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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归桐 (斑之)


  齐越宝忙道有有有,他手脚麻利地捡了一盘子红豆糕拿托盘装了递给她。
  小侍女又笑,赞了句“你倒是个机灵的”。
  齐越宝跟着笑,没有说话。
  等小侍女走后,齐越宝叫过小黄门,把一吊钱递给他:“拿着置办身衣裳。”
  小黄门不肯要:“您统共就剩这一吊钱了,而且……我跟着您在厨下也没帮上什么忙。”
  齐越宝直接塞到他怀里,“叫你拿就拿着,以后要使唤你的地方还多着呢。”
  他说完这话,转身开始吹灯。
  小黄门看着他的背影,喉间有些哽咽。
  他当然知道这钱不是白拿的,拿了这钱齐越宝以后再使唤他,他就不能再偷奸耍滑了。
  可他虽是临时拨来归齐越宝使唤的,也归他管不是?
  碰着那欺负人的,不叫他掏钱不错了。
  小黄门心头一热,就有些管不住嘴。
  他凑到齐越宝身边,压低了声音为齐越宝抱不平道:“我认得她,那不过是个洒扫宫人,还对您摆起谱来,那一吊钱也拿的真好意思。
  还朝您要点心,还不说清楚是不是主母要吃,肯定是拿回去自己吃。
  这样丫头,岁数不大,狗眼看人倒是学了个透——”
  齐越宝蓦然回眸,小黄门的“彻”字哽在喉咙里。
  他看了小黄门几眼,那目光很复杂,复杂到不像是一个老实忠厚的厨子该有的。
  小黄门心中浮起他之前种种偷懒的举动,有些害怕起来。
  这不会是刚拿了齐越宝的钱,他就要训他了吧?
  空气短暂的凝滞后,齐越宝收回目光,淡淡地道:“我们也是狗啊……”
  小黄门一楞,还没想到该接什么话,门外响起一阵纷杂的脚步声来。
  小黄门开门一看,是宫人们来送洗干净的碗筷盘碟。
  齐越宝抓住一个人问:“主公和主母用的怎么样?”
  那黄门看了看齐越宝,“不是用的好,能来赏你?”
  就这么一会功夫,齐越宝得赏的消息就传遍了温明殿。
  这些在乱世中浮沉的可怜人,谁不想稳稳当当地活下去呢?
  而温明殿如今的主人,声势日隆,再笨的人也知道这是个值得投靠的。
  可知道有什么用?
  你是能文还是能武?
  都不能。
  反倒是人家武信侯选择多得很,听说连封王都给拒了。
  这样的英雄人物,要几个伺候的人哪寻不着?轮得着他们?
  还不如走夫人路线有些指望呢,可谁知道这夫人来之后天天就窝在寝殿中,他们就是有心献殷勤也没处使啊。
  却不想齐越宝一碗汤饼倒得了夫人的意,谁听了心下能不酸溜溜呢?
  齐越宝自然懂得这个道理,他当下仍是好脾气地笑:“是,是——”
  他心下生气吗?
  自然是生气的。
  但和他们计较有什么必要?
  再叫人听了觉得他张狂,左右夫人吃的高兴这是实实在在的。
  只要他能伺候好这一回,以后就会越来越容易。
  宫人们很快便走了,齐越宝吩咐小黄门道:“快些吹灯了回去睡吧。”
  小黄门唔了一声,不再多想,开始吹起灯来。
  厨下很快黑黝黝一片,齐越宝和小黄门锁了门回东廊下的住处去。
  幽微的月光洒在高大茂盛的树上,透下一地疏影。
  分手时,齐越宝叮嘱小黄门道:“明个儿早着些。”
  小黄门点点头,“我知道。”
  他心道:看,这钱果然不是白拿的吧。
  但那一吊钱坠着袖子,就是叫人开心。
  …………
  郭圣通自然不知道就因着她多用了点饭,便引出这么多事来。
  她正跪坐在南窗下,和刘秀、常夏、羽年一起玩叶子戏。
  一片融洽和乐的气氛中,羽年也忍不住说起了和郭圣通一样的话题来。
  “从前公子还小时,最爱玩这叶子戏。
  公子聪明的紧,一直赢。
  我们夫人几把下来,就输了个干净。
  公子又偷偷地叫夫人赢回来……”
  郭圣通听了好笑,“我就说嘛,怎么一会顺的不行,一会输起来又打不住脚。”
  她说着看向刘秀,狐疑地道:“你是不是也让我了?”
  刘秀一本正经地摇头道:“哪有?都是你让着我。”
  他声音低沉,唇角微弯,显是心情愉悦。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句话,但郭圣通被常夏和羽年捧场地一笑竟有些羞怯起来。
  她眼帘微垂,眸中荡开星光来。
  刘秀一时有些失神,常夏和羽年见状掩嘴笑着起身,出了殿去吩咐宫女们打水进来。

