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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锦 (玖拾陆)



轿子落在了酒楼外头,大清早的,大堂里没有一桌客人,东家指挥着几个跑堂小二在收拾场子。

见陆毓衍进来,东家赶忙迎了上来,陪笑着道:“公子,那行凶的恶徒可有抓到?您是不知道,这人在我们店里吃了个午饭,就死在后头小巷里了,我这小店啊,这几日生意一落千丈,眼瞅着就要过年了,我这愁得呀……”

陆毓衍冲他微微颔首,视线落在了角落那个拿着抹布擦桌子的小二身上。

东家顺着陆毓衍的视线看去,琢磨了一番,开口把人唤了过来,道:“那天就是你发现那倒霉蛋的,你赶紧再跟公子仔仔细细说说状况。”

小二皱着眉头,道:“当日状况不都全说了吗?况且,衙门里不都认定了凶手的身份吗?说是梁松,连搜查告示都贴出来了,还要问我做什么?”

松烟从袖中取出画像展开,问道:“当天,这个妇人可有到店里来?”

这画像是王氏的,前回画出来叫于嬷嬷辨认过身份。

小二一看,脸色白了白,道:“当天都吓坏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东家眯着眼回忆了一番,又另叫了个小二过来认了,点头道:“好像是有这么个妇人,就坐在二楼那个位置,点了些点心。”

陆毓衍和谢筝循着东家指的方向看去,王氏当时做的那张桌子,刚好能瞧见狄水杜的位子。

王氏说她当日跟着来了酒楼,看来是真话,就是不晓得她跟着的到底是狄水杜还是梁松了。

谢筝问道:“酒楼大门敞开,狄水杜好端端的,为什么走了后门小路?那条路,平日里一天也没几个人走的。”

东家道:“客人的事情,我们就弄不明白了,他说要走后门,我们也没拦着的道理。”

谢筝盯着那小二,道:“你说呢?”

小二抿着唇,没说话。

谢筝继续道:“那天,你与我们说,因着走小路近,你平日里中午回家都走小路,但我们后来打听过,你媳妇怀孕了,每天都要吃街口铺子里的芝麻糕,而且要热的、新鲜的,你最近这半个月,都是走的大路,为何那天你走了小路?”

小二瞪大了眼睛,身子微微晃了晃。

叫谢筝一提,东家也琢磨过来,附和道:“是这样的,你快说,你怎么走了小路?”

小二看着身边的人,越发心虚起来,扶着桌子才站稳了,结结巴巴道:“我、我不是故意瞒着的……”

依小二的说法,那天中午,酒楼里的客人比平日里多,人人都忙着脚不沾地的。

小二惦记着家里的媳妇,送客人出酒楼时,在门口走神,多站了那么一会儿,就有个行人把一张纸条塞给了他,叫他转交给狄水杜。

“那人其貌不扬,给了纸条就一溜烟跑了,就这么匆匆一眼,我也不记得他什么样子,就照着他的话,把纸条给了狄老爷,”小二颤着声,道,“上头写了什么,我一点也不知道,狄老爷看了纸条,就说要从后头走,让我给他结账。

我看他剩了一桌子菜,问他是不是不好吃,他跟我说,是他要请的人不来了,就在后门外等他,他急着走。

等忙乎完了,我心里琢磨着有点儿怪。

大冷的天,中午不吃饭,还去小巷里等着,这太不对劲了,我就去看了一眼,结果、结果狄老爷死了……

我不是故意不说的,我怕啊,我怕说出来,衙门里就要把账算在我头上了,我真的不记得给我纸条的人长什么样,也不晓得小巷里等了谁,我就是帮着递了个纸,旁的都不晓得!”、

小二越说越急,几乎要哭出来。

谢筝问东家道:“楼上那妇人是何时离开的?”

东家与几个小二都对了对,其中一个小二道:“狄老爷走后不久,那妇人就走了,我送她出去的,她上了轿子,往这个方向去的。对了,我认得轿夫,他是城里柳氏车马行的,我给客人叫轿子时,与他打过照面。”

柳氏车马行,除了做车马生意,也做轿子生意,算是京中有些名气的车马行了。

见衙门里来人问话,便赶忙寻了小二见过的那轿夫来。

谢筝给他看了王氏的画像,问道:“就是酒楼后头发生命案的那天,你是不是抬过这个妇人?”

