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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归桐 (斑之)


  她当下都几乎疑心自己听错了,李思柔怎么还会来?
  明明不想和她交好,和她说句话都一副委屈坏了的样子,却又一而再地来要见她,李思柔到底想干什么?
  她心想:真是好笑啊,你想见我,我就得见你?然后再看你那副勉为其难和我说话的委屈样子?
  郭圣通当下心气不顺地摆手:“叫她回去,就说我睡了,下午还要进学,没空见她。”
  侍女恭谨地应了一声,倒退出去。
  殿内重新清净下来,只余下滴漏哒哒哒的宛如雨打残荷的声音。
  郭圣通在锦被中滚了滚,寻着了个最惬意的姿势沉沉睡去。
  这次,她又陷入了那个暌违了好一段时日的梦境。
  她又见到了那个脸庞模糊气度风流的年轻男子,他伸出手唤她“桐儿”。
  她本能地朝后跑去,耳畔又响起执拗的声音:“母后……太后……”
  所有的一切俱隐没在厚重的白雾后,她看不清前路,只能顺着游廊仓皇向前跑去。
  似乎是在漆里舍,但又似乎不是漆里舍。
  漆里舍中哪有这么幽深漫长的回廊?
  郭圣通在梦中跑到筋疲力尽才停下来,风吹过来,划在脸上冰寒彻骨。
  她捂住耳朵,竭尽全力地大喊:“你们是谁?”
  没有回应。
  无论她怎么喊,都没有任何的回应。
  那些执拗的声音不依不饶地响在她的耳畔。
  郭圣通这一觉睡的极不踏实,迷迷糊糊被羽年叫醒时只觉得头昏脑涨,好一会才从凄凉彷徨的梦境中挣脱出来。
  午后气温上升,已然到了炎热的程度。
  郭圣通换了一身浅粉色的蜀丝提花裙裾,又梳了垂挂髻,才觉得浑身清凉松快下来。
  一出了门,热风就扑面而来。
  羽年道:“入了六月,果然就一天比一天热了。”
  郭圣通想起方才的梦境,心下感慨起来,时光真是匆匆,一晃就进了夏。
  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她的生活已然翻天覆地。
  她莫名其妙地拥有了自己都不能掌控的先知能力,似乎还学会了点医术。
  梦里还有一个总是出现的神秘男子和执拗固执的呼喊声。
  这所有的一切,便是朝夕相处的母亲同弟弟,都不知道。
  她用茫然的平静来掩饰内心的惶恐。
  她不止一次问自己:倘若天下真大乱,她该怎么办?
  她把这一切说出去,母亲会信她吗?大舅会信她吗?
  如果信,他们又该怎么办?
  她不知道。
  碧蓝的天穹下,亭台楼阁俱隐没在墨绿深沉的树梢间。
  郭圣通长长地舒了口气,方才抬脚往西厅去。
  岐黄一道,越往里学越是艰辛。
  许多病症不过一线之差,可一旦诊断错用错了药,就可能危及性命。
  这就到了考验为医者沉稳耐心和判断力的时候了。
  梁乳医学医数十载,自觉天赋尚算不错,但在教授了郭圣通后却时常自愧弗如。
  郭圣通天赋过人,常常能举一反三,一通百通。
  这日课业结束后,梁乳医便忍不住叹道:“女公子聪慧透彻,婢子至多再教您一年半载的,便无能为力了。”
  郭圣通笑笑,没敢说现在已然是她藏了拙。
  她为大舅母诊脉时,自己都觉得自己分明像是经年的名医。
  可捡起医书来看,却又完全没有先知之感。
  但不能否定的是,她在医术上的进步之快的确连她自己都不敢置信。
  她想,或许她真就适合学医吧。
  只是翻遍了这么多医书,还是寻不到一个可以合理解释她先知来源的理由。
  那场怪烧,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站在暮色渐深的回廊中,但见湛蓝的天色渐渐发白,孤零零的一颗星星闪耀在树梢上。
  风卷来,添了几分怡然的凉意。
  郭圣通慢腾腾地往回走,走到一半,却想起来把日夜翻看的《黄帝内经》落在了西厅,羽年便回去去取。
  郭圣通想着羽年一会就能追上来,便又慢慢地往回走。
  宫灯高悬,侍女明艳。
  没一会,她就厌烦了不停的点头叫起,下了游廊预备穿过庭园过去。
  庭园中更加凉爽,空气中满是不知名的花香。
  郭圣通走着走着,却总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似乎,有人在背后跟着她。
  可是,好几次她猛然转过头去,却又什么都没看见。
  她深吸了一口气,提起裙摆快速跑起来。
  她在庭园外止住脚步,藏在一株合抱粗的桂花树下,果见有人慌慌张张地追出来。
  是李思柔。
  郭圣通皱眉:她怎么还没回去?
  眼见着李思柔楞在原地,又要露出那副委屈的要哭的样子,郭圣通的火气终于忍也忍不住了。
  她踱步出去,皱着眉问李思柔:“跟着我干嘛?”
  郭圣通不愿再虚情假意地叫她姊姊,脸上的厌恶之情更是直白露骨。
  偏偏李思柔就是当没看着,亲热地迎上来,满脸带笑地道:“桐儿妹妹,我是特意等你下学的。”
  郭圣通哦了一声,语带讥讽地道:“我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有个姊姊。”
  说罢这话,她便看也不看李思柔,径直往前走去。
  待听到身后并没有脚步声传来,郭圣通松了口气。
  既然彼此不喜欢,何必非要做什么闺中密友?
  但一刻钟不到,身后就响起急匆匆的奔跑声。

