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来还以为裴影鸿会就地取材,把文昌郡主的死直接栽给郭愫的这个丫头的。
裴影鸿叹了口气:“那个郭愫的胆子比本王想象中的要大些,我原以为会被吓疯的是她呢?”
欧阳群越发不解。
“两女争风,致使大打出手,一死一疯,这个理由不仅正当,就算郭愫说些什么,大家也只会当她是风言风语,没人当回事的,可是现在——”裴影鸿又往池塘里抛了一把鱼食:“她的丫头会有那个胆子当面和郡主冲突?还失手打死人吗?就算这个理由能安抚住大越皇帝和纪王府那两口子,后面我再选了郭愫做王妃,这种巧合之下,她一定马上就会被人盯上的。她对本王有意,不算什么,到底只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罢了,可如果在国家牵扯上人命官司之后本王再选她……恐怕马上就会有人去翻她家的祖宗十八代了,到时候你通过郭家的关系搭上马场那边的事……拔出萝卜带出泥,最后什么秘密也守不住!”
“那……”欧阳群是武人思维,总觉得这样绕来绕去的太麻烦:“既然郭家的关系摆在那里这么麻烦,其实事后找个机会,您把那郭小姐给处理掉不就行了?何必非要这么费劲的折腾着娶她呢?”
裴影鸿冷嗤一声:“大越皇帝让他的宠妃给本王选亲,那女人居心不良,打算推一个和西陵越夫妇有仇的给本王。那女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到时候真要娶过来,更是一大堆的麻烦。不过就是随便挑个女人回去占着王妃的位子而已,如果这么点小事还要一再的在人选上有波折,那么到时候就不需要等着拿到什么真凭实据,皇兄都要怀疑我这背后有鬼了!”
他只是个一无是处的纨绔,随便挑个女人回去交差而已,裴影夜走时他已经保证过,尽快把这件事办妥,息事宁人,如果只是个空架子王妃的话都搞得那么费劲的话,实在说不过去。
“是!”欧阳群恍然大悟:“属下明白了!”
裴影鸿又继续扭头去逗鱼,欧阳群往后退了两步,垂手站在他身后。
*
这段时间,沈青桐一直闭门养病不出。
因为她和西陵越冷战,不想搭理,就几乎听不到外面朝堂上和各家重臣府邸里的闲话了。
不过横竖她现在对这些也全不关心,根本也不打听。
这日午后,木槿脸色有些不好的从前院回来,手里拿了封帖子,黑白两色的封皮,帖子的用料和做工却都不俗。
沈青桐抬眸看过去,不由的皱眉:“谁家办丧事?”
她不喜欢出门交际,京城里的勋贵人家能和她攀得上交情的几乎没有,送帖子过来也就罢了,木槿还是这样一副表情。
木槿抿抿唇,走过去,有些迟疑的把帖子递给她,小声的道:“是纪王府送来的,是……文昌郡主……过了!”
沈青桐手里拿着那封帖子,手指却是忽的顿住。
虽然她现在无心顾及别人,这时候心跳也是狠狠的停滞了半拍。
说起来她和文昌郡主都不算相熟,但是那个姑娘太鲜活明亮了,以至于木槿刚一提她的名字,沈青桐脑海中立刻浮现出记忆里她的样子。
那一抹影像落入心中,感觉——
恍如隔世。
“什么时候的事?”沈青桐问,手里用力的捏着那封帖子,就不想打开来看了。
“三天前!”木槿道,说话间也是甚为惋惜:“人是在行宫那边出的事,这次去行宫,纪王妃本来也受邀随行的,可刚好赶上王府的世子妃刚刚临盆,王妃走不开。说是出事之后王妃才赶过去,遗体今儿个一大早才回的王府,故而……这帖子今天才得空发出来!”
木槿说着,也忍不住微微红了眼眶。
纪王妃沈青桐还是比较熟悉的,那是个十分雍容又和气的人。
也许都是刚刚失了孩子,沈青桐对她,突然会产生一声物伤其类的感觉。
墨玉和墨锦两个面面相觑,都有些不明所以——
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她们多少也算了解了自己新主子的性格了,人看不出哪里不好,但真的没什么人缘,就说她闭门养病的这大半个月吧,虽然上门送礼看望的人不少,但却大多是冲着昭王府的门第,反正十几天下来,除了那个明显没交情的南齐太子齐崇,她就真没请过一个贴心的朋友进来说句话。
这个纪王府的王妃和郡主?难道居然是例外、有交情的?
