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越的眉心隐约一跳,冷着脸回头,却发现西陵钰不知道什么时候股过来的,正靠在院子门口的门框上以一种看好戏的表情打量他们。
“这个时候,大哥怎么来了?”西陵越冷冷的道。
“闲暇无聊,那喜宴上太过闹腾了,想来找你对弈一盘,打发时间!”西陵钰道,款步走到院子里,“不过——本宫来的,是不是不太是时候。”
说话间,他眼角的一线余光却一直胶着在沈青桐的身上。
他觊觎这个女人,已经不是一两天了,以前只觉得她特立独行,那性子直爽泼辣的别有韵味,只是后来时间久了,也就渐渐地抛诸脑后。
今天她突然换了这一身装扮出现,西陵钰就发现他心里那点恶劣的想法又死灰复燃了——
她和常贵妃之间的关系,可真是耐人寻味。
所以这时候他看着西陵越的目光带了几分快慰的嘲讽,但在瞄向沈青桐的时候就颇有些露骨了。
西陵越和沈青桐两人机敏又远胜于常人,自是都能感觉到他那一眼目光里不同寻常的深意。
沈青桐的唇角弯起一抹笑,自西陵越怀中退出来,淡声道:“既然王爷和太子殿下有事,那妾身就先行告退吧!”
言罢就要举步往屋里走。
彼时黄昏,乌云已然慢慢散开,夕阳最后的一点余晖洒落下来,将她盛装妆点之下的眉目烘托的近乎带了一丝鬼魅妖冶的味道。
偏偏她就是那样高昂着头颅,从容又优雅,目不斜视的往前走。
那种疏离又淡漠的姿态,更能激起男人心中的欲望。
西陵钰的视线光明正大的落在她身上,眼中有一簇明显的火焰猝然焚烧了起来。
而同时,西陵越的心里更是噌的燃起一把怒火。
他一个箭步上前,扣住沈青桐的手腕,将她拽到身后,隔绝了西陵钰的视线,同时目光冰冷满含杀意的瞪着他道:“大哥,抱歉了,今天我们舟车劳顿,都累得不轻,对弈的事,改日吧!”
言罢,也再不管什么情面上的功夫,往前快走两步,拽着沈青桐就闪身走了进去。
沈青桐被他拽了个踉跄。
随后,砰地一声,房门就在身后合上了。
西陵越显然是被方才外面西陵钰那种炽热的目光给触怒了,一张脸上乌云密布,进门之后就是一个转身,直接把沈青桐按在了后面的门板上。
他的力气有些大,撞得门板轰然一声。
沈青桐的后背硌了一下,下意识皱了下眉头。
“你——”西陵越的目光俯视下来,近距离的逼视她的目光,但是滔天的怒火却在顷刻间就转变成了无言的愤怒。
这个女人的脾气,半点不由人,他拿她根本就一点办法也没有。
哪怕明知道她方才那么大方的表现就是故意为了吸引西陵钰的目光的,可是他作为她名正言顺的夫君,却竟然完全找不到突破口来发作。
他如夜色般深邃的眸子里,有铺天盖地的怒火席卷而来。
沈青桐也只是无动于衷的看着,好像完全和自己无关一样,甚至于,唇角跟着弯起一个讽刺又微凉的弧度。
她的唇上涂抹了厚厚的口脂,这么勾唇一笑的时候,越发衬托的那张面孔极美而妖艳。
西陵越终于难以控制自己压抑已久的脾气,突然失控了一般,俯首下去,吻住了她的唇。
脂粉和香料的味道扑面而来,再不似她往日时候的那般干净纯粹。
西陵越对这味道厌恶至极,却强迫自己刻意去忽视。
这一刻,他是真的需要一个缺口来发泄积压在心里的情绪,否则真的不知道随后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他的唇舌近乎粗暴的蹂躏,啃咬她的唇瓣,把她唇上那种恼人的伪装全部吞咽入腹,恢复了她往常粉黛不施的触感和味道,心里才觉得好受些。
本来不过是一时的怒气上涌,但是再度品尝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滋味,他却突然觉得欲罢不能,血液里久违的欲望被引燃,他忽而就有些失控,非但没有停止,反而变本加厉的顶开她的齿关,攻城略地。
沈青桐本来还本能的抗拒了一下。
她抬手去推他的肩膀,他的一只手却已经压到她的脑后,控制住,不给她避让逃脱的机会。
沈青桐嘤咛一声,竟然主动的抬手,手臂柔软,攀附在他颈后。
他想了她许多天,这三个多月以来,脑子里挥之不去的都是她,虽然感觉到了她这举止的不合时宜,西陵越却也完全控制不了自己。
他用力的深吻她,感觉到她的身子在自己的怀中慢慢软化变得顺从。
夜色几乎是铺天盖地,一瞬间就席卷而来。
他抱她上榻。
