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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归桐 (斑之)


  佩剑下午就买了来,是一把上好的钢剑,黑底红纹,剑柄上饰以珠玉,剑鞘上浮雕的蟠螭纹栩栩如生,华丽精细。
  郭圣通一看就喜欢上了,叫羽年抱了剑便往穹霄院去。
  郭况正在院子中和些家人子的孩子玩投壶,见着郭圣通来了行过礼后便一哄而散了。
  郭况眼尖,早看见了羽年怀中拿锦布裹着的剑,也顾不得玩了,笑着跑上来叫了声“姊姊”就要看剑。

  ☆、第三十章 争吵

  郭圣通笑道:“太阳底下明晃晃地,哪好看剑?进去再说。”
  郭况答应了一声,撒着欢就往里间跑。
  穹霄院中,西边种着白榆,南边种着梅树同槐树,东边抄手游廊前是葡萄架。
  满目绿意盎然,阴凉遍地。
  进到了里间,才见得廊下摆出了五六盆兰花。
  葱绿细长的叶子轻柔地舒散开来,明黄色的花朵点缀其间,清丽幽雅非常。
  郭况最爱兰花,母亲曾问他为何,他咧嘴一笑说因为好养。
  兰花的确好养,半点都不娇气。
  既不需要特意的浇水,亦不需要格外注意避阳或向暖,只需要摆在那,偶尔想起来侍弄一番便长得绿油油的。
  都说养什么就像什么,郭况的骨子里便颇有些粗阔淡然的味道。
  父亲在郭况生下来没多久就去了,郭况自小就不知道有父亲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便格外喜欢大舅同二舅,却也并曾不艳羡嫉妒别的孩子有父亲。
  父亲于他,虽是遗憾,却因为从未拥有过,反倒不是那刻骨铭心的遗憾。
  他并不觉得自己和旁人相比少了什么,反倒会私底下和郭圣通说表哥都没有兄弟姐妹好可怜。
  郭圣通心下暗叹,但愿弟弟能一直这样。
  牢记失去过的,许多时候并不是一件幸福的事。
  一进到屋中金灿灿耀眼的光影就黯淡了许多,满目皆是典雅大方的陈设,在清淡淡的光影中熠熠发光。
  敞开的轩窗下有一张软塌,摆了一对大枕头,看上去便柔软舒适之极。
  姐弟俩便在这软塌上坐了,侍女奉上了瓜果清茗退下后,羽年方才笑着揭了锦布捧了剑来递给郭况。
  郭况一照面就看得移不动目光了,抱着剑仔仔细细地看了半刻种,方才摩挲着剑鞘对郭圣通道:“姊姊,我好喜欢。”
  郭圣通道:“你喜欢就好。”
  又叮嘱他道:“你还不到佩剑的年纪,力气也不足以舞剑,平时就挂在屋里。
  不许瞎摆弄,免得再割着了自己。
  给你买剑就是不应该了,再有什么不对阿母不定怎么罚我们俩呢。”
  郭况点头如捣蒜,“姊姊,我知道。”
  姐弟俩又说了几句闲话后,郭况便要玩叶子戏。
  玩到快午时时,郭圣通便叫侍女收了牌,带着郭况往锦棠院中去用膳。
  一出了门,明晃晃的阳光扑面而来,照得人都有些睁不开眼。
  风穿过郁郁葱葱的树梢间,沙沙作响。
  趁着天气晴好,院子中搬出来的楠木衣架上晒满了被子和冬日的衣物。
  几个半大侍女正拿了藤拍嬉笑着打被子,见得有人出来忙躬身行礼。
  郭圣通淡淡一笑,正要点头而过。
  忽地错眼见着了角落里晒着一个红漆木绿柳条的摇车,她心下一动,疾步上前。
  绑着银铃的摇车在风中轻轻地荡着,清脆的细碎响声似是响在灵魂深处。
  她蓦然一震,模模糊糊的片段乍现在她脑海中,硬是凑不出完整的影像。
  郭况追上来笑道:“姊姊——”
  见她定定地望着那个摇车,不禁有些迷惑不解:“一个摇车有什么好看的啊?”
  郭圣通摇头,“没事,就是想你从前才那么点,还要睡在摇车里,一眨眼就这么大了。”
  郭况撅起嘴不服道:“阿姊,我也才比你小两岁。”
  郭圣通笑了笑,不再说话,待走了一段路后,心下那种猛然涌起的不安感渐渐消散。
  可不知怎地,似乎还能听到那银铃铛的响声。
  脑中也嘈杂起来,就像有人在争吵一般。
  眼看锦棠院到了,她甩甩脑袋,扬起笑脸牵了弟弟对着母亲行礼问好。
  母亲问了几句姐弟俩上午做了什么,侍女就来回说午膳好了。
  午膳有郭圣通最爱的炖小牛肉,鲜嫩多汁,炖的恰到好处。
  但郭圣通却有些食不知味,她勉勉强强地用了一碗饭就叫漱口。
  午睡时也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等到快起身时才迷迷糊糊地眯着一会。
  下午时精神便萎靡起来,母亲见她困倦的紧便也不教她做针线了,叫红玉去铺了被让她在自己的卧榻上睡下。
  她这一觉直睡到晚膳时分,才被母亲唤起来。
  “快起来,该吃饭了。
  白日里睡了这么多,晚上再睡不着怎么办?”
  母亲一面卷起帷幔,一面说。
  郭圣通打着哈欠坐起来,忽地觉得这一幕特别熟悉,就好像曾经经常出现一般。
  她一怔,旋即想到母亲曾说她是被母亲和父亲亲手带大的又释然了。
  她慵懒地应了一声,掀开被子下了榻穿上丝履。
  才没走几步,她脑中忽地就炸开了。
  她清楚地听到了母亲和父亲的声音。
  他们似乎在吵架。
  母亲的声音又尖又锐利,父亲的声音温柔又无奈。
  郭圣通不禁止住了脚步,想要听得仔细些。
  但听不清,怎么都听不清。
  她只知道父母在争吵,在激烈地争吵。
  或者说是母亲在强烈反对着什么。
  怎么会这样呢?
  郭圣通狐疑地望着已经转出卧室的母亲的背影,她长到现在从未见过母亲大声说话。
  不论是对他们姐弟俩还是对侍女家人子,母亲从来都是和颜悦色的。
  母亲的威严从来不是靠疾言厉色,何况是对父亲?
  她是为什么这么生气呢?
  “桐儿——发什么呆呢?”
  母亲好笑的声音响起,郭圣通抬起头,见母亲正站在门口,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夕阳中的母亲,好似一朵清丽素雅的栀子花。
  这样的母亲,竟会骂人,还是骂父亲,郭圣通觉得简直不可思议极了。
  “桐儿——”母亲又唤了她一声。
  郭圣通终于回了身,唔了声,笑着跑上去挽起母亲的胳膊。
  母亲点了点她的额头,颇有几分无奈地说道:“睡迷了吧。”
  郭圣通点头。
  母亲便道:“晚膳后,在庭中散上半个时辰,累着了晚上才能睡着。”
  郭圣通望着温柔如水的母亲,不禁想莫不成是幻听?
  可那感觉真真是像极了曾经发生过的一样。
  她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猛然间,一个新的问题冒了出来。
  她怎么知道那是父亲的声音?