沈青桐手里捏着那封帖子沉默半晌才问:“知道事发的经过吗?是出什么事了吗?”
“因为事情是发生在行宫那边的,而且又是白事,纪王府来人的时候周管家也没好意思问!”木槿道:“郡主才刚那般年纪,而且又一直无病无灾的,想必是中间发生什么意外了吧,那奴婢去打听一下吧!”
“嗯!”沈青桐刚要点头,墨玉就站出来。
“既然两家王府关系不错,又是失去至亲这种痛事,追着人家去打听也不太好,王妃准我出去一趟吧——”她说,“赵刚那里可能已经有消息了!”
“也好!”沈青桐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了。
墨玉转身出去。
赵刚住的地方离王府不算远,她这一来一回很快。
彼时沈青桐主仆几个还都在屋子里各自沉默呢。
“王妃!墨玉姐姐回来了!”墨锦提醒。
沈青桐和木槿不约而同的抬头。
墨玉快步从院子里进来:“王妃!”
沈青桐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墨玉道:“奴婢问好了,说是纪王府随行去行宫的一个丫头潜入郡主房中行窃,被郡主撞破了,大概是两人起了冲突——”
“大概?”沈青桐已经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
“是的!”木槿道:“因为那天郡主至晚未归,她院子里的人到处都找不到人,无奈就报给了宸妃,宸妃差了自己的宫人和行宫里的一些侍卫去帮着找,才在郡主住处后面的井里给捞上来的。人不是溺死的,致命伤在脑后,仵作查验过,确定是形状不规则的利器刺入致死的。那口井下面既窄又深,凶器最终没能捞上来。当时宸妃也慌了,直接报了皇帝陛下,皇帝陛下亲自赶了过去,盛怒之下命人搜查凶手,然后——就发现王府跟过去的一个婢女自缢死死在了下人房里。”
“死了?”沈青桐不由的冷笑出声:“所以,不是她亲口供认杀人的?”
另外三个人都没多想,闻言一愣。
墨玉道:“在她住的那个屋子的炕洞里搜出来了几件细软首饰,郡主的贴身丫头辨认,说正是郡主的,而且其中有一对耳环,早上还在妆台上的。后来也有人作证,说那个死了的婢女家里有个哥哥烂赌,以前她就有过偷到王府财物贴补家用的劣迹。”
“所以,事情就这么定案了结了?”沈青桐问。
“说是纪王妃不肯相信,去到行宫之后还大闹了一场,皇帝陛下又叫人重新彻查,那天的确是没人再看见有其他的人和郡主有过接触,事情最终就还是这样定了案了!”墨玉道。
文昌郡主被一个偷盗的婢女失手误杀了?并且这件事上没有任何其他的疑点,只是欠缺了那个行凶者的一纸口供而已?
这样的事,也不知道是该信还是不该信,可是对沈青桐来说,却总记得不完整。
“王妃,纪王爷前几天出京城办差去了,好像王府里现在就是纪王妃和世子在主持,您——要亲往吊唁吗?”木槿问。
其实平心而论,沈青桐是想去见一见纪王妃的,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如今的处境——
要是让人觉得纪王府和她走得太近,将来没准还要害了人家。
“算了,我不去了!”沈青桐道:“木槿你跟周管家说,让他把唁礼准备的丰厚一点,算是我的一点我的一点心意吧!”
唁礼再丰厚,又增能缓解那些失去至亲的人心上的一丝疼痛?
虽然知道无济于事,沈青桐到底也是觉得自己须要做点什么的。
纪王府办丧事,西陵越是有带着礼物亲自登门的,因为纪王一时半会没能赶回来,王妃又寸步不离的守在文昌郡主的棺木旁边,哭得肝肠寸断,谁都没有办法把她劝开,王府里里外外都是世子带着自己的两个庶出的兄弟在迎来送往,两个庶出的不尽心也不太撑得住场面,他一个人,又要接待南宾,又要应付女客,忙得可谓焦头烂额,即便世子妃才刚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这时候脸上也是没有半点喜气的。
西陵越登门,他必定是要亲自招待的,亲自把人带到一个单独的小花厅喝茶,外面又有家奴禀报说是成王府的世子来了,他道了声抱歉就又匆匆往门口赶。
小厮引了西陵越进花厅喝茶,刚坐下一会儿,外面就走进一个人来,却是西陵钰。
这两人,是从来不对付的。
眼见着他来,西陵越放下茶碗,起身就往外走。
“王……王爷!”旁边服侍的小厮急出了一头的汗,尴尬的伸了伸手又缩了回去,根本就不敢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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