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从始至终,他就只是一动不动的在那里站着,指挥若定。
这边出了这么多大的事,猎场上的子弟们自然无心狩猎了,听到消息的都先后赶着过来,在一堆哭哭啼啼的姑娘里寻找自己姊妹。
云翼这时候还是像那么回事的,正带着人清点伤亡的人员名单,然后如实禀报给西陵越。
西陵越道:“派人护送世家的公子小姐们都回行宫休息去吧,把受伤的名单给太医一份,让他们看着伤势的轻重分别登门救治。如果带着的药材不够,就去找梅正奇,让他从这边父皇的私库里取!”
“是!”云翼领命下去安排。
西陵越这才转向了沈青桐道:“你要不要也先回去休息?这里我还得收拾善后,要晚些回去!”
沈青桐看着他,轻轻的点头:“好!那我先回去!”
“恩!”西陵越稍稍用力捏了下她的手指,又扭头吩咐他带过来的侍卫道:“护送王妃回去!”
“是!王爷!”
沈青桐转身,带着两个侍卫往行宫的方向走。
西陵越目送她走远,这才收回了目光,转身朝着皇帝所在的地方走去。
彼时裴影夜也已经过去,正和皇帝站在一起。
西陵越拱手道:“回禀父皇,场面已经控制住了,儿臣已经命人将今天在场的子弟和闺秀们都送回行宫安顿,也让太医们跟过去处理了。方才的场面一度混乱,共有二十一人殒命,其中宫女十六名,内侍四名,再有吏部尚书苏大人家的千金不幸罹难,其他人也有个别伤势重的,但是要等到太医诊治之后才能做判断!”
皇帝的脸色很难看,盯着他。
西陵越就只当看不见,仍是公事公办的道:“马场那边总管的李德凯,儿臣也已经命人去绑他过来了,对于这次事故的起因,稍后才能知晓。”
说话间,远处已经有几个侍卫,推攮着一个穿着官服的粗犷汉子过来了。
“王爷!您要见的人属下等已经带来了!”侍卫拱手道。
“微臣失职,罪该万死,请皇上和昭王殿下定罪!”失控的马群都冲撞到了皇帝面前,又出了人命,这人也很清楚,无论如何,他都推脱不掉责任的。
皇帝还没看说话,却是西陵越道:“先别说废话了,本王问你,这些战马,平时不都是被管制在马圈里的吗?是谁放出来的?”
陈德凯跪在地上,一头一脸都是冷汗,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解释:“这些马的确都是被严格看管的,今天皇上和这么多达官显贵家的公子小姐们都在,微臣更是嘱咐他们一定要严格看管,可是——可是今日狩猎,有一只凶悍的棕熊意外受伤之后闯进了马圈里,撕咬弄伤了好几匹马,马群受了惊吓,微臣根本就拦不住……它们……它们就撞破栏杆冲出来了!”
话一说完,他连忙又磕头:“是微臣失职,是微臣办事不利,微臣不敢推卸责任,但今日之事,纯属意外,还请皇上法外开恩,能够从轻处理马场上的人。”
一个侍卫凑近西陵越耳边说了两句话。
西陵越道:“父皇,那头闯入马圈的棕熊已经被侍卫猎杀!”
他招招手,很快就有人把五花大绑的死熊给抬了上来。
那是一头成年棕熊,个头巨大,身上无数砍杀出来的伤口,这时候身体僵直,被倒挂着绑在一根树干上,要四个人高马大的汉子才能抬得动,已经是死透了。
“这东西皮糙肉厚,弓箭都难以奈何,属下带了上百人才将其绞杀。”一个侍卫拱手禀报。
皇帝刚要说话,却见有人红着眼睛冲进来,一把抓住陈德凯的衣领把他揪起来道:“这个畜生皮糙肉厚,既然弓箭都奈何不了它,它又是怎么受伤受到的惊吓?说什么意外闯入,别是你们故意的吧?混蛋!你还我妹妹命来!”
不用说,来人就是遇难的苏家小姐的同胞兄长了。
陈德凯被他一拳打翻在地。
他冲过去,扑倒在对方身上,拳打脚踢,毫无章法的又是一顿乱揍。
西陵越没开口。
皇帝冷冷的呵斥道:“还不把他们拉开!”
马上有侍卫上前,强行把苏家公子架开了。
这位苏公子是个读书人,只是疯狂之下的失控,这时候仍不甘心,眼泪不知不觉的已经流了满脸:“你们害死我妹妹!杀人偿命,你们杀人偿命!”
皇帝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西陵越走过去,踢了那棕熊两脚,左右看了看,也对陈德凯道:“今日狩猎,所有人都是带着弓箭的,这畜生身上的确是没有箭伤的,你说它是受伤之后误闯进马圈的?它伤的哪儿怎么伤的?”