  ☆、第两百十一章 别怕

  半夜时,下起了雨。
  那雨起初小的像雾,落在屋檐树梢上,像层薄纱披下来。
  铅灰色厚重的云层遮蔽了寒月繁星,万籁俱寂的天地间黑魆魆。
  燥热的夜风吹斜了雨雾,千万缕细线卷成一股轻烟。
  它刮过满塘亭亭玉立的荷花,悄然点亮叠绿椭圆的荷叶,裹走荷花的清香。
  它浮过葡萄架,冲走它一日的灰尘后继续悠然向前。
  拂到温明殿的窗棂时,蒙蒙细雨已然下大。
  雨点滴滴答答地打在飞鸿纹瓦当上,好似低眉顺眼的琴女正徐徐拨动琴弦。
  氤氲开的湿气中流散开幽微的光影,潺潺雨流顺着瓦槽淌下来,打在白玉台阶上。
  郭圣通被渴醒后,睡的软绵绵的身子没有半点力气,连叫人递水都张不开嘴来。
  她艰难地把刘秀搭在她身上的手推开,心下腹诽这人怎么能大夏天的跟火炉一样?
  还不自觉,天天死贴着她。
  她十分肯定,她渴醒都是他害的。
  她迷迷糊糊地听了一会雨声后,终于认输了。
  渴,实在是渴,她现在就像一条被浪卷上来搁浅的鱼,再喝不到水就要窒息了。
  她掀开帐幔,趿拉着丝履头重脚轻地下了地。
  淅沥沥的雨声敲开窗棂,把昏暗的天色倾进来,只留了一盏灯的殿中光线幽暗,郭圣通试探着刚往前走了两步就听见身后响起一道低沉暗哑的声音。
  “嗯?”
  是刘秀。
  她没有回头,只轻声道:“吵醒你了啊?我倒杯水喝,你继续睡吧。”
  “回来——”
  “我喝水了就回来。”她以为他没听清。
  他霍然坐起身来,赤脚下了地把她按回榻上。
  “乖乖坐着,一会又被绊倒了。”
  他很快就倒了水回来,递过来要郭圣通就着他的手喝。
  她伸手要拿杯,他不肯:“快喝。”
  她还要再说什么,他就把杯子往前递到了她的唇边。
  好吧,喝就喝。
  她只是不习惯这么亲密。
  这么说好像有些奇怪,因为更亲密无间的事他们之间都不知道来了多少次,但她就是觉得这样更不好意思。
  连喝了三杯水后,郭圣通终于从干涸中缓了过来。
  她踢掉脚上的丝履,拉过被躺下。
  刘秀就近放下玉杯和铜水壶后,蹲下来把她的丝履摆正。
  他做的太自然,自然到让她的心又紧了紧。
  她咬着唇闭上双眼,听着他撩开帐幔上榻。
  轰然雷鸣中,雨大了起来。
  风声狂躁,滂沱大雨肆意冲涮着天地间,庭中的树木在撕扯中发出声声怒吼。
  她缩在被中,被这聒噪的暴雨弄得有些烦躁。
  她听见身边的人笑了笑。
  那笑声很低,本该被这磅礴的雨声湮没的,但不知怎地竟清晰地落到了她耳里。
  她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到那笑意在他眼角眉梢间流淌的样子。
  可是,他笑什么呢?
  刘秀似乎听到了她心中所想,一面伸手揽她入怀,一面低声道:“打雷而已,别怕。”
  谁怕了?
  她明明是烦躁这暴雨打扰她睡觉好吗?
  “热。”她伸手推他。
  他笑笑,搂得更紧了,“夜里会冷,你又喜欢踢被。”
  踢被?
  她长这么大什么时候踢过被?
  不要造谣好吗?
  她冷哼了一声,继续推他:“我现在热。”
  他不为所动,“听话。”
  她还要挣扎,他温热的唇就落在了她额头上。
  她一下就怂了,咬着唇乖顺地窝在他怀里。
  这样也不错,总比再折腾半个时辰的好。
  他被逗笑,低下头来凑到她耳边轻声道:“早这么听话多好。”
  听话?
  她又不是小孩子!
  她深吸了口气。
  嗯……她心胸广阔,不和他一般计较……
  他见她压抑情绪,又忍不住想逗她。
  “刚刚让你就着我的手喝水就不好意思了?这还没喂你呢。”
  她霍然睁开眼来,咬牙切齿地看着他:“我一直以为君候是温润如玉的君子。”
  他眼底浮散开促狭的笑意,好整以暇地望着她:“哦?我怎么不知道?”
  她又羞又气,几乎把牙都给咬碎了。
  原来,他这么早就学会了不要脸。
  他看她真动了怒,忙见好就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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