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越本来也就是那么一说,根本就没打算能说服她,所以,停顿片刻,就又继续说道:“裴影鸿的生母宛妃也算名门出身,是北魏广平侯府的嫡小姐,不过她生不逢时,入宫的时候广平侯府已经没落了,娘家也就那么回事了,不过据说这个女子颇通文墨,为人是极为聪慧机灵的,当年因为皇太子裴影夜常年不在宫中,她会生出什么额外的心思也不算奇怪。”
后宫之中,不怕一心争宠的女人,但是这种有点头脑的女人却是真的麻烦。
西陵越顺势往后靠在了软枕上躺下。
沈青桐爬过去,趴在他胸口,眼神闪闪亮的道:“裴影鸿好像说他是因为宛妃的死才断了出了和那点额外的心思的,那位宛妃……是怎么死的?”
西陵越没理她,别开了视线看窗外,却倒是态度良好的继续替她解惑:“说起来那也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我知道有听说过一点,毕竟北魏的先帝就这么两位皇子,对裴影鸿的事,我也有留意一些,昨天又让人去查问核实了,确乎是因为北魏先帝察觉了宛妃的野心和意图,为了控制局势和稳固长子的地位,就把裴影鸿从宛妃的手里要了过去,带在身边,亲自教养。那个时候裴影鸿也就七八岁,也就是个毛头小子,宛妃不甘心儿子的大好前程就这么被废了,于是兵行险招,想要毒杀了先帝,抢回儿子,并且趁着太子不在朝中,逼宫替儿子夺位。”
沈青桐听到这里,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女人是怎么想的?就凭着她赤手空拳的一个女人,又没有一个强大的娘家撑腰,就算她毒杀皇帝成功了,只怕也是要被别人摘了果子的。”
所以说,女人就是女人,在这复杂的朝局之中,有时候是真的野心有余却眼界不足啊。
西陵越也跟着冷嗤一声:“是啊。所以她事败被杀,就是顺理成章的了。”
沈青桐本来就是听一故事,这时候却是脑中灵光一闪,突然跳出一个念头。
她眼睛眨了眨,问道:“你不是说那位宛妃还算聪明吗?那当时,她真的是赤手空拳的就想逼宫夺位吗?就没找个帮手?”
西陵越知道她在问什么,收回目光看了她一眼。
沈青桐就有点尴尬了,扯着嘴角笑:“那位摄政王……”
西陵越瞪她一眼,也是觉得这女人的想象力简直天马行空。
他懒得和他计较,就又移开了目光道:“培养傀儡的确是个掌权的法子,可是你忘了,北魏的那位摄政王本身的心气儿就很高,他控制一个老皇帝多年,一直没有机会取而代之,心里已经是十分的恼火了,那时候——大概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再推老皇帝的儿子上位了吧。”
沈青桐还是觉得宛妃的故事不能这么简单了,就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
西陵越索性眼睛一闭,眼不见为净。
沈青桐只能主动的开口:“如果事情只是这样,那宛妃的死,多少是和北魏的先帝有关的,裴影鸿那人看着也不傻,就真的半点也不见怪,甚至于到了今天,和我师兄之间也有点的隔阂也没有?”
看样子,事情的真相,绝不止于此的。
第270章 要对他好一点!
她追问的紧,西陵越道:“当年的宛妃谋逆案中,似乎的确是有些内情的,裴影鸿和裴影夜同都是北魏先帝的儿子,摄政王既然想要掌权,这两个人的存在都是他的眼中钉。”
沈青桐脑中灵光一闪,便是心里有数:“宛妃的那件事——”
“确乎应该是摄政王的背后推手促成的!”西陵越道:“不过北魏的先帝不仅没有大肆追究,还直接将那件丑事给捂住了。照着摄政王原来的设想,宛妃既然是为了裴影鸿而对皇帝起了杀心,这是弑君谋逆的大罪,这种情况下,裴影鸿也应该绝无生机的。可是北魏的北魏的那位先帝,却偏偏爱子心切,又有容忍雅量,不仅没有连坐到裴影鸿身上,甚至还花了大力气把宛妃的罪责都捂住了,没有公开追究。”
说到“爱子心切”四个字的时候,他便是不经意的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像是嘲讽,也像是自嘲。
沈青桐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一点异样,却没有刻意点破。
她想了想,道:“也许真的是虎毒不食子,不过那位先帝就那么留下了裴影鸿,也等同于是替裴师兄送了裴影鸿一个人情,那裴影鸿但凡是稍微有点良心,都该顾念着先帝对他的维护,不该再算计我师兄,进而做出手足相残的的事情了。何况——宛妃的死里面还有摄政王的手笔,这样以来,他似乎是真没有什么理由和动机作妖了。好像——真的是我小人之心了!”