陈德凯甚是坦荡,虽然西陵越的是叫他愣了一下,他却仍是如实说道:“这畜生闯进马圈捣乱的时候,微臣有去看过,它的确是受了伤的,右腿和后背各有一道伤口在流血!”
西陵越又观察了那棕熊一阵,便是很轻易的找到了他说的那两道伤口,问他道:“你说的是这两处?”
“是!”陈德凯确认之后,肯定的点头。
西陵越于是冷笑:“这样说来,还真是白日见鬼了,这两处伤口都是刀伤,今日狩猎,难道还有人拿着大刀下去砍的它的吗?”
那苏公子听得先是一愣,随后就崩溃了似的嚎啕大哭起来。
西陵越根本就没有将此事大事化小的意思。
他转头去看皇帝。
皇帝脸上的表情阴郁,与他对望片刻道:“去查清楚,给朕一个交代!”
“是!”西陵越拱手应诺,转而吩咐侍卫道:“先把他带下去,仔细看管,再叫人逐一去盘问追查,核对这畜生身上的两道刀口,看看到底是谁这么神勇,狩猎期间会单独出手猎杀这个畜生!”
“是!”侍卫领命,把陈德凯拖了下去。
云翼又把哭哭啼啼站都站不稳的苏家公子也拎走了。
“父皇方才也受惊了,现在要回行宫休息吗?”西陵越问皇帝。
皇帝却道:“方才情势危急,朕也自顾不暇,你真该好好谢谢魏皇出手救了你媳妇一命!”
西陵越侧目,看向了西陵越,庄重的拱手道:“谢过魏皇!”
裴影夜没应他的话,只对皇帝道:“既然这里没有别的事了,朕就先行一步了,告辞!”
言罢,径自转身往行宫的方向走去。
皇帝盯着他的背影,目色阴沉。
宸妃一直带着等看好戏的表情等在他身后。
皇帝却是吩咐西陵越道:“这里你看着善后,处理好!”
“是!”西陵越颔首。
皇帝抬脚就走。
宸妃和常贵妃赶紧跟随。
一行人回到行宫,等进了内院,皇帝突然止步,转头先是对宸妃道:“爱妃劳累了,先回去歇着吧!”
宸妃皱眉。
他却又看向了常贵妃道:“你跟朕来!”
第349章 红颜祸水
宸妃见状,不由得便有些奇怪。
只是,她到底也是面上不显,曲膝一福道:“臣妾告退!”
她转身,去了自己的住处。
常贵妃没做声,跟着皇帝进了内院的正殿。
梅正奇察言观色,很有眼力劲的没有跟进来,从外面关上了门。
皇帝举步走到里面主位的椅子上坐下。
他的面色冷凝,眼神阴鸷,死死地盯着对面的女人。
他不说话,但是那神情之间却自是有那么一种很强的威压之势,这殿内的气氛慢慢开始变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常贵妃跪下去,神色却是始终镇定平静,不惊不闹。
皇帝等了半天都等不到开口,于是一股无名怒火又开始在心底升腾盘旋。
“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跟朕解释的?”最后,皇帝开口,语气冰冷的问。
常贵妃看着他,平静的道:“不知道臣妾又做错了什么?”
皇帝抄起桌上一个茶盏就砸了出去。
砰地一声,洁白的碎瓷片四处崩裂。
其中一片蹭过常贵妃的脸颊,一道血线自她腮边裂开,蔓延到下巴。
可是她的神色依旧冷静,处变不惊。
皇帝腮边的肌肉抽搐抖动,盯着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这么多年,你是把朕当傻子吗?那个裴影夜和沈竞到底的什么关系?你为什么从来没跟朕提过?”
“魏皇陛下?”常贵妃面上微微露出惊讶的神色:“皇上在说什么?他们能有什么关系?他都死了那么多年了!”
“你!”皇帝几乎是急怒攻心,抬手一指她,但是看她那个不慌不乱的神情,感觉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胸口起伏了半晌,终是不得不将窗户纸捅破:“裴影夜曾经是沈竞的关门弟子,恨得他的欢心和爱重,据说情同父子,这件事,你敢说你不知道?”
“魏皇陛下吗?”常贵妃道,沉吟一声:“他那个人,一向强势,不管是公务还是他在外面的事都是从来不准我过问的,皇上您这么一说,臣妾倒是想起来了,那时候他的确是有过一个姓裴的大弟子,臣妾到时曾听他夸奖过,说那个孩子资质不俗,难道皇上是说,怀疑那就是如今的魏皇陛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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