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全扶住皇帝的身子,对着元安公主苦求着。
“父皇求您求您看在母亲的面上,求您”
元安公主满面痛苦愧疚之色,开始磕头。
“将叶靖安带下去,关入天牢,明日着大理寺拟定谋逆大罪,与元安公主和离,判他千刀万剐之刑,诏告天下。”
皇帝冷酷的命令,让元安公主整个身子软倒在地。
皇帝转身,再也不想看元安公主一眼。
身后突然一阵兵器落地声,却是叶靖安突然一下将压着他的人全都震飞,夺下一把长剑,冷芒向着皇帝背心处刺去。
“靖安不要!”
“护驾!”
“陛下小心!”
李全变了调子的声音响起,想要挡住叶靖安的一剑,却哪里有那剑快。
皇帝感觉到了死亡的来临。
噗嗤一声,刀剑刺入血肉。
皇帝面上喷溅了一脸的鲜血。
元安公主尖叫着,扶住了满身鲜血的叶靖安。
叶靖安的剑刺入了秦铮的胸口,而他的腹部,也被秦铮一刀刺穿。
两个人手上全都沾染着血腥。
“靖安,靖安你不要死,靖安。”
元安公主慌乱的想着叶靖安拔出刀,想要为他处理伤口,却被叶靖安一手按住:“刀子拔出来,我立马就会死。”
叶靖安喘息着,望着元安公主,轻笑一声:“你伤心什么呢?我这么个逆贼死了,你日后再也不需要提心吊胆了。”
“靖安,我爱你,我爱你呀,你不要死,你明明答应了要陪我一生一世的。”
元安公主的整张脸全被泪水哭花。
叶靖安唇角的笑还在,他的手慢慢的抚上元安公主的脸颊:“你爱我,可是,我不爱你,我恨你”
他一字一顿,诉说着最狠辣的话语:“从十三年前开始,我就恨你,恨你的父皇,恨大庆,恨西元,恨所有的人,只是为了一场权势的博弈,只是为了一场权势的博弈”
他笑出了声,笑的宛若哭泣,猛的将元安公主推开,推到在地,冷冷的望着秦铮:“你也是西元人,你居然为了保护大庆的皇帝这般拼命,殊不知,你只是他手中一把刀,一条狗,我等着看你的下场。”
皇帝终于回过了神:“速叫太医。”
他冷冷的望着叶靖安:“对朕忠心之人,不论西元还是大庆之人,朕都不吝高位,秦铮对朕忠心耿耿,不是你这等忘恩负义之人可及,秦铮救驾有功,朕会让你好好看着,他日后的风光,让你知道,你错过了什么。”
他对秦铮的些许疑心,因为叶靖安的挑拨,反是消抹。
“呵呵,你还能够活几日?陛下,你这几日不是自己也感觉身子差的厉害,时日无多了吗?陛下,您以为您胜了吗?齐王殿下,可已经在护驾的路上了,对了禁卫军统领,也已经是齐王的人了。”
叶靖安猛的以手握住刀刃,拔下了自己腹部的利刃,鲜血喷溅中,一字一顿:“皇帝,我诅咒你被所有的儿女背叛,我诅咒你失去所有至亲至爱之人,我在地下等着你被自己的子女所叛所杀!”
叶靖安话音落下,眼睛睁大着,仰天倒下。
秦铮捂着自己胸口的剑,怔怔的望着这一幕。
叶靖安就这么死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隐藏最深的人
秦铮恍惚想起今日之前叶靖安和自己说过的话。
这一切,都在叶靖安的预计之中。
叶靖安早就不想活了。
“查,去查齐王现在在做什么,去齐王府宣他入宫。”
皇帝咬着牙根一字一顿。
他的手都在颤抖。
叶靖安是死了,可是今夜,他报复了皇帝,还是狠狠的报复了皇帝。
起码,皇帝在意的几个儿女,死的死,和他离了心的离了心。
他也再做不到相信自己的子女。
“靖安,靖安你怎么不睁开眼睛看看我?我知道你最不喜欢我跋扈的样子,我以后一定不再跋扈滥杀,我以后一定温柔善良,你喜欢什么样子,我就是什么样子”
元安公主的声音低低的,仿佛是梦魇呓语一般。
她的手上身上脸上全都是鲜血,满面茫然无措,哪里还有往日里高贵倨傲的样子。
皇帝的身子顿了顿,转首望着自己的女儿。
“将元安公主送回去吧。”
到最后,皇帝也只有这么一句话。
“秦铮今夜救驾有功,待到太医过来,让他去偏殿给人疗伤,不论是任何药材,只要库房中有,都可以取出。”
元安公主被半拖着离开,她眼睛痴痴的望着叶靖安的尸首,还在不断的念着。
皇帝似乎是冷静了下来,交代了李全一声,对秦铮表现的恩宠有加。
秦铮今夜的所为,尤其是方才以身救驾的行为,让皇帝到底对他放心了。
——
谢谨画一直躲在城安公主宫外面,没有露头。
那几个搜索周围的侍卫一开始还搜的仔细,后来便被人叫走了,走的匆忙的很。
谢谨画直过了好长时间,才从阴影处出来,腿脚都有些麻木了,酸酸痒痒的,不舒服的很。
谢谨画看到城安公主的宫中走出一个宫女,四处探看,低声的喊她:“谢姑娘?谢姑娘?”
