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让精心打扮一番,方才在一众公子少爷才俊青年面前费心卖力展示自己的少女们气恨嫉妒。
谢谨画却是毫不动容,唇角微微勾起,仿佛方才没有经历一番惊吓一般,对着永安公主微微俯身,见了一礼:“小女蒲柳之姿,哪里当得起公主谬赞,不过容颜好坏,都是天生,若是公主殿下实在觉得小女好看,尽可以再投胎一次。”
谢谨画的话让永安公主的脸色彻底黑了:“谢谨画,你居然敢如此大逆不道,咒本公主死!”
“非是咒死,只是觉得公主殿下威风太大,对着臣女说下死手便下死手,幸亏只是公主”
永安公主虽是皇室公主,却也不代表就能够任意决定谢谨画一个尚书之女的生死了,她的母妃地位较低,在几位公主中也不是多受宠的,谢谨画更不是忍气吞声的,笑着说出了这段话,与永安公主正面相对,眼底没有丝毫笑意,只有凛冽寒芒。
今日既然不知道会面对什么,还不如直接闹大。
让所有人都注意着她。
第四十一章欺人太甚
“谢谨画!”
永安公主被谢谨画丝毫不给面子的话语冲的面色涨红,大喊了对方名字一声,下一刻,永安公主手中的弓箭再次张开成半圆。
“公主!”
“公主息怒!”
那锋锐的箭头正对着谢谨画的面门,和方才一般无二,永安公主身边那些本来在看热闹的人都被她的动作惊住,开口劝解。
方才那一箭可以说是没看到,不注意,现在这一箭可没有辩解的余地了。
永安公主若是真的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伤了谢谨画,她作为公主也许没什么,她们这些看着的却很可能受到牵连。
皇家从来都有非同一般的特权。
永安公主握弓箭的手很稳,她唇角微勾,对身边人劝解的话语充耳不闻,她就是要看谢谨画求饶或者害怕的样子。
秦铮的手握的更紧,他侧移一步便要再次挡到谢谨画身前,肩膀被少女从身后轻轻推动,少年便动弹不了一下。
“我自己能够解决。”
谢谨画的声音压的极低,只有秦铮能够听到。
看到秦铮不再动弹了,谢谨画转身问身后的侍卫:“把我的弓箭拿来。”
她的样子很平静很淡定,丝毫不像是被永安公主利箭所指的样子。
身后的侍卫早已经被这一系列的发展惊住了,他们奉命来保护谢谨画,可是永安公主身为皇室公主,当谢谨画和永安公主发生冲突的时候,这些人不敢上前一步。
先听到谢谨画的吩咐,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钱侍卫,取我的弓箭来!”
谢谨画眉目扬起,喝了一声,那被喊的侍卫身子一震,回过了神,没有一会儿的功夫便将谢谨画的弓箭取了来。
永安公主举着弓箭的手有些发麻颤抖,她望着那边接过弓箭细细调试弓弦的谢谨画,咬着声音一字一顿:“谢谨画,你别以为我不敢射你!”
在永安公主话音落下的一刻,谢谨画双手猛然扬起张开,弓弦拉满,锋芒锐利的箭头正对着马身上的永安公主的面门。
隔着十几步的距离,两个人的眼中,都是寒意。
“公主殿下要和臣女比较一番对射,小女奉陪到底!”
你若是敢射我,我自然也敢射你!
