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兄他难道不怕我们说出和他的”关系吗?
永安公主的话语在端嫔的瞪视下消去了声音。
“你有证据吗?”
端嫔嗤笑了一声:“现在唯一能够让我们两个活下来的法子,便是最快的拉下来一个人,比起没有证据没有缝隙的齐王,皇后那边更好下手。”
就算皇后那边没有什么,齐王也会让她们和皇后扯上联系的。
比如端嫔看似一直与皇后作对,其实是皇后的人,暗中听命皇后,除去她不喜欢的人。
主谋和从犯,总是两个判决力度的。
端嫔望了一眼直接给人留下证据,太不小心的永安公主,看着她还有些发傻发愣的脸,叹了口气,起身,整理了下衣襟,袖子中是不知道何时收到的帮皇后做事的‘证据’,就算齐王现在得了天花再是狼狈,他在宫中的势力人手,也早已经将她和永安盯的死死的了,除了依从,她和永安没有第二条路可走:“来人,本宫要求见陛下。”
“本宫有要事禀报陛下。”
端嫔大声喊了一句。
——
“谢女官。”
“参见谢女官。”
“谢女官这是又给小郡王做什么好吃的了吧。”
“谢女官不止是会照料病人,一手厨艺也是厉害的紧,小郡王刚刚就一直问起你今天给他准备了什么吃的呢。”
一个内侍赶忙接过谢谨画手中的杏仁羊奶羹汤,一张圆脸笑的欢喜。
不说是泰宁殿中的人还有已经渐渐好起来了的小郡王对谢谨画亲近喜欢的很,便是偶尔过来探视一下儿子的元安公主,对着谢谨画的态度也是一日比一日好。
毕竟谢谨画是直接救了小郡王两命,间接救了这一殿宫人两次了。
谢谨画望着那个端过小碗,呼噜噜吃的香的小男孩,唇角的笑真实可亲。
不论大人有几多谋算,小孩子总是无辜的。
她现在倒是庆幸自己过来,及时将小孩救了回来。
只是唯一可惜的便是,到底让幕后的人得逞了。
端嫔将自己和永安公主所做的一切对小郡王陷害之事,还有从前做的一些恶事全都认了,却是推到了皇后的身上。
端嫔的说法便是皇后与她故意交恶,然后好蒙蔽旁人的眼睛,这般,她做什么才不会牵连到皇后。
皇后厌恶元安公主,跟着想要让元安公主痛苦,正好遇到小郡王入宫。
端嫔出手陷害小郡王,却刻意将事情导向皇后一边,没有人相信皇后会那般蠢的暴露自己,也就脱了嫌疑了。
她一直对皇后忠心耿耿的,就为了让自己的女儿日后有一个好的归宿,不会被送走和亲,上次出手已经是极限,端嫔说自己也不想对孩子一直出手。
她说她只是没有想到,皇后为了打击元安公主,会直接越过端嫔让永安公主也参与进来,皇后拿着端嫔威胁永安公主的,暴露后又不管永安公主的死活。
她为了自己的女儿,站了出来,拿出了一本专门记录和皇后之间牵连的册子来,只求皇帝饶过永安公主。
“一切的罪过都在臣妾,是臣妾一时私心蒙蔽理智,只望陛下饶了永安,千错万错,全都怪在臣妾身上便好。”
端嫔是一身素衣去见的皇帝。
没有人会怀疑端嫔的说法,因为那本册子太真,因为皇后和端嫔身边的几个宫人都招认了两者的交易来往。
可是只有谢谨画知晓,这一切背后应该都是齐王在捣鬼。
只有她这个重来的人,才知晓前世端嫔母女可是齐王忠实的盟友。
泰宁殿彻底解禁的一日,谢谨画拜见皇帝的时候,在乾元殿外望见了皇后。
声声喊着冤枉的一身素服脱去了所有饰物苍白憔悴的皇后。
“陛下,臣妾是冤枉的,求陛下明察。”
“求陛下不要牵连琅儿,陛下,臣妾没有做过那些事情!”
皇帝下了一道旨意,皇后闭锁宫门,而皇后名下的大皇子秦琅,将要被发配出京,去往荒蛮之地。
那一瞬间,谢谨画心底只觉得发凉。
齐王,又进了一步。
第七十六章瘟疫?
