那里的姿势,只是他脸上却没什么表情,清冷的月光下,面容清俊,没有发脾气,却又怎么都透着点生人勿近的讯息。
严锦宁抬手,手掌贴着他一边的脸颊蹭了蹭。
她眼底的笑意明亮透彻,仿佛是屋子外面隔绝了的星光又落进了这凄冷的月色里。
司徒渊静默的望着她,良久,他说:“现在死心了吗?”
他问的是她对严家的那些人,因为她以为她会在乎那些人。
家族,是一个人的根!可她,是一个无根无垠的人。
没有什么是不可以放弃的,那也只是因为本身手里就什么也都没有。
只是这些话,她没有对司徒渊讲——
她是一无所有,可他不是,她没立场要求他为她放弃他的亲人和家族、地位,那所有的一切。
严锦宁歪着头,笑了笑,开口的语气还是淡淡的,她抿抿唇,又往旁边别过头去,闭眼想了想道:“让我想一想啊,如果现在严家的二小姐死于内宅倾轧,那么——”
她说着,就又没心没肺的样子,重新把目光落回他的脸上,打趣道:“那么将来,昭王殿下又要以什么样的身份,再把我弄回来呢?”
他的想法和打算,就算他不说,她也都能猜的透。
经过这件事之后,冯氏眼里是容不下她的,而老夫人也势必时时的对她忌惮防备,与其继续留在严家,她还不如就借着这次冯氏整她的机会将计就计,假死脱身,彻底摆脱严家的这层束缚。
如果是由司徒渊来善后,这件事肯定也不会留下任何的破绽。
可是——
就算他能做得面面俱到也没有用,因为自始至终,没人左右的了他,哪怕是他也不行。
司徒渊干脆不说话了。
严锦宁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坐好,开始漫不经心的和他聊天,“你和丛大小姐的婚期应该已经内定了吧?是在什么时候?”
在这件事上,他一直没猜透司徒渊的心思。
但是国公夫人的身体每况愈下,一旦她仙逝,那么丛蓉就极有可能要守孝三年的。
三年,这对一个女子来说,是蹉跎不起的岁月,按照严锦宁对司徒渊的了解,他的为人虽然冷淡了些,但如果丛蓉不触他的底线,他该是不会这么缺德的。
所以,如果他们要成婚,那就应该是赶在国公夫人还在的时候。
“这件事,跟你没关系!”司徒渊显然不喜欢丛蓉的名字从她嘴里吐出来,语气冷淡,明显的不高兴。
严锦宁也不介意,就岔开了话题道:“那——最近国公夫人的身体好点了吗?”
当时她间接地把国公夫人气病了,虽然知道他不会把这笔账真的记在她头上,但总归心里是有点过意不去的。
今天晚上,她的话是有点多了,而且东拉西扯,全是废话。
司徒渊的不高兴都写在脸上,盯着她看。
严锦宁知道他从没和她计较过什么,所以很坦荡,甚至有点有恃无恐。
夜色越发的深沉,粘稠,不知不觉,外面的更鼓就响过了四声。
这时候,窗外本来静的有些瘆人的院子里,突然传来一点不甚明显的悉率声。
严锦宁淡然含笑的目光一直落在司徒渊的脸上,这会儿也没有移动的笑道:“明知道我又要利用你,你还是来?”
司徒渊静默的与她对视,没说话。
很快的,外面的悉率声就变成了脚步声,很轻,如果不是因为这凝香斋里今夜没有其他人,这点声响甚至都不会被发现。
很快的,有一个黑乎乎的影子落在了窗纸上。
严锦宁一直没有回头看。
那人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没听到里面有响动,就当是人已经睡了,然后,他用唾沫沾湿了窗户纸,悄然无声的戳破一个窟窿。
慢慢的,一根特制的细麦管从孔洞里探了个头进来。
严锦宁的唇角,一直带着处变不惊的淡淡笑容,根本就不关心身后会发生什么。
但是就在这个瞬间,变故突生,外面突然又再响起了一阵乱动,连续的,不知道又从哪里冒出来两个高大的人影,豹子扑食一样把那人给按下了。
那人的细麦管本来才刚往屋子里探了个头,冷不防被人从后面偷袭,一紧张,直接就把里面的东西吹了出来。
一点薄薄的烟雾以一个诡异的轨迹飘进了屋子里,就在严锦宁的头顶。
司徒渊的目色一沉,一把将她捞过来,悄然无声的飘身直接退到了里屋的雕花门后面。
同时,他的唇压下来,不由分说的顶开严锦宁的齿关,往她嘴里渡了一口气。
外面后来跳出来的两个人似乎早有准备,直接就堵住了那人的嘴巴,没让他叫嚷出声,这会儿却听到有个汉子压着嗓音啐了一口:“呸!还以为是迷烟,没想到是剧毒,真他娘够狠的!”
“刚才他吹出去了没?要不要进去看看里面的人?”另一个人也是压低了嗓音问道。
“管什么闲事?老夫人只说了叫我们盯外面,里面不用管!”另一个道。
两个人倒是动作麻利,很快把逮到的那人捆好,又蹑手蹑脚的叫开了院子外面的大门,带着人离开了。
这屋子内外,很快又陷入无边的寂静当中。
严锦宁被司徒渊压在墙角。听到外面两人的对话,司徒渊似是怒了,他的眸子里瞬间染上比这夜色更浓烈的暗色,本来想冲着她发脾气,但是瞧着她眼中根本就无所谓的明亮笑意,便就闷了一口气在胸口,知道说什么都没用,她根
本就不会听。
可是她总是这个样子,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以身犯险,会让他无力的同时更觉得自己很无能。
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他便惩罚性的突然狠狠的吻住了她。
因为压抑了太多无处释放的怒气,这个吻,他来势凶猛,唇舌碾压而过,严锦宁就痛得皱了眉。
她试着去推他,他却拉过她的那只手,按在了她身后的墙壁上,一边用力的吻她,一边摸索着,缓缓的十指纠缠,与她交握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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