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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锦 (玖拾陆)



李昀垂眸,唇角含笑,一副乖乖听淑妃训话的样子。

长安性子娇,自是不应的,抬声道:“我折腾?我不让您省心?分明是驸马在外头闹得我没脸了!”

淑妃摇了摇头,只问李昀:“刚从御书房出来吧?圣上是不是气急了?”

李昀颔应了。

圣上看重科举,看重人才培养,国子监是正儿八经念书的地方,却出了这等事情。

易仕源官家出身,不在功课上下功夫,谋害同窗,嫁祸他人,心思歹毒又可恶,简直枉读圣贤书。

易主簿教出这样的儿子来,别说是乌纱帽了,连家产恐怕是都要一并埋进去。

太仆寺卿战战兢兢的,就怕被治一个御下无方之罪。

骂完了易仕源,圣上把段大人叫来骂了一刻钟,说段立钧年纪轻轻,在国子监里就学会了拉党结社,不学无术,整日里胡闹厮混,段大人刚刚经历白人送黑人,又挨了一顿训,回去的时候,连路都走不稳了。

话又说回来,要不是段立钧死了,段家受害,指不定段大人都要左迁降职,而不是骂过了,罚半年俸禄就完事儿了。

这些办完了,圣上的气还没消。

两道口谕,一道到了公主府,把林驸马骂了个狗血淋头,一道到了秦家,让秦骏闭门思过。

段立钧这案子,虽说他死前逍遥的院子是秦骏收下的,但养瘦马一事与案情无关,顺天府可以抹过去,不把秦骏和林驸马的那些事儿留在案卷上。

无奈正是秋闱后的要紧关头,多少双眼睛盯着,杨府尹想隐瞒,也怕惹火烧身。

再者,监察案子的是李昀,若瞒下,李昀这替姐夫收拾烂摊子的口实就落下了。

“你也是,好歹瞒下来……”淑妃一面埋怨李昀,一面朝长安公主那侧抬了抬下颚,意思是那些事情便是不好瞒,好歹要瞒过长安。

话音未落,长安已经跳了起来:“瞒什么呀!小五是我弟弟,不护着我,难道护着他林勉清吗?”

“护着你?”淑妃气笑了,指了李昀与长安道,“看看、看看,怎么护的?今儿个刚晓得事情了,小五转头让人从教坊司挑了五六个模样清俊的乐工送到了公主府,你们两姐弟真是!这像话吗?我都怕叫人笑话死!回头圣上问起来,你们让我如何答呀?”

李昀唇角噙着笑,也不辩驳什么,手执茶壶替淑妃添了一盏大红袍。

长安公主斜挑着凤眼,道:“林勉清敢收秦骏养的瘦马,小五送我几个乐工,又怎么了?他能花天酒地,我还不能听曲唱戏了?小五没当面给他一顿拳脚,已经是给他留了颜面了。”

淑妃握着长安的手拍了拍:“驸马毕竟是个男人,男人都……”

话说了一半,淑妃也自觉不妥,倒像是在埋怨圣上这偌大的后宫一半,便止住了。

长安撅着嘴不说话了。

李昀这才开口,声音温润:“娘娘,林勉清是驸马,他娶了皇姐,自然要与其他男人不同了的。”

长安闻言,深以为然地点头。

淑妃说不过这两人的一通歪理,那乐工都送到公主府了,也没有再叫回来的道理,干脆略过不提,与李昀说起旁的事情:“陆毓衍这人也有些本事,小五,他可当用?”

李昀敛眉,笑容不减,道:“当用不当用,是父皇说了算,我又管不了吏部做事。”

“我哪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娘娘,”李昀打断了淑妃的话,眸子往西边一撇,道,“他姓陆,西边那一位才是他嫡嫡亲的姑母。”

陆婕妤住的宫室在韶华宫的西侧。

淑妃哼了一声,眼底闪过一丝厉光:“她?连个儿子都没有,我可不怕她。”

李昀笑而不言。

淑妃是称病,眼看着快用午膳了,也没多留长安与李昀,嘱咐他们平日里多注意身体,便让两人散了。

长安和李昀一前一后出了正殿,她偏过头来,道:“父皇没骂你吧?”

李昀笑弯了眼:“骂了,劈头盖脸,说我做事不知分寸,我说是我这个做舅爷的咽不下这口气,无论我是什么身份,今日都要让姐夫闹个没脸。”

长安咯咯笑了起来,神采飞扬:“还是小五最晓得心疼我。”

待长安离开,李昀才不疾不徐走出韶华宫,他的唇角依旧带笑,神色温和,只是眼底再不见丝毫笑意。

站在御花园中,他抬头望着东南角的宫室,琉璃瓦熠熠,飞檐层层,那曾是他的母妃生活的地方,如今已经入住新人,再寻不到齐妃在时的模样了。

淑妃说陆婕妤连个儿子都没有,其实她也是一样的。

李昀是她的儿子,但他更是齐妃的儿子。

想起温柔端庄的母妃,李昀的眼中添了几分暖意。

九月初,京城中满是桂花香,秋闱的成绩张榜,几家欢乐几家愁。

谢筝站在榜下,来回看了两遍,疑惑地问身边的陆毓衍:“楚昱杰文采出众,为何没有他的名字?”