轿夫点头:“是抬过她。从富贵金银铺子门口接了她,一路到了出事的那家酒楼,在门口等了她两刻钟,又抬着她到了西街口,后来就让我们跟着个人,跟到了永安巷附近,又说不跟了,让我们抬她回东街。”

谢筝与陆毓衍交换了一个眼神。

果不其然,王氏跟着的一直都是梁松。

富贵金银铺子就在梁松当学徒的打铁铺子对面,而西街口正对着出事的小巷,梁松从小巷里出来,一定会经过这里。

从西街口跟着梁松走,到了永安巷就无需再跟了,再往前去就是长安公主府,王氏一想就晓得梁松要去做什么了,而东街回银丰胡同近,她要回狄府去。

谢筝沉思,又问那轿夫:“当时跟着的那个人,他看起来狼狈吗?”

轿夫摸了摸脑袋,道:“不狼狈,就是怪,大冷的天,手里拎着件大褂,却不穿在身上,到底是人高马大的,火气好嘞。”

第二百二十五章 圈套

手中拎着大褂,这和之前在巷子口撞见梁松的摆摊书生所言相同。

谢筝和陆毓衍当时就想过,定然是梁松行凶之时,那外头的大褂上染了大量的鲜血,他才不得不脱下来。

只是,这其中还有一个点。

谢筝询问轿夫:“妇人从酒楼上轿时,直言让你们抬到西街口的?”

轿夫连连点头:“是,让我们快些赶到西街口,到了之后,等了一小会儿,那大汉就出来了,妇人又让我们跟上去。”

谢筝道了谢。

另一厢,王氏刚刚起身。

她被留在了京中,好在家里人是出了京城了,顺天衙门里的人跟着,她说不上来,到底是踏实了还是没踏实,昨儿个一整夜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只听得外头的狂风吹得窗户砰砰作响。

等五更天时才稀里糊涂地眯了会儿,勉强躺到了这会儿,就挣扎着爬起来。

陆毓衍和谢筝到的时候,王氏刚刚梳洗好。

“就是个将就落脚的地方,也没什么热茶热水的,莫见怪。”王氏一面打着哈欠,一面引着人进来坐下。

谢筝凑到王氏身边,浅笑着道:“姨娘是在抱怨?要不要我寻个小丫鬟来伺候姨娘?”

王氏翻了个白眼:“不敢不敢,真要寻人伺候,不如给我爹娘寻几个丫鬟婆子,一来伺候,二来看守,总比耽搁着衙门里的兄弟们强。”

谢筝弯着眼,没说话。

王氏自顾自坐下,揉了揉酸痛的肩膀,道:“人呐,就是一年不如一年。

我刚到公主身边伺候时,叫老虔婆折腾得两三天睡不上一两个时辰的时候也是有的,咬咬牙就撑下来了。

现在不行了,昨日里又是劳心又是劳力,折腾了那么一会儿,我今儿个就跟散架了似的。

姑娘听我这过来人一句话,身子骨要紧,这杀人断案的事儿,自有爷们操心。”

这话说得倒是真切,谢筝顺着道了谢,这才说起了正经事:“有一事想请教姨娘。酒楼的东家小二记得姨娘,说姨娘当天去过店里,狄水杜走后,姨娘也就走了。”

王氏颔首,这与她昨日交代的是一样的。

谢筝又道:“我去问了当天给姨娘抬轿子的柳家车马行的轿夫,姨娘当日走的路,分明是跟着梁松的,怎么会与我们说是跟着狄水杜的?”

王氏一怔,显然是没想到那轿夫会被寻出来。

偌大的京城,大大小小的车马行无数,也有不出名的、家里几兄弟抬轿子的小铺子,竟然一个早上就寻到了?

谢筝见王氏目光沉沉,显然是在掂量她的话,便道:“姨娘怕我诓你呀?富贵金银铺子门口上的轿子,到了酒楼……”

王氏的唇抿得紧紧的,谢筝说得如此详细,还真不是诓她的。

她有些懊恼,早知如此,不如自己备轿,再请几个脚夫,也许还稳当些。

讪讪笑了笑,王氏道:“我昨儿个就与你们说了,我周旋在那两父子之间,最怕的就是他们摒弃前嫌,反过头来对付我,那我真是要倒霉透了。

狄水杜说中午与梁松相约,我放心不下,上午时就去梁松当学徒的铺子里寻他,问他约狄水杜做什么。

梁松阴阳怪气的,没与我详说,我一听这口气就不对了,这才跟着他去了酒楼。

结果,梁松没露面,狄水杜从后门走了,我当然也走了。”

“后门外的小巷通到西街口对面,姨娘便去那里等着了?”谢筝问道。

王氏想了想,点了点头。

谢筝却摇头:“小巷两头都能通往大街上,另有一个岔口,能从别处出去,姨娘为何知道人会从西街口出来?姨娘守着走了后门的狄水杜,却只见到梁松,姨娘不意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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