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宸脸色冷下,“只怕我要走,陈世子也拦不住吧!”
“喔?”陈煜扬了扬眉,从腰间将绣春刀拔出,又拿出帕子轻拭,“你可以试试看,我拦不拦得住。”
说完,谢宸只听房门突然打开,青九带着锦衣卫进来,不仅如此,就连对面的酒楼也是锦衣卫的身影。
长随立即警惕起来,暗器已在手中,就打算掩护谢宸先走了。哪知后者却打了个手势,看向陈煜,“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陈煜勾起唇,“这句话问得好,只不过,你觉得我会怎么样?”
谢宸抿唇,并不说话,只是目光清冷地盯着他。
“定远公府的事,需要我提醒你么,还是说,你自个儿忘了做过什么了,若是这样,我不介意提醒提醒你。”陈煜嘴角弯起,虽说在笑,可他眸子里却没有丁点儿笑意。
谢宸动了动喉头,扯起嘴角,“所以呢?”
陈煜手一顿,刀身印着他骤然冰冷下来的眸子,连带着雅间内,气氛也开始诡异起来。
“所以呢?”他站起身,冰冷的目光掠在他身上,寒光四射,“你差点儿让她成为人质,甚至死在箭下,如今,就这么句所以呢,就准备打发了?”
“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谢怀瑾,欠人的,总要还的。”他举起手中的刀,刀尖对着他,却不见他有丝毫惧意。
“你说的对,欠人的,总要还的,可,就算还,也该让她亲自过来讨。”
“不必了,我想,她不会希望自己知道那件事,毕竟,清和等于是死在你的手上。她知道了,只会徒增伤心罢了。”
谢宸沉默下去,这便是他算漏的地方,他算错了,沈静仪的心。
他没想到,她竟然会对蒋华的死,如此耿耿于怀,早知道,早知道……
他还是会那么做。
这就是他,谢宸!
可,就算讨要,他也只想让她亲自来讨,“我说过,她可以亲自来,至于你,在我眼里,我不觉得你可以代替她。”
“是么!”他轻声道,缓缓勾起唇,就在他们尚未反应过来之际,陈煜突然抬手就朝他劈去。
谢宸眨了下眼,身子毅力不动。
只听咣一声,他的玉冠被击落在地,一分为二。
与此同时,青九的刀也架在了那长随的脖子上,只要一动,便能斩下他的头颅。
墨发披散下来,谢宸犹自站得笔直,不觉间,从那墨发中间流下道血丝,缓缓滑到他的额中,鼻头,滴落下来。
饶是如此狼狈,他却面色丝毫未变。
陈煜厌恶地看着他,“知道我最厌恶你什么么,就是这般装模作样。”
谢宸抬眼间,只觉得胸口一痛,接着便被一股力道踹出了窗子。
咚地一声,落在地上,这一下可摔得结实,他只觉得胸口闷痛,一时间竟是没能爬起来。
街上被这突如其来的“东西”吓了一跳,接着,有不少人发现,这位从茶楼上掉下来的人,竟然是去岁京都最炙手可热的状元郎。
谢家公子!
正当有人想要上去扶起他,却被旁一人连拉带拽地拖到了后头,惊恐地指着茶楼里出来的一群人。
陈煜手中提着刀,走到谢宸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今儿个爷就饶你一命,若是再敢踏入我陈家一步,爷削得就不是你的玉冠了。而是,你这颗脑袋!”
刀尖划过一道劲风,只是眨眼间便回到了他腰间的刀鞘里。
第619章 不顺
看着他离去,谢宸抬手按了按伤口,随即嘲讽一笑。
原本看热闹的人不敢再上前去,更不敢伸手扶起他,长随很快便来到跟前将他扶起,速度极快地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上了马车,谢宸挥开原本想要给他整理衣冠的丫鬟,神色冷漠,道:“下去!”
丫鬟身子一颤,连忙伏身退出了马车。
他闭了闭眼,靠在车厢上,披散的墨发衬得他额间的那道“红线”异常妖娆。
耻辱么?不,他是谢家唯一的子嗣,只要能完成肩上的责任,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又过了片刻,他终于平静下来,淡淡地唤道:“进来!”
外头候着的丫鬟立即轻巧地爬了进来。
“给我梳洗!”
丫鬟看了眼他头上的伤,“公子的伤只怕还要用药。”
“嗯!”
有了这个答复,丫鬟总算松了口气,开始动起手来。
成国公府,青九跟随着陈煜进门,皱着眉头道:“爷,您这么揍了他一顿,太孙殿下会不会对您不满?”
