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心中都有盘算,在想定了之后,谢府的侍卫便毫不迟疑的向那个男人走去。
对方自然不会束手就擒,只是这么几息功夫,双方便打了起来。
谢府的侍卫不是吃干饭的,人人都有一手厉害功夫,是谢谨画专门让丫鬟找二夫人派来的。
那男人便是轻功无双,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他的一只手被秦铮砍掉,连双拳都没有。
手中以为很有用处的谢谨瑶此刻不再是很好的挡箭牌,而是成为了碍事的累赘。
谢谨瑶的尖叫声,怒骂声开始还想起,过了一会儿,便再无声息。
谢府的侍卫有好几个已经受伤了,甚至出现了死亡,那男人眼看着自己不能够全身而退,现在完全是在以命搏命了。
秦铮将谢谨画带到安全的远离了战场的地方:“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话音落下,秦铮腰间的长刀出鞘,身形如同一道闪电般跃入了战场中央。
两个人打在了一起,那婢女打扮的男人先被秦铮出奇不意砍了一只手,又被谢府侍卫消耗了大半体力,此刻完全不是秦铮的对手。
谢谨画看着那边估计只要一会儿就要分出胜负,安下了心。
心中忍不住开始想究竟是谁要劫持自己,又有什么目的。
身后有隐约的风掠过。
谢谨画下意识的往前一躲,可是她到底没有完全恢复力气,动作比意识慢了太多,下一刻,她感觉到了脖颈一痛,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
谢谨画是在轱辘轱辘的车轮转动声中醒来的。
脖颈疼的厉害,皱眉,下意识想要伸手去碰触脖颈,手腕一阵刺疼。
谢谨画清醒了过来。
她的手腕被绑起来了。
眼前也是一片黑暗,应该是被蒙起来了。
谢谨画心中苦笑一下,真是,没有想到,来谢府绑人的不止一个。
更加没有想到,对方为了绑走自己,居然这般费心。
她今日还真的是大意了不止一次。
一阵微风拂过,应该是马车车帘子被掀开了。
谢谨画的头向着风的方向侧去。
她的面上没有丝毫的慌乱,镇定的不像是突然被掳劫的女子,反而像是占据上风的那个。
“谢二小姐,谢县主,又见面了。”
一道阴沉至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有些耳熟。
谢谨画心底开始努力回想自己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
“说实话,谢小姐比之上次相见,更加美丽了一些。”
那人说着话,手指摸向谢谨画的下巴。
谢谨画一侧头,避开了对方的碰触:“原禹辰。”
她嘴巴里吐出了这个名字,冷笑一声:“世子倒是比我想象的还有脸皮,刚刚被西元赎回去,便敢在此明目张胆的出现在京城,好大的胆子,难道不怕这次再被抓住,要你们西元人费心费力的再次赎人?”
谢谨画声音中全是讽刺。
原禹辰被谢谨画这几句话气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红。
他顺风顺水惯了,在西元身为二皇子的世子被多少人追捧,来了大庆后也是手下听命之人众多。
多少人的生死在他一念之间,他高傲惯了,谁都不曾放在眼中,他的未来本该光辉璀璨。
可是就因为谢谨画,因为谢谨画的劫持,在徐州城头丢尽了颜面。
谢谨画后来更是找人扮作他,大张旗鼓送到了京城,让他在父王,在父王那些手下和西元朝野中的声明大损,他对谢谨画恨到了骨子里。
“贱人,到了现在还敢逞口舌之利,你以为自己能够得了好?你现在可是被人劫走,先不说你落在本世子手上是个什么结局,你便是再回去,也是名声尽毁,从此无颜见人。”
“京城中的人现在可都知道谢家的二小姐,陛下亲封的县主被贼匪劫走,都在猜测谢家的二姑娘已经被人坏了清白。”
原禹辰阴测测的开口。
眼中全是幸灾乐祸。
谢谨画没有吭声,面色不变,对着原禹辰的方向,唇角微勾:“原世子身为男子,却是学尽了无知妇人口舌之利,小女叹服。”
“你!”
原禹辰被谢谨画讽刺如同妇人多舌,再也不想忍耐,他本便不是个有忍性的好脾气之人,伸手对着谢谨画的脖颈抓去。
谢谨画的脖颈落在了原禹辰的掌心中,呼吸有些苦难,脑袋被迫抬起。
“你现在是落在我的手中,我要你为你所做所说付出代价,谢小姐,你信不信我能够让你生不如死?”
