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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归桐 (斑之)


  她告诉郭况,她听说过得肺痈了的没有一例是治好的。
  “真是可惜了,那孩子才多大呢?”
  郭况看向郭圣通,“王先生治得好吗?”
  郭圣通道:“我已经问过了,他也没什么好办法。”
  眼见郭况露出不忍,郭圣通便道:“就是华佗在世,又有什么用呢?
  热毒瘀结于肺后,肺叶生疮,热壅血瘀,蕴酿成痈,肉败血腐化脓,肺死了人如何还能活?”
  郭况听阿姊和母亲都这般说,便也只能叹了口气闷闷地去画画了。
  母亲爱护孩子善良的天性,也可怜刘文叔正是风华正茂的好时候得了这样的大病,便道:“你不是说他家穷的很吗?想必没有多少钱来治病。明日你带过去一百两给他,就说是借给他的。”
  说是借,其实就是给了,母亲也没指望刘文叔能还。
  之所以说借,不过是母亲知道少年心性多半都是敏感清高的,怕伤了刘文叔的自尊心。
  郭况聪明的很,一听就知道母亲的用意,当下就开心起来:“谢谢阿母。”
  他第二日清早带了一百两银子去太学里,从韩彦嘴里问了刘文叔的住处送了银子过去。
  郭况晚上回来时,大抵因为终于尽到了一份心力,也安心了下来,用过晚饭后就在院子里和侍女们玩投壶。
  府里新近送来一批冰蚕丝的衣料,母亲在教郭圣通裁衣。
  虽说郭圣通的出身决定了她将来一辈子都衣食无忧,用不着事事都亲力亲为,但母亲还是执意教她。
  “将来你要是嫁人了,总得给夫君儿女学两件贴身的衣裳吧。绣娘们做的再好,那也不是你的心意。”
  郭圣通点头,笑嘻嘻地抬起脸:“阿母,你喜欢什么样式?我学会了先给你做一身衣裳,再给况儿做一身,也让你们一穿就念我的好。”
  母亲见她说起婚嫁一点都没有害羞闪避的意思,心里好笑:桐儿还话的口气十足还是个孩子。
  但望着已然长成一朵娇花般的女儿,她又忍不住感慨:桐儿明年十一了,也到了该思量婚事考虑议亲的年纪了。
  只是她还舍不得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儿这么早嫁出去,她想着怎么也要留到十六七。
  不过,也不能因此耽搁了孩子。
  母亲便想得抽空写封信去问问了,要是他们都愿意,把桐儿嫁回她娘家自然是最好不过的选择了。
  娘家人口简单,没有和妯娌小姑相处打交道的烦恼。
  公婆又是至亲的舅舅和舅母,必定也会拿桐儿当眼珠子看。
  外甥刘得那孩子性子温和,样样又都出众,最难得的还是和桐儿从小一起长大,她不用担心他们成了婚之后性格不合天天打闹。
  母亲想,实在是没有比得儿更好的女婿人选了。
  只是,她觉得好,旁人自然也会觉得好。
  可不能叫旁人占了先,不然就是能寻到比得儿更出众的少年,可那公婆严苛小姑任性的又该叫桐儿怎么办?
  母亲自己就是过来人,见过不少夫妻感情和睦却因为婆媳不和而渐渐离心的。
  桐儿是她的心头肉,她怎么能看着桐儿受苦?
  一丝半点的可能都不能有。
  所以,嫁给刘得是母亲为女儿安排的最好的路。
  从前母亲一直觉得孩子们都还小,性子又不定,倘若贸然定亲将来合不来呢?
  但今天她突然发现,原来她的桐儿明年就十一了,得儿也十三了,纵便不即刻成婚,也该先定下才是。
  迟则生变啊!
  万一要是有人赶在这前头开了口,长兄长嫂又以为她无意把桐儿嫁回去再应了人家可怎么办?
  她相信她的桐儿不愁嫁,可是一家有女百家求又怎么样?
  还是得嫁的合适啊。
  母亲着急起来,一刻都等不得了,对郭圣通说了句去给大舅写信,叫过红玉让她接手教郭圣通,就起身而去。
  郭圣通看着风风火火去了外间的母亲,有些摸不着头脑,她问红玉:“近来家里有什么大事吗?或是舅舅给我们写信了?”