“乾儿恢复的很好,元安也和朕说了你的功劳,谢谨画,你没有让朕失望。”
皇帝望见进来的谢谨画,仿佛没有听到外面皇后的喊声一般,径自对着谢谨画赞赏道。
谢谨画躬身行礼:“照料小郡王也是臣女应为之事,更有众位御医和那些泰宁殿的宫人细心照料,才有现在的结果。”
“你倒是从来不贪功,究竟是不是你的功劳,朕心中有数。”
皇帝叹了一声:“这一次确实是多亏了你,若不然,朕都不知道该如何和自己的女儿交代。”
此刻他仿佛只是个普通的在意女儿的父亲一般。
沉吟了会儿,皇帝突然抬头望向谢谨画:“齐王也得了天花,现如今还没有好转的迹象,你的三妹说是着身子不便的齐王妃照料他,已经住入了齐王府中好几日了,用心是好的,可惜她没有什么经验,不止人没有照料好,自己也染上了天花,谢谨画,若是朕让你去照料齐王府的话,你有把握能够让齐王痊愈吗?”
谢谨瑶住进去齐王府的用心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晓了,皇帝只觉得这般的女子实在是有些不知羞耻。
从前觉得谢谨画背后有谢家在,本身又是个不简单的,皇帝是不想将她指给自己儿子的。
可是齐王现如今的状况确实让他不得不重新考虑了,府中只为了王妃怀孕身子弱便什么都顾及不了,堂堂齐王病入膏肓,只有那么几个上不得台面的照料,听说府中的人心涣散,齐王身边更是人人避之不及,皇帝心中有了不满。
对齐王再有些猜忌,那也是他的儿子。
皇帝一生只得五个皇子,二皇子还谋逆处死了,三王爷则是个纨绔花心的废物,大皇子现如今也被皇后牵连的被发配了,就算不被牵连,皇帝也不会选择他。
被皇后养的志大才疏,鲁莽无智,这般的性情,也怪不得轻易便能够让人钻了空子,皇后身边那几个反水的,说了的可不止是皇后的勾当,更有大皇子的许多不好的作为。
到了最后,掰着手指头数来数去,也只剩下了四子齐王和五子安王了。
谢谨画在泰宁殿中所有作为,尤其是在小郡王被暗害时候,她不顾对方染上天花,直接贴身施救吹气的行为那份心性个果决是让皇帝很满意的。
皇帝是不愿意服老的,可是近来,却是真的觉得有些熬不住了,看奏折眼睛有些花,也就是谢谨画给他读奏折的时候轻松一些。
皇帝知道,自己该考虑继承人的事情了。
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不止自己本身要有能力有足够的胸怀,他的妻室也很重要。
齐王妃的身子状况,齐王和齐王妃的打算,皇帝都清楚的很。
谢谨画的心性能力,还有与尚书府之间近来有些紧张的关系,若是齐王真的登极的话,会是个很合适的人选。
谢谨画抬眸望向做出这个提议的皇帝,她不知道此刻皇帝是什么心思,只是毫不胆怯的保持着抬头的姿势,一字一顿:“臣女没有把握。”
“臣女不是那些高明的医者,会的只是那些从古籍中总结出的法子,这些法子对有的人有用,对有的人,却不一定有用。小女只是嘴上提供些意见,真正做的还是那些个御医和内侍宫女。”
“臣女不敢妄言,不过齐王是陛下的血脉,想来也能够得天庇护,臣女已经将自己所有知晓的尽数写在册子上,还有泰宁殿的那些已经有了经验的宫人御医,选取几个有经验的一起过去,应该会安然痊愈的。”
谢谨画说着话,却是从怀中掏出了一本薄薄的册子,崭新的还染着墨香,想来是书写没有多久。
皇帝身边的内侍将那册子捧到了皇帝的面前,皇帝随意的翻了翻,写的很详尽,不止包括谢谨画这几日在泰宁殿用到的手段,甚至包括一些没有用到的对天花病人有好处的补身子的药膳配方。
很显然,这是谢谨画早就用心备好了的,也许,谢谨画在听说齐王一直没有痊愈的时候,便想到了皇帝会让她去齐王府,所以备好了的。
将手中的册子合上,皇帝望向谢谨画:“你想好了吗?”
他这话问的没头没尾的。
却是最后问谢谨画,是否真的无意齐王,即便齐王现在登顶的希望很大。
谢谨画是个聪明的女子,宫中的变动她看的分明,不可能看不出齐王只要熬过天花定然会更加得到朝臣的拥戴。
谢谨画微微福了一礼:“臣女的志向心思从来不曾改变。”
“小女只要一心人。”
那一刻,谢谨画的眼眸中的光,格外的清亮透彻。
皇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头望向身侧的内侍:“将这册子给何御医送去,让他选几个顺手的经验足的去齐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