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典狱大门口,正好撞上了才从男牢出来的莫大人,杨昭武拉起莫大人,就往前面走,长顺小跑在前面领路。
在谢怡心闭眼等待,飞蝉白绫勒脖的时刻,杨昭武一行终于赶到。
杨昭武远远看见,白绫绕上了谢怡心的颈项,双眼猛地暴睁,脚底用力如离弦的飞箭,猛地射出。矫健的身影,撞开门口的三个女狱丞,冲进牢房一把掐住了飞蝉的脖子,将她甩开撞在木栏杆上,再一下将谢怡心揽入怀中。
谢怡心原本闭目引颈待戮,突然感觉外面发生了什么异动,刚想睁开眼睛,就被紧紧拥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昭武哥哥!”谢怡心突然眼睛一酸,眼泪决堤而出,痛哭失声,多日来的委屈,害怕,不安和彷徨,通通发泄了出来,哭得是昏天暗地,一发不可收拾。
杨昭武心底剧痛,心妹妹一定吃了不少苦头,才会哭得这样凄惨,“昭武哥哥来晚了,心心别哭,昭武哥哥马上救你出去。”
谢怡心的头埋在他胸口,眷念的拱了几下没有说话,杨昭武又感觉到腰腹间似有异物,将心妹妹稍微放开点一看,原来是副冰凉沉重的镣铐,他又是一怒,双手用劲,就想就此将它扯断!
“不要,昭武哥哥,现在我是疑犯,不能断了镣铐,这样对你不好,也让莫大人难做。”谢怡心急忙阻止。
杨昭武帮心妹妹将镣铐托起,地上被木栏杆,撞得七晕八素的飞蝉挣扎着爬起来,看是杨昭武,怒喊道:“杨昭武,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我奉了谁的令吗?你敢伤我!”
杨昭武如看死人般睨了她一眼,还没说话,牢外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等靖王冲到牢房时,就看见莫大人和长顺站在一边,三个女狱丞倒在地上,杨昭武抱着谢怡心站在石床前,面前还站着一身狼狈的飞蝉。
靖王目光微凝,再四处一扫,就看到地上破碎的瓷瓶,和断成几截的白绫,靖王又是懊恼又是庆幸。懊恼自己晚来了一步,让杨昭武抢先一步,又庆幸杨昭武及时赶到,救下了谢怡心,心中五味陈杂,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殿下,您怎么来了?”飞蝉有点惊惶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靖王缓慢的踱进牢房,走到飞蝉面前,突然闪电般给了她一耳光,直接把飞蝉又扇到木栏杆上,再撞倒在地。
“说,谁让你假传母妃之令,来阻碍大理寺查案的?”
飞蝉一愣,看见阴影里的莫少卿,眼瞳一缩马上跪伏在地,磕首说道:“殿下,奴婢是嫉妒谢怡心得您照拂,一时不岔偷了贵妃娘娘的令牌,来大理寺典狱,只是想教训她一下,求殿下恕罪!”
“带着白绫和毒药来教训一下,本官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听说!贵妃娘娘果真调教得好!”莫大人踱步过来说道。
靖王面色镇静,微微不悦道:“不过是奴婢争风吃醋,莫大人想多了,本王一接到莫兄子岚的消息,就马上赶了过来,幸好昭武先到一步,否则母妃就被这胆大包天的奴婢蒙蔽了!”
“是吗?韦家来人将本官骗至男牢,却让这宫人潜进女牢,伺机杀害溺毙韩静如的嫌犯,难道韩静如之死,与韦家还是贵妃有关?”莫少卿乘胜追击。
靖王板着脸呵斥道:“荒唐!不过是一个宫人的胆大妄为,怎么就牵涉到韦家和母妃?”
飞蝉见此情形,拼命磕头道:“奴婢只是嫉妒谢怡心,根本不认识韩静如。”
莫大人不依不饶,抓住飞蝉私入大理寺典狱一事,痛打落水狗,和靖王你一句我一句的唇枪舌剑。
而另一边,杨昭武将谢怡心扶在石床上坐下,又觉得太过冰凉,重又将她如小时候一样,抱坐在自己腿上。谢怡心轻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不想去理会其他的是是非非,只想在濒死余生时,多汲取这个怀抱的温暖。
靖王偶然回首,就看见那温馨的一幕,心中酸意翻腾,又后悔不该纵容他们拆了牢房的布置,让杨昭武得了便宜。
他忍不住出声道:“杨昭武,男女绶受不亲,你怎么能抱着谢小姐?”
杨昭武抬头目光一扫,不在意的说:“石床冰寒,谢妹妹身体不好,我只能抱着她。”
“你这样,会损了谢小姐的闺誉!”靖王不悦的说道。
杨昭武用脚尖点点破碎的瓷瓶,不屑的说:“闺誉?人都要死了,还谈什么闺誉?你连保护一个心仪的女人都做不到,还为她招来杀身之祸,还有脸说什么闺誉?”