难不成那天常贵妃真的有趁火打劫,派了人过去想要趁机对她下黑手?
为了谨慎起见,沈青桐又将整件事都连贯起来又想了一遍,又道:“你说,当年的宛妃谋逆案里,会不会有北魏先帝顺水推舟的手笔?”
西陵越是挺烦躁她提起裴影夜的,不耐烦的动了动身子方才答道:“不太可能,那位陛下自幼软弱,也是因为身体的原因才被摄政王钻了空子,把持住了朝政,而他本身大抵还算是个任君,倒是不至于主动出手算计自己的女人和儿子。”
如果北魏的先帝和裴影夜都没有什么对不起裴影鸿的,而摄政王和他有过节的话——
沈青桐本来还担心是不是摄政王的余党控制和利用了裴影鸿,和他之间达成了合作,现在看来也几乎是不可能了。
“这样看来,可能真的是宫里的动作了。”沉默半晌,沈青桐微微叹了口气。
西陵越没说话,闭目养神。
横竖这会儿沈青桐也是闲来无事,就也依偎在他身边,闭眼想事情。
头天晚上没睡好,她这会儿的精神就不好,没一会儿困意袭来,正在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听头顶西陵越道:“这几天闲来无事,有没有想去的地方,咱们出去走走?太子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的,京城里乌烟瘴气的,得要闹上几天。”
沈青桐的反应慢了一拍,后面就睡意全无了。
忙里偷闲,出去散心啊?
这怎么都不像是她家夫君会做的事情。
她于是睁开眼,仰着脖子去看他的脸。
西陵越倒是安详的闭着眼,她仰起头也只能看到他线条流畅完美的半边脸的轮廓。
“因为废太子的事,陛下不是昨天就已经上朝理政了吗?”她问。
西陵越有点不耐烦听她喋喋不休,想了想,伸手把她揽过来,枕在他的臂弯里,却还是难得有问必答的道:“本来正月来都是要到十五以后才开朝的,昨天那是特殊情况,而且该说都说了,该交代下去的也都交代下去了,京兆府尹不是傻子,一般不会在这期间着急定案去打扰他的。一则事关储君之位,他还怕是陛下一时冲动,太早定了东宫诸人的罪,有可能引火烧身,二来一年里头陛下也男的清静几日,不出所料的话,对东宫那一众涉案人员的审问,他会拖上几天,等到十五以后再上报的。”
只要这件事的结果不出,最近也没有别的什么事非要逼着皇帝这就提早开朝的。
沈青桐想了想:“眼下这天寒地冻的,何况外面又不太平,还要去哪儿?”
她真不是个好奇心泛滥的人,向来随遇而安,不会奢求的太多。
西陵越就觉得自己真是对牛弹琴了。
不过他也确实不是个愿意陪着女人看星星看月亮风花雪月的人,沈青桐既然说想法,他也不强求,把人往身边一搂——
睡觉。
沈青桐的确是想补觉的,可是却没有想过要和他一起补。
她问:“王爷你今天不用处理公务吗?”
西陵越实在受够了这女人的聒噪,冷冷的道:“闭嘴!”
于是,沈青桐就理所当然的闭了嘴。
西陵越这天大约是真的困了,没一会儿呼吸就匀称平稳了起来,沈青桐被他揽在臂弯里,却是半天的睡意全无,睁着眼睛,看窗纸上阳光落下的斑驳的树影。
红眉的笼子,也在窗纸的格子上倒出影像,那鸟儿都这羽毛在笼子上跳来跳去。
这气氛,惬意又暖意融融的。
沈青桐突然就想,或者这就是别人口中所谓的岁月静好吧。
可是这个时间,其他人又在做什么呢?皇帝和常贵妃,还有西陵钰和陈婉菱他们……
只怕是个个都不得安宁吧。
这么一想,她就又有点不怀好意的勾了勾唇,只是笑过了之后又突然觉得心虚,偷偷的仰头又看了西陵越一眼。
这要是让他知道她此时的想法这么煞风景,怕是又要给她甩脸子了吧。
西陵越对她迁就和讨好的时候,其实她一直都会有种隐晦的心虚的感觉,虽然知道这男人在她身上无利可图,他会对她好,就是单纯的真的只是想要对她好,可是她这样的人,在面对感情的时候总会觉得捉襟见肘,她试着有很认真的想过,最后却发现在任何的时候她的理智和清醒的算计都无法摒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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