也许是担心引人注意,直接称呼她一声姑娘。
谢谨画慢慢的走到她面前。
那宫女一转头看到了谢谨画,吓的惊喘一声,差点儿跌倒:“谢姑娘,殿下让你进去,说有事告诉你。”
谢谨画暗中戒备着,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那宫人偷偷的看过她两眼,似乎是有些好奇的样子。
谢谨画跟着那宫人往里走,直到看到城安公主,她心中的担忧才落下。
“宫外的那些个侍卫,里面有齐王的人,抱歉让你受惊了。”
城安公主看到谢谨画的时候,面上露出点儿真切的歉意。
谢谨画望着她:“公主知道里面有齐王的人?”
这个倒是她没有想到的。
方才看到的那人,可是最擅长伪装的。
“我那位四皇兄,最是喜欢行些阴诡之道,这宫中众位皇子后妃公主身边,就没有干净的,都有他的人渗透着,便连父皇身边,也不知道有谁是齐王的人呢。”
城安公主眼中带着讽刺。
“你可是疑惑我为什么清楚这一点,还知晓四皇兄的人是谁?”
城安公主笑了笑:“因为这些年里帮着四皇兄掌控宫中细作的人便是我。”
谢谨画猛的后退,一直缩在袖子中的手挥出,掌心中是。
只是她的反应再快,也不及城安公主早有准备。
她的让及时捂住口鼻的城安公主身子晃动了好几下,而谢谨画自己,则是被一手刀劈在了脖颈处。
昏迷前,谢谨画第一次这么后悔自己太过相信前世记忆。
前世她只知道齐王在宫中有不少布置眼线,知道永安公主对齐王言听计从,可是她没有想到,一向表现的与齐王丝毫不关联,甚至是有些过节的城安公主,也会是齐王的人。
且是齐王手下隐藏最深的一个。
——
齐王带着人停在宫门外,不算是入了宫,却也没有远离。
他在等动静,当他看到自己人给出的信号的一刻,齐王面上满是失望。
成王和安王那两个废物,失败便失败了,却连一个身子虚弱到快要死的皇帝都没有杀死,还有叶靖安,先前那般的信誓旦旦,结果自己却死在宫中。
都是没用的东西。
“王爷,我们什么时候入宫?”
身边的禁军统领眼中带着一份,那是野心的火焰。
禁卫军统领听起来风光,可是皇帝太懂得制衡之道,他手下两位副统领,将他的权力人手分走了一大半,加上秦铮的异军突起,皇帝又将他们几人手上的人各自抽调出一部分交给了秦铮。
每每看着秦铮的风光,刘统领便无法做到视而不见。
能够更进一步的话,谁能够抗拒这份。
而且从龙之功若是成的话,进的何止于一步。
齐王闭了闭眼睛:“我们要启动第二套计划了,父皇大安,成王安王谋逆失败,叶靖安身死,刘统领,让你的人尽快散去。”
“殿下”
刘统领失声,望向齐王的眼神有些不甘。
齐王拍了拍刘统领的肩膀:“成王安王已经没有了翻身之地,一时的退却不是永久的失败,刘大人,本王不会忘记你今夜相助之恩,日后功成之日,定有重报。”
刘统领被齐王说的慢慢安下心,转头对着自己的手下做了几个手势,转瞬之间,一大队的人马,悄然散去。
几乎在那大队人马散去的瞬间,宫门里冲出了一批带甲持刀的侍卫。
他们的盔甲上脸上兵器上都沾染着斑斑血迹,人人身上都有一股子煞气,他们刚刚都杀过人。
齐王给了刘统领一个放心的眼神,带着他迎上了那批明显来者不善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