靖王一脸愤怒又懊恼,看向谢怡心,谁想谢怡心埋首在杨昭武怀里,并不抬头。他只能无奈的说:“本王一接到消息,马上就赶来了,也只比你晚了一步。”
杨昭武指着地上的白绫,看不出喜乐的说:“还是先把这胆大包天,敢到大理寺典狱行凶的奴婢拿下,交由大理寺少卿莫大人审问得好,也许韩静如之死的元凶,就能浮出水面。”
靖王正骑虎难下之时,大理寺卿王大人终于赶到,他看见牢房里外这么多人杵在那里,一时有点摸不清状况。
莫大人上前一步道:“王大人,我们抓获一名,以韦贵妃之名探监,实则刺杀重案嫌疑犯的宫女。她行踪诡秘,暗藏毒药,悄悄进入典狱,行不轨之事,请王大人明察!”
王大人看着一言不发的靖王,又看看抱着谢怡心的杨昭武,感觉头重脚轻,一时不知所措。半响后对跟来和原有的狱丞们说:“你们先退下,我和莫大人有话要说。”
女狱丞和典狱长急忙往外退,特别是刚助纣为虐的三个女狱丞,更是吓得浑身发抖,完了,没想到谢怡心后台这么多,要是她以后追究起来,那怎么办?
等闲杂人等都退下后,王大人也不打官腔,直接说:“大理寺典狱是收押重犯的地方,今日无故闯进来的人挺多,要是追究,大家一个也得不了好。不如大家各退一步,我保证在开堂之前,任何人都不准探视谢怡心,保她一根汗毛都不少,你们看如何?”
☆、第一百七十三章心中有我
莫大人也知道,凭一个宫女,不可能扳倒韦贵妃,反正莫子岚的要求达到了,谢怡心安全无虞也就算了,于是回答:“好,我相信有王大人这句话,谢怡心的安全无忧。”
靖王自然求之不得,爽快的说:“好,本王也保证,韦家不会再来找麻烦。”
长顺缩在一边,没有说话,大家都看向杨昭武。杨昭武轻拍大哭过了,只剩偶尔抽噎的谢怡心,淡淡的说:“这名奴婢如此胆大妄为,靖王还是处理了得好,以免改日她又嫉妒发狂,谢妹妹不见得还有今天的运气。”
靖王眼里冒出杀意,看向还跪在地上的飞蝉,飞蝉大惊失色求饶道:“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奴婢是贵妃娘娘的贴身女官,求殿下网开一面!”
这时,窝在杨昭武怀里的谢怡心,抬起头来说:“她身上有韦贵妃娘娘的令牌。”
靖王深知,飞蝉不能再留,上前一步捏住她的喉骨,用力一扭,飞蝉连惨叫声都没发出来,就已气绝身亡。
靖王搜出令牌,放入袖中,对杨昭武说:“可还满意?”
杨昭武放下蒙住谢怡心眼睛的手,淡淡说:“罪有应得!”
靖王看杨昭武,没有放下谢怡心的意思,再也受不了,谢怡心还窝在杨昭武怀里。咳嗽了一声,委婉的说:“既然刺客已伏法,杨少爷还是不要留在这里的好!”
王大人也说:“不如我们大家都先出去?”
杨昭武并没有放开谢怡心,只是说:“谢妹妹身体娇弱,受不得寒,要是我走了,以这空荡荡的牢房,一点御寒之物都没有,怕是明日就会得风寒,后日也上不了堂。”
“本王有床黑狐皮褥,马上就送来!”
长顺机灵道:“往日这里都铺了虎皮褥,小的马上把被盖取来?”
王大人偷眼看靖王,见靖王略微点头说道:“马上去拿,本官在此守候。杨少爷,可否出来说话?”
谢怡心抬起头,痴痴的望着昭武哥哥略带疲惫的脸,不好意思的说:“昭武哥哥入考场,我没有相送,昭武哥哥出贡院,我也没有相迎,对不起。”
“傻瓜,你是我妹妹,昭武哥哥自然不会怪你,你把事情给我说一遍,昭武哥哥一定救你出去。”
谢怡心看了靖王一眼,她已经不确定,此事和靖王是否有关。又低着头,把那天的情形说了一遍。
“你确定,你当晚没有出过莲心院?”杨昭武细心的问。
谢怡心认真的说:“妍姐姐走后,我早早就睡下了,当晚守夜的是安青,我是直到那两姐妹来敲门,才醒的。”
王大人闻言问道:“可是,韩静如死时,手里紧紧握住你的项链,而且那井沿边,还留有你的足迹,你做何解释?”
谢怡心第一次听说,有她的足迹,惊讶的说:“我从没去过井边,怎么会有我的足迹?”
靖王也柔声说:“谢小姐别急,你再仔细想想,那晚有什么奇怪的事?”
谢怡心冥思苦想,最后说:“本来那晚,我一直都挂念昭武哥哥的春闱会试,按理说,我已经失眠了好几夜,没那么好睡,可那晚我却睡得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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