原禹辰的声音中全是阴狠。
谢谨画的脖颈骨头都发出咯吱之声。
可是她的面上还是嘲笑讽刺之色,艰难的开口:“你不敢,要我的命。”
原禹辰气的咬牙。
就像是谢谨画所说,他现在不能够要她的命,也不能够对她做的过火。
“谢谨画,你最好期待你身边的那条狗对你真的在意,否则的话,我必让你生不如死!”
原禹辰重重的甩开了谢谨画,转身下了马车。
——
“还没有找到吗?”
秦铮的声音很冷,他没有想到,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将谢谨画无声无息的带走。
秦铮现在的样子很可怕,面色冰冷,身上像是冰冻一般,散发着无尽寒气,眼中全是凛冽的杀机与隐隐的疯狂,身边的手下甚至不敢离着他太近。
“大人,城门四处都已经封锁了,各处民宅客栈都搜查过了,只要人还在京城,就一定能够寻到县主。”
身后的人哑着声音道。
朱雀卫所有人已经连着寻了谢谨画三日不曾合眼,可是结果却是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人。
说是人在京城就没有问题,就能够寻到。
可是大多数的人其实都猜测着谢谨画应该是被带出城了。
否则的话,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没有寻到人。
“大人,陛下召你入宫。”
另外一个属下过来禀报。
第一百二十九章取信
“最近西元的使者就要过来了,京城中太乱的话不好。”
皇帝最近的身子似乎越加的不好了,虽然他极力隐藏这种虚弱,可是经常与他见面的或者身边的人,却可以察觉出来。
秦铮低垂着头,抿着唇,没有应声。
皇帝眯着眼睛,对秦铮的恍若未闻没有动怒,反而是用安抚的语气开口:“朕知道,你对谢家的二娘情有独钟,只是儿女情长哪里及的上权力,朕让你负责京城中的治安,是对你的信任,只要你好好做,不出岔子,不用多久,朱雀卫的大统领一职便是你的了。”
秦铮跪倒在地:“臣谢陛下隆恩,只是对臣而言,她是臣的恩人,也是臣奋斗的目标,若是她没有了,臣便是取得再大的成就,身边没有了那个愿意分享的人,又有什么意思?”
秦铮的声音中带着苦闷。
这些话,都是发自肺腑,不止是让皇帝对他放心。
皇帝望着秦铮跪在地上的身影:“知道是谁动的手吗?”
“臣怀疑是西元人。”
秦铮声音中带着满满的杀意:“死去的那人虽然身上没有什么证明身份的东西,但是他的武功路数却与臣曾经杀过的几个西元奸细格外相像。”
“朕记得你说过,自己的父辈有可能是西元人?”
皇帝突然出声问道。
秦铮那一日来找皇帝坦白,直言自己也许不是瑞王的亲子。
虽然秦铮的生母是以歌妓的身份藏身瑞王府,到死也没有人察觉她的身份,但是这个前提是没有人出面去深查。
只要他的那位生父不亲口说出他的身份,旁的人最多查到他是西元人的后代。
至于他的生父,秦铮眼中全是冷意。
“启禀陛下,臣不知自己父亲究竟是哪个,只知道臣十几年来生在大庆长在大庆,西元人在臣小时不曾给我一丝关爱,反是陛下不介意臣的身份,给了臣一个机会,给臣重用,与臣来说,才是真正大恩。
秦铮此言铿锵,仿佛含着金铁一般坚决:“臣愿意为陛下扫尽一切阻碍。”
他说起所谓的父亲,没有丝毫的情意,反而带着隐隐的恨意。
因为原显景本来便不值得他在乎。
在他从小为了一点点儿食物努力挣扎,在他留在瑞王府中每日遭受欺凌,在他明明有了能力能够保护自己,花麽麽却百般压制责打,只为了不让他暴露自己的真正身世,在他好几次差点儿被折磨的身死的时候,从来没有原显景,没有西元人,也没有那个所谓的表舅出现过一次。
没有人来救他。
直到谢谨画出现。
只有她,真正的在意他。
秦铮对西元,对原显景没有在意,也没有恨意,只当做陌生。
至于那些流言,最多便是传到他的生父生母是西元人罢了,再多的,原显景不会去传。
一个能够在大庆得到重用的儿子,才是原显景想要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