谢谨画的眼中便是这么一份冷冽无畏,可是她的唇角还在勾着笑,一抹好看到极点的笑。
宛若罗刹一般。
那一刻,看着她拉满弓弦的样子,看着那蓄势待发的一箭,没有人怀疑她说的是假话。
谢谨画从来不是怕事之人。
永安公主不在乎将箭对准其他人的面门,也不在意在自己利箭‘无心’之下的死伤,可是她在意自己的性命,从来没有人如同谢谨画一般,将箭头对准她,从来没有体会过被那锋芒所指面门的感觉。
永安公主的手更加不受控制的颤抖,她的额头有冷汗涔涔冒出。
即便是生母出身不高不受宠的公主也是金枝玉叶的公主,也没有离着死亡这般的近。
“谢谨画,你,你不敢的。”
永安公主这句话很有些色厉内荏的味道。
谢谨画从前在京城中的名声便是跋扈嚣张,不畏威胁的,现如今,谁都不敢保证她会不会真的射出去那一箭。
“二小姐,那位是公主殿下,您这般会不会为尚书府”招祸。
哪里想到谢谨画是这么个应对法子,她身后方才不敢出声的侍卫面上现出急色,上前便想要拦住谢谨画。
而永安公主那边,本来被她赶走去狩猎的侍卫也听到消息赶了过来,纷纷纵马停在了永安公主的身前,挡住了两者的锋芒。
永安公主看不到谢谨画,也看不到谢谨画的那支对准自己面门的箭羽了,她控制不住的松了口气。
手中的弓箭掉落在地,手不断的颤抖着,额头上的汗水从眼角眉梢滴落。
从来不知道,谢谨画是这么一个冲动的有些的女子。
她居然敢对着皇室公主做出那番威胁的姿态。
永安公主身侧的那些个小姐更是有的控制不住的身子一软,差点儿跌倒。
有不少个忍不住的离着永安公主远了一些。
公主虽然需要好好对待,但是永安公主这般会找事的,却是不怎么值得相交了。
望着被围的严严实实的永安公主,谢谨画嗤笑一声,手中的弓突然间向上扬起,嗖的一声,那蓄势待发的一箭飞出,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天空中正好飞过的一只鸟雀被长箭穿过,哀鸣一声在地。
“刚刚只是和公主玩笑。”
谢谨画对着那些愕然望着自己的人,微笑道。
地上微微抽搐,被正正穿过的鸟尸,那沾染着血迹的箭头,让这句话非常缺乏可信度。
这一刻,不少对谢谨画有心的公子,莫名的觉得身子一凉,收回了有些过火的目光。
美人虽美,但是这般厉害的美人,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驾驭住的。
有的人因为谢谨画的行为打了退堂鼓,有的人,却是因为她的一言一行,心底。
秦铮的眸子里带着些异样的,手指不断的摩挲着掌心中的断箭,脉搏都加快了弹动。
那一刻的谢谨画,是全场所有人的焦点,没有人比她还要耀眼。
“谢谨画,你好,既然你要和我比箭,那我们便认真比比!”
永安公主猛的推开挡在自己面前侍卫,面色铁青的望着谢谨画,一字一顿,这一次,她没有再拿着弓箭去指谢谨画了。
“我们便比谁能够射的更准。”
她接过身侧侍卫递过来的一张新弓:“谁若是输了,那谁今日便要答应赢的人一件事情!”
根本没等谢谨画说同意与否,永安公主身边的人已经开始布置比试场所了。
十步,二十步,三十步直到五十步之外树枝之上分别吊着的铜钱。
“谁若是能够将弓箭从那铜钱方孔中穿过,便算是成功,当然,十步一分,二十步二分,五十步便是五分,每人五支箭,谢谨画,你可敢和我比试!”
永安公主望着谢谨画,眼中全是挑衅。
在皇宫中她经常如此练习,虽然谢谨画方才一箭射死飞鸟是让她惊愕,但是她不相信在自己久经习练的项目上还会输给谢谨画。
谢谨画望着那随风轻轻摇曳的铜板,方孔小巧,对大多数姑娘而言能够十步射中已经不易,遑论到了五十步。
她微微一笑,掂量着掌心中的弓箭,一字一顿:“有何不敢!”
眼中没有丝毫的畏惧,只有凛然飒爽。
她跟着齐王不是一帆风顺的,夺嫡最混乱的时候,她也是真的在战场乱军中经历过的,拳脚刀兵也许只是粗通,但是骑射之术。
别说永安公主,便是大多数男子,谢谨画也可以言一声胜之。
“好,谢二小姐倒是痛快,所有人都退后,本公主今日便要让有的人知晓,什么叫天高地厚!”
永安公主眼中是一丝丝得意与残忍,她已经想好了等会儿要谢谨画如何了。
望着谢谨画那张格外娇艳妩媚的容颜,眼底升腾着满满的恶意。
尚书府的侍卫和百合百香都忍不住担心,想要劝谢谨画却又在她的眼神下不敢相劝。
只是今日和永安公主的比试,无论胜负,谢谨画都是讨不了好的。
输了被永安公主嗤笑侮辱,赢了也要得罪对方。
想要不让谢谨画应战,谁敢开这个口,永安公主咄咄相逼,不应战就是让所有人马上嗤笑了。
左右为难,百合甚至忍不住给秦铮使眼色。
秦铮在谢谨画走过自己身边的时候,望了她的侧颜一眼,没有出声。
他不会劝说对方对永安公主低头。
谢谨画合该这么骄傲,不为任何人垂首低头。
“姐姐一定会赢的,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