“怎么,你担心?”陈煜斜睨着他。
青九连忙摇头,“属下不担心,反正属下是跟着爷的。”
“呵……”陈煜笑道:“长进了。”
青九低头,冷硬的脸上浮起了可疑的红晕。
这种语气,他是经常听绿拂说的。
那丫头,仿佛只要她们小姐在,就没什么可怕的。
“若是不揍他,爷这口气儿还真是找不到地方出。”
“可,若是谢宸日后报复怎办?今儿个的事,只怕殿下已经知晓了,若是怪您……”
“放心便是,我同谢宸彻底翻脸交恶,他才该担心了。如今,只怕他心里也是满意的很。”
青九迷迷煳煳地看着他,“爷这话是何意?”
“不懂?”
“暂时不大懂。”
“那就回去好好想想。”
丢下这句话,他便进了内院,青九一个人徘徊了会儿,便也转身离去。
闻香斋里,沈静仪躺在榻上,绿拂在她身边给她打着扇子,月季剥着枇杷喂她。
看到他,沈静仪挥退两人,“好了,你们各自歇着去吧,枇杷赏你们了。”
陈煜瞥了眼那一盘枇杷。收回目光道:“怎的没小憩会儿?”
“我在等你回来,”沈静仪说着,便扑到了他怀里,小心翼翼地揽过她抱住,起身朝着跋步床走去。
“这会儿就陪你,快睡吧!”他替她褪了外衣,自己也只留了里衣,揽着她躺下。
沈静仪也没多问,窝在他怀中便睡了过去。
四房正堂里,四夫人一巴掌拍在胡氏脸上,吓得她立即跪了下去。
“没用的东西,连个消息都打听不到,儿子也生不出,留着你还能做什么?”
胡氏跪在地上,低垂着头,态度恭谨,只是,无人知晓,她袖中的手自然隐隐泛白。
她的家世不好,没有底子给她撑腰,娘家人更是懦弱胆小。她不能反抗,只得受着,因为,她明白,自己的价值除了生孩子,就是帮着四房做这些腌事。
可她愿意,因为,这是她仅存的一点儿价值,若是连这个都没了。她又没生出儿子傍身,后果,就只有一个。
她不敢想,更不敢违逆,她还有个女儿,薇儿还小,她不能失去她这个母亲。
四夫人死死地盯着她,她这段时间真是做什么都不顺。
“人来了,你拦不住,事儿交代你也给我办砸了,如今连个消息你也打听不出来,你说说,我要你何用?”
“媳妇儿知错了,母亲您消消气!”
“消气,你说我如何消气?”她啪地一声就砸了她一身的茶水,水渍顺着她胸口滴滴答答地落下,染湿了她身上的衣裙。
如此,她仍旧不敢动一下,头更低了。
“什么事,惹得母亲如此动怒?”陈烙进来,看了眼跪在地上,被泼了一身茶水的胡氏,再看向自己的母亲,“可是胡氏又犯错了,您快别生气了,免得坏了身子,回头我教训她去。”
说着,他看下胡氏,斥道:“还不快滚下去——”
胡氏看了眼怒气未消的四夫人,起身福了福,立即消失在正堂里。
陈烙亲自接了茶,递给四夫人,“母亲生这么大气作甚,怎么,那沈氏又做了什么,惹您不开心了?”
面对自己的儿子,四夫人倒是给面子,接了茶呷了口,说道:“你这个妇人真是越来越蠢了,连个消息如今都打听不出了。”
陈烙笑了笑,“她本就愚钝,娶她回来不过是掩人耳目,传宗接代罢了,您还能指望她多精明不成?再说了。这人要真是太精明了,怕是咱们也要担心了。”
四夫人点点头,心中的怒火已然消得差不多了,“你说的是,当初就是看中她这点,才娶了她的。”
陈烙含笑着点头,问道:“母亲要打听的,是什么消息?”
他今儿个出府赴宴去了,并不知晓谢宸来过。四夫人便道:“谢宸今儿个来了,与陈煜沈氏在厅里说了好一会儿话,可惜,摒退了左右,让你那妇人去打听,却是一点儿也没打听出来。”
这会儿再提起胡氏,已然心平气和,一点儿气也没了。
闻言,陈烙道:“谢怀瑾此人不可小觑,他来府中必然有什么目的,”他看向四夫人,“母亲,此事交给儿子来吧,莫说胡氏,只怕您也打听不出什么,儿子晓得陈煜的为人,谨慎的很,怎会给他人机会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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