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闲 (琴瑟花)

　　“谢妹妹？他喜欢谢妹妹？”杨昭武一时没反应过来。
　　“是啊！是啊！你不知道，他天天送上门去讨虐啊！每天在谢府吃一大堆‘毒药’，晚上就回来喝药。啧！啧啧！够痴情的！”莫子岚摇头晃脑道。
　　“你是说，他每天都在谢府吃糕点？”
　　“对啊！你也吃过谢妹妹的点心？那味道，惨绝人寰啊！我那天不过吃了一块就拉了一晚，现在打死我，我也不会上门去吃糕点了。”
　　杨昭武终于明白为什么没点心送过来了！
　　周灵素见杨昭武面色凝重，笑着道：“那君非凡是皇商，四海商行遍布全国，他如果对谢妹妹有心，倒是一桩好事！”
　　杨昭武下意识反驳道：“谢妹妹还小，而且君非凡只是一介商贾，谢老爷不会同意的。”
　　“那可不一定，谢老爷对非凡挺欣赏的。不然，非凡也进不了谢府，我们最初可是吃了几天闭门羹。”莫子岚对非凡的能力，还是很看好的。
　　杨昭武一时无话，沉默不语。
　　“昭武表弟，你到底对那谢小姐有没有意思？如果你无意，非凡其实挺不错的。他俊朗能干人品也不错，又未曾娶亲，京城里喜欢他的女儿家也多。我是没妹妹，有妹妹早八百年就订下了。”莫子岚与君非凡相交快十年，对他的品性还是很了解。
　　“喜欢他的女儿家多？怕都是怡红院里的吧！就你们那风流名，京城谁不知道？”杨昭武心中不快，不知不觉中说话难免刻薄。
　　“那家爷们成亲前没两红颜知己？只要成亲后不乱抬人，就可以了。昭武表弟，你不知道，非凡他爹娶了二房，逼死他娘。所以非凡很早就说过，他以后成了亲，决不纳妾。”
　　一旁的周灵素也感叹道：“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那个女儿家不想一生一世一双人，这君少爷不纳妾这一条，已胜过万千。表哥既然只当谢小姐为妹妹，那君少爷倒是个好人选。”
　　“君非凡这样好，周表妹可有意？”杨昭武冷着脸道。
　　周灵素一下红了眼眶，哽咽着说：“两位表哥暂坐，我有事先走了。”说完起身离开亭子。
　　莫子岚看周灵素哭着离开，杨昭武又黑着张脸，忍不住再次问道：“你到底对谢小姐是有心还是无意？我怎么感觉你对她怪怪的。”
　　“我当然只当她是妹妹。我和谢妹妹自幼相识，情同兄妹，只是因为我与君非凡不熟系，有些担心她所托非人罢了。既然谢伯父也觉得不错，我是无所谓的。”杨昭武也察觉自己心态不对，努力平静道。