  ☆、第三十一章 浴兰

  郭圣通眉头轻轻舒展开来:她怎么会不知道?
  父亲去时她三岁,已然开始记事,怎么会连父亲的声音都分辨都不了?
  但为何她对父亲的印象模模糊糊,都是从母亲的描述中才拼凑出了父亲的模样。
  母亲说她是被父亲亲手带大的,照理说或多或少总应该会记得些关于父亲的事才是,怎么会什么都想不起来?
  就像是全忘了一般。
  郭圣通不安的心中又平添了几分茫然疑惑。
  红日已经沉没到天际边,但天色因着霞光遍地还明亮的很。
  暮霭落在树梢上,明晃晃的光线晃得人看不清楼阁房屋。
  几只归鸟划过长空,须臾间便从肉眼可见的视线中消逝。
  晚风徐徐吹来,拨得廊下灯火闪烁跳动,来往匆匆的侍女家人子穿行在其间,身影都被拉得老长。
  母亲温柔恬静的笑脸一如从前,但那尖锐刺耳的嚷骂声也似乎还响在郭圣通耳畔不曾离去。
  她不由生出一种无比突兀的感觉,这怎么可能会是母亲?
  但那的确又是母亲的声音。
  “桐儿——”母亲无奈地又唤了一声。
  郭圣通唔了一声,跑上去挽住母亲:“我知道了。”
  母亲笑笑,“你啊,别一会吃饭的时候也发呆,再把饭菜送到了鼻子里。”
  郭圣通不依地叫了声“阿母”,母亲的笑就更灿烂了。
  用过晚膳后,天色渐暗,暮霭已经穷尽。
  郭况闹着要玩叶子戏,母亲便事先声明这次不玩钱。
  如此一来,玩了一个时辰郭况便扯着哈欠说困了。
  他一走,母亲见郭圣通也起身,正想叮嘱她路上小心。
  郭圣通却笑着问她今夜可不可以就在母亲房里歇下。
  可以,当然可以了。
  母亲想也没想地就应下了,眉开眼笑地叫红玉去卧房里换了新被褥,又燃了阇提花香。
  晚间躺下后,郭圣通闻着锦被上太阳的味道和母亲凑在一个枕头上说话。
  她想到小来是由父母亲自带大的,便觉得母亲的卧榻格外舒适。
  她要母亲再多给她说些关于父亲的事。
  郭圣通相信,如此这般听得多了,没准已然弥散开的记忆又能慢慢重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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