  ☆、第七十九章 早期

  红玉上前拿起布料和剪子,仔细想了想,答道:“府里没什么大事啊,大王和王后近来写的信您也都看过。”
  郭圣通点点头,暗忖道那能是什么事呢?
  母亲要火急火燎地去给大舅写信?
  不会是大舅母为了求子又闹出什么事了吧?
  郭圣通想着之前的预感,担心大舅母希望过大将来失望更大。
  她好几次在给大舅母回信时都想劝大舅母子嗣是缘分,强求不得。
  可母亲委婉开口几次没得着什么回应后都不再多管,她一个晚辈又怎么好插话?
  郭圣通叹了口气,低下头认真跟着红玉学裁衣。
  红玉仔细耐心的教了一遍,郭圣通又上手裁了两刻多钟,天就彻底黑下来了。
  没一会,母亲也回来了。
  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郭圣通见她眉眼都带着笑不免好奇道:“您去给大舅写什么信了?这么高兴。”
  母亲笑着不肯说,“小孩子家总打听大人的事干嘛?去把况儿叫进来,天都黑成这样了,明日再玩。”
  这明显就是不想说嘛。
  郭圣通应声是,不再多问了。
  她到了院中唤回弟弟,见他玩的一身都是汗便赶他去洗澡更衣。
  又和母亲说了半个时辰的话,郭圣通便也回去歇下了。
  夜里有些闷热,绕是外间冰山的凉气一点点地透进来,郭圣通还是辗转反侧地半天也睡不着。
  她心里不知怎地,有些心烦气躁。
  可是实在又没有什么能叫她烦恼的事,便是她自己都有些不懂她在不高兴什么。
  这夜郭圣通自己都不知道折腾到什么时候才迷迷糊糊地睡着,就是这样也睡的不是很熟。
  她觉得屋里那个滴滴哒哒走着的刻漏在暗夜里格外恼人,她很想叫守夜的常夏把刻漏挪出去。
  但是她睡的半梦半醒的,一点都不想动,浑身软绵绵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她蒙在被子里,希冀自己能沉沉睡去,也就不用管这些了。
  只是不知是不是屋子里太静,她觉得那刻漏声越来越吵。
  郭圣通打了个哈欠,勉强着自己睁开眼出声唤道:“常夏——常夏——”
  没有人应。
  她又唤了两声,还是没有人应。
  郭圣通混沌的意识终于清醒了几分,她在心中哀嚎:不会又是做梦了吧?
  她蒙在被子里不想起身。
  她想,就算是在做梦,她不参与进去不就好了。
  于是,她听了一夜凄惨哀伤的呼喊。
  有男声,也有女声。
  他们唤她太后,还有几个男声唤她母后。
  奇怪的是,郭圣通这次竟不觉得害怕,只觉得心酸难过。
  就像上次看见刘文叔的笑一样难过。
  她的心好像无端缺了一大块,却又不知道丢在哪了。
  第二天起身后,她坐在梳妆台前回味着这个梦,心底又涌上无法言说的悲伤来。
  梦中那些唤她的人是那么难过,难过到她的心也软了下来。
  她想回应,她想问他们这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她张不开嘴,就像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她胸口上一样。
  她连气都快喘不上来了,又怎么还能呼喊?
  郭圣通望着昏黄铜镜中正为她梳妆的常夏,不由想起正月做的那个梦。
  梦里面,她身边有一个叫做觅灵的侍女。
  她说自己是常夏的女儿,还说常夏去服侍东海王了。
  还有一个被称作中山王的儿子要来看她。
  梦里面,她好像真的是太后。
  郭圣通有时候想,难不成自己前世是太后?
  可是,前世的自己身边也会有一个常夏吗?也会住在漆里舍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
  这一切就像是今生的事提前映射到了梦里,荒诞的叫人不敢置信。
  而最重要的是,她怎么可能会成为太后?
  但如果不是这样,为什么又会一直陷在这个梦里出不来?
  一晃两年过去了,她还是一头雾水,什么都想不明白。
  种种疑惑就像一张网,铺天盖地地向她罩来。
  她很想躲,却没处可躲。
  她很想解开这网逃出去,可网的那头就像有一双无形又有力的手拽着一样。
  那双手一点点地收紧网,直到她困在里面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才罢休。
  郭圣通一上午都很没有精神,文讲席以为她苦夏便也不挑那艰难晦涩的文章讲解,让她温了温以前的书又习了一个时辰的字便叫她回去了。
  午饭厨下特意送来了酸笋炖鸭,香气扑鼻。
  她胃口大开,一口气用了两碗饭,满以为这样吃好了心里就会舒畅许多,结果还是难受。
  午间她没有睡觉,临窗写了半个时辰的字便去上课了。
  郭圣通跟着王自和学习医术的这一年多来,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他医术的高明。
  她想学好医,她既然无法从旁人那里得救,便只能自己救自己了。
  王自和很满意她的勤奋认真,下午的课程进行的很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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