“牵扯进命案里,虽是无辜,也少不得让他再磨炼两年。”陆毓衍一手虚扶谢筝,免得叫她被人冲撞了,目光落在桂榜上,道,“反倒是柳言翰,运气不错。”

柳言翰登榜,贾祯落第,余下的名字里,谢筝一个也不认得,失了再看的兴趣,与陆毓衍一道进了茶楼。

雅间里候着的,是清晨才入京的竹雾。

第九十章 相像

竹雾支着脑袋打瞌睡。

他这些时日累得够呛,爷说去镇江,快马加鞭就去了,等回了京,还没歇上半日,又被爷一脚踹去了旧都。

正是一年之中最热的时候,便是他熬得住,马匹都吃不消了。

回京这一路上,竹雾满脑子都是赶紧把消息禀了陆毓衍,回家好好睡一觉,哪知道话还没出口,又被拎到了茶楼里,说是要先去看桂榜,回头再说事。

竹雾叹了声气。

以前他们爷没这么难伺候的,是谢姑娘没了,他才一会儿指东一会儿指西的。

也难怪,谁摊上这么个事儿能舒坦呢?

换作是他,他也气不顺。

这一个多月,松烟指不定比他还惨呢。

他就是好久没见到水涟了,心里想得慌。

雅间的门响了。

竹雾没撑住,下巴磕在桌面上,痛得他倒吸了口凉气,人也痛清醒了。

起身开了门,竹雾恭谨唤了声“爷”,迎了陆毓衍进来,刚要转头,余光瞥见跟进来的谢筝,他一时愣在了原地。

这姑娘有些面善啊……

可陆家里头有这么个丫鬟吗?

不对啊,老爷出京,夫人回了旧都,唐姨娘有胆子往爷身边塞丫鬟?她这是想造反了?

也不对啊,唐姨娘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爷难道还能收下?

莫不是爷自个儿看上,带在身边了?

哎呦我的爷,奴才为了谢姑娘在旧都跑断了腿,您在京城竟然、竟然……

苦着一张脸,竹雾暗悄悄瞧着,只见陆毓衍落了座,松烟几步上前,请了谢筝坐下。

竹雾暗道“坏了”,这姑娘在爷跟前能落座,连松烟都巴结着,可见在爷心中份量沉甸甸的,他前后离京也就一个半月,这风水轮流转得他都晕头了。

陆毓衍看着竹雾,道:“怎么了,谁欠你银子了?”

竹雾赶忙摇了摇头,这哪是谁欠他银子,分明是比他欠了别人银子还可怕。

“认不出来?”陆毓衍又问,目光落在谢筝身上,温和极了。

竹雾闻言,仔细瞧了瞧,越看越觉得眼熟,似是在哪儿见过,尤其是那双凤眼。

“唉?”竹雾愕然,这姑娘的眼睛与谢姑娘可真像,不只是眼睛,连鼻子嘴巴,都与去年秋末他在镇江城中远远看到的谢姑娘有七八分相像。

莫非、莫非这姑娘正是因着与谢姑娘相像,才入了爷的眼?

爷,这事儿您做得可真不地道了啊……

寻个五官相像的,那是纨绔子弟们爱做的事儿,您怎么能跟那些人学呢?

这要是叫老爷夫人知道了,您就得收拾收拾行李,回旧都跪祠堂去了。

竹雾垂着肩,他是痛心疾耿直谏言呢,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

趁着眼睛还没闭起来,竹雾又仔仔细细打量了谢筝一番,越看越心惊,这岂是是像啊,要说这就是隔了一年未见的谢姑娘,他也信啊。

思及此处,竹雾不由打了个寒噤:“谢、谢姑娘?”

他这是赶路赶傻了吧?离开镇江时,他分明还去给谢大人夫妇和谢姑娘上过香,墓碑上明明白白刻着谢姑娘的名字、生死年月,石碑是新竖的,上头的红字颜色鲜艳极了,坟头上还摆着章家妈妈准备的点心,听说都是姑娘生前最爱吃的。

谢筝抬眸,问道:“老章和章家妈妈都还好吗?”

竹雾的脑袋轰的一声,跟炸开了一样,呆滞了半晌,才总算回过神来,用力掐了一把大腿,痛得他龇牙咧嘴:“谢姑娘,是谢姑娘吧?您、您还在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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