　　☆、第二十六章陪谁上街

　　“那就好！”莫子岚摇着折扇，四处观望，这杨府花园尽是松竹，花都没几株，府里没有个女人，就是不一样啊！
　　看了一会，见杨昭武一直沉着脸不说话，莫子岚忍不住猜测道：“昭武表弟啊！你是不是也有些舍不得妹妹出嫁？”
　　“什么意思？”杨昭武不懂。
　　莫子岚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八卦心，神神秘秘道：“我给你说，就神箭候那二公子，对他亲妹妹那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看哪个提亲的都不顺眼，硬生生把他那妹子拖到二十了还没嫁出去。造孽噢！后来啊！”
　　“后来怎么样？”杨昭武忍不住追问。
　　“后来他妹妹就和个家仆私奔了，那二公子他把两人抓回来，当着妹妹的面，打死了那个家仆，结果他妹妹也上吊自杀了。可怜啊！弄到最后，他受不了自己也出家了！”莫子岚啧啧叹息。
　　“真的假的？子岚，你可以改行说书了。”
　　“昭武表弟，你还别不信。自古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你谢妹妹也十四了吧？该订亲了，再不订好男儿都被抢光了。当然本，公子除外，我娶了亲，京城的女儿们会痛不欲生全跳护城河的。到时，满河都是姑娘，我该救那一个呢？还是给她们留点念想，比较好！”莫子岚还在那里自吹自擂，杨昭武已转身离开。
　　莫子岚就在后面追：“别走啊！昭武表弟！本公子行情好的很，你别不信啊！”
　　杨昭武突然停下脚步，莫子岚猝不及防差点撞上。
　　“你又怎么停下来了？”
　　“子岚，你们什么时候回京？”
　　“过了端午节就回去吧。明天非凡要邀谢妹妹上街看赛龙舟。”莫子岚摸摸鼻子。
　　杨昭武不徐不慢继续走，“谢妹妹不会去的。”
　　“你怎么知道谢妹妹不去，我跟你打赌，非凡一定能将她拐出门。就赌你那方‘扁叶砚’，如何？”扁叶砚可是前朝大家薛谦的得意之作，莫子岚垂涎已久。
　　“好！你输了我要琉球进贡的水晶镜。”
　　“成交！不过，那镜子是女人用的，你要来干嘛？”
　　两人边走边说到了正厅，杨老太爷和周修文的朝事已讨论完毕，正闲坐喝茶。
　　见他们进来，明丹郡主扫了一眼，淡淡道：“我让你们带素素去玩，结果她红着眼睛一个人回来了，怎么回事啊？”
　　周灵素赶紧开口：“娘，不关表哥的事。是我不小心被沙吹迷了眼，才有一点红的，没事。”
　　“姨母，你可是冤枉我们了。周表妹端庄贤淑，是太后她老人家都赞赏过的，我们又怎会惹她生气。”莫子岚嬉皮笑脸道。
　　“我听说明日金陵城的赛龙舟热闹，昭武，你就代姨母将你表妹带去看看，她在京整日陪你母亲在家，少有出去看热闹。杨老将军，您看如何？”明丹郡主笑意盎然。
　　杨老太爷沉吟了一下，开口道：“那就带周丫头去玩玩吧，少年人，逢年过节就该去热闹热闹。”
　　“是，祖父。”杨昭武只能答应了。
　　“等等，周表妹她们一堆女孩有五、六个吧？昭武表弟一人如何看得过来，不如我和昭武表弟一起陪她们去玩，可好？”莫子岚知道表弟不想与周灵素独自上街，两肋插刀救急道。
　　“不用，你和大丫头她夫君，陪灵巧她们几个小的去上街。”明丹郡主可是卯足了劲，为女儿和杨昭武创造机会。素素温柔贤惠，漂亮大方，她就不信杨昭武不动心！
　　话已至此，就只能如此了。约好时辰，明丹郡主一行人就告辞离开了。
　　杨老太爷看孙子闷闷不乐，调侃道：“人家远到是客，话都说到这份上，我还要拦着不让你去？不就看个赛龙舟嘛？有什么大不了！你不会还约了心丫头吧？”
　　“祖父！那耶律隼还在弥勒寺没走，我怎么会约心心上街。我只是不想与周表妹出去，母亲知道了，又要把我们凑一堆。”
　　杨老太爷霸气外露：“有祖父在，你放心！祖父没点头，你父母不敢定亲的。”
　　“那孙儿先告退了。”
　　等回书房处理了一些事，又被杨老太爷拉着练了一会枪法，吃过晚膳，洗了个澡，杨昭武站在花园一角，有些出神。
　　今儿自己回来了，心心却一直没有过来找自己，这有点反常。别以为自己不知道，心心可是买通了杨府门房所有的人，随时掌握自己的行踪。每次自己回来不到一个时辰，心心铁定上门骚扰，今天是门房忘了通风报信吗？
　　而且上次心心就说，要自己陪她去看赛龙舟，可耶律隼还没走，心心不能出门。自己明天又已经答应，陪周表妹去看赛龙舟了，心心知道了，怕又要哭一场。
　　杨昭武想起上次心心哭的那模样，又想起自己无意按到的那处绵软，竟感觉到身上有点热。
　　怕是风邪入体，有些着凉了吧。杨昭武刚想掉头回房，又想起与子岚的赌局。输赢倒是无所谓，可他说君非凡明天也想邀心心出门，那可不行，万一被耶律隼发现，谢老爷的祸水东引就行不通了。
　　想到这点，杨昭武松了口气，自己只是为了心心的安全着想，要告诉她明日不能出门，才联系她的，并没有违背自己要疏远心心的打算。
　　天将擦黑，再去谢府前门拜访好像不大合适。杨昭武想了一下，拿出竹笛吹了起来。
　　吹的是一首《鹧鸪飞》，笛音悠扬委婉，明澈圆润，很快就传到一墙之隔的谢府。
　　谢怡心还在小厨房里忙活，突然间听到熟悉的笛声，忙跑出来急着问厨娘：“我的‘梅菜扣肉’蒸好没有？你快看看！”
　　其实午后谢怡心就收到消息，昭武哥哥回来了。早就想过府去找他，只是想糕点昭武哥哥已经吃过了。打算亲手弄道菜，让昭武哥哥尝尝自己的手艺。
　　这道‘梅菜扣肉’就从午后开始弄起，从切肉，切梅菜，到跑油锅抹酱，上蒸笼去蒸，全是谢怡心亲力亲为。因为炸糊了五次，所以才拖到现在这时候。
　　眼看菜就要出蒸笼了，昭武哥哥居然吹笛子找她，如何不让谢怡心欢欣雀跃，喜不自胜。
　　“回小姐，好了。”
　　“快拿盒子来，我自己装上！”
　　“小姐，小心烫！”
　　“唉哟！”
　　“小姐，烫红了！”
　　“没事，快让开！”
　　等谢怡心提着食盒来到后花园，杨昭武一曲刚了。
　　“昭武哥哥，是我搭梯子，还是你过来？”谢怡心难掩心底的喜悦，大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