她一直很配合,甚至于连一点额外的小情绪都没有,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温顺。
两个人的身体纠缠在一起,抵死缠绵。
以往她总会别扭的求他熄灭灯火,但是这一次,却是他自己本能的畏惧,并暗自庆幸这一刻屋子里伸手不见五指的暗色。
他不敢去想象她此刻温顺辗转于他身下时候脸上的表情和眼中的神色,害怕看她一眼就会被她的目光冻结,打入无底的深渊。
“桐桐——”黑暗中,他声音沙哑的唤她。
她喘息的厉害,偶尔也会有克制不住的嘤咛声婉转的溢出,却是拒绝给他任何一个字的明确回应。
那一刻,西陵越的一颗心,突然感觉冷寂到了极致。
他知道她为什么这样,也明白她为什么顺从:
第一,他还是她名义上的夫君,这种事,天经地义。
第二,即使她要反抗,也必定是拗不过他的。
她从来都懂得审时度势,权衡利弊,争取到最有利的局面,不叫自己难堪。
当她开始这样冷静的计算和他之间的关系的时候,那就说明,她是真的已经和他之间彻底的划清界限了。
他是想她,发了疯一样的想要她,可越是这样,心里就越是在意她此时这种口是心非的屈从的姿态。
他不愿意勉强他,打从心底里想要顺着她的意思,不愿意再把任何一点伤害加到她的身上,可是——
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更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他没有办法强迫自己抽身而退,因为只有这一刻拥抱在一起的紧密想贴的温度才能让他飘忽的很久都找不到落点的心找到一丝依靠。
这时候,他只想紧紧的拥着她,用所有的力气把她揉进自己的血肉里,否则——
真的害怕什么时候一撒手,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
裴影鸿在喜宴之上一直徘徊到夜里二更才回。
酒喝得有点多,微醺之下,目光迷离,晃悠悠的回了新房。
今天大家都被沈青桐和常贵妃的事刺激得不轻,再加上西陵卫触怒龙颜的事情传出来,其实也没有几个人是有心思闹这喜宴的了。
裴影鸿回新房的时候,倒是没人跟过来闹洞房。
行了礼,喝了交杯酒,喜娘就退下去了。
裴影鸿正脱喜服呢,在他身后神情犹豫半天的郭愫才终于走过来,惴惴的开口道:“殿下,有一件事妾身想问您——那个昭王妃和贵妃娘娘——”
她突然有些怀疑,那天她在青楼附近遇到那个人到底是谁了!
第391章 欢喜
上午喜堂之上发生的事,郭愫毕竟没有亲见,后来等被送进来洞房,又应付了几波客人,终于清静了之后才揣着满肚子的疑问问了陪嫁的丫头。
听丫头把事情的经过大致上那么一说,她就马上想到当初那一晚在街上遇到的事。
只不过白天的事是经丫头转述的,她并不敢真的确定沈青桐和常贵妃之间到底有几分相似。
裴影鸿有点不耐烦她打听这些,就直接打断她的话应付了一句:“你们皇帝陛下的家务事,轮也轮不到你来替她操心!”
郭愫仍是心思不定,紧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裴影鸿脱掉外袍远远的抛开,这才觉得全身上下都松快了。
“呜——”他仰头,很有些夸张的大口呼出去几口气,又回头问郭愫:“洗澡水备下了吗?”
“哦!”郭愫这才赶紧收摄心神,勉强镇定了下来道:“备着呢,我叫他们进来服侍!”
说完,就要扭头往外面叫人。
裴影鸿这才注意到她是真的深有在外。
他不傻,不仅不傻,其实在洞察时势时还有些过分的精明。
郭愫叫了自己的陪嫁丫头进来,打发她去叫人送洗澡水来,转身回来的时候,裴影鸿已经弯身坐在了桌旁的凳子上。
新婚之夜,屋子里又只有他们两人,郭愫难免有些紧张和局促。
她在离裴影鸿两三步远的地方站定,手指捏了衣角踟蹰。
“紧张什么?又不是不认识!”裴影鸿道,一手将她拽过来。
郭愫跌坐在他的大腿上,脸上瞬间就着了火,眼见着裴影鸿就要胡来,她的目光有些羞怯的闪躲,不经意的瞥见门口那边,就仓促的自他怀里挣扎出来,小声的道:“一会儿丫头们就该进来服侍殿下沐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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