  ☆、第三十八章 死局(3000推荐票+)

  一身朱红色色衣裙的李思柔,跑的双颊如染桃花,气喘吁吁地立在那里,好似暮色中天边最绚丽的一抹晚霞。
  她双眸含着深重的雾气,一副随时都会哭出来的样子。
  又来了,又来了。
  郭圣通烦不胜烦,心想你不喜欢我,不和我来往就是,为什么一边凑上来一边又要委屈的不行?
  她终于爆发了:“李思柔,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明明不想跟我亲近,那就不来往就好。偏生又要往我跟前凑,你这样子真的很作让人作呕,你知道吗?”
  郭圣通的一番话说得李思柔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显然是难堪之极。
  郭圣通懒得管她,转身就走,只在心中后悔:早知道说了之后心里这么痛快,为什么不早说?
  她没走几步,就听得身后的女孩子竭嘶底里地喊道:“是,我知道你瞧不起我。”
  郭圣通楞了一下,还是继续往前走。
  李思柔显然被激怒的更狠了,“你以为我想来?若不是我后母想通过你来巴结你母亲巴结你舅母,我怎么会来看你的脸色?
  你之所以能这么高高在上,不过是出身好。
  抛开这些,你什么都不是。”
  她不管不顾地喊完这些话,就嚎啕大哭起来。
  夕阳万丈中,郭圣通叹了几口气,终于无奈又好笑地折返回来站在李思柔跟前。
  李思柔听得她的脚步声,连忙从泪眼朦胧中抬起脸来,胡乱用袖子擦干脸,一脸倔强地望着她。
  那样子,好像是说她不会再叫郭圣通看笑话。
  郭圣通气极反笑,“我什么时候需要你的巴结了呢?
  你觉得你巴结我,失了颜面,可你为什么不想想我需要你的巴结吗?
  难道我该面对你的示好时,受宠若惊才是?”
  李思柔愣住,语塞起来:是啊,郭圣通并不需要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她望着郭圣通那张平静的脸,受到了莫大屈辱。
  李思柔终于明白过来,是啊,她才是求人的那个人啊。
  所以不管是委屈也好,开心也好,都是她自己凑上来的。
  郭圣通的话还没有完,“你如果要巴结我,就该好好地巴结我,不要让我看出来,这样说不定我就会心甘情愿地让你利用了。
  但是你既不愿意,就别想着我会傻到被你充满鄙夷地利用了还对你笑。”
  李思柔想也不想地反唇相讥道:“我愿不愿意有用吗?”
  她定定地望着郭圣通,讥讽道:“你当然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站着说话不腰疼。”
  郭圣通好笑道:“我不管你如何委屈,又是如何不甘。
  这所有的一切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该把和我喊的这些,回去同你家逼你来的后母说一遍,堂堂正正地说出来你不想来,那才是你的能耐。
  至于我,为什么要受你的白眼和轻视?
  任何东西都是相互的,你看不起我,就不要想我会给你什么好脸色。”
  说到这,她想起李思柔几次三番地拿她的出身说事。
  话里话外都是在说倘若她出身比郭圣通好,就该是郭圣通巴结她了。
  便又忍不住添了几句:“我如果是你,心里不乐意,绝不会去巴结别人。
  脊梁骨是自己给的,旁人扶着一松手就会歪。”
  李思柔脸上惨白一片,眸中冒火地道:“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的难处?漂亮话谁不会说。”
  郭圣通这下总算懂得了对牛弹琴是什么滋味,她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你怎么艰难,我只知道这都不是你